張柳的話說完之後,客廳裡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阮綿綿的腦子裡全是漿糊,她不知道應該從哪方面著手,但是她又那麼迫切的想要找到大山!
人越是著急,越是想不到好的辦法。
“尋找大山這件事情,還希望警官多多協助我們。”不知何時,阮父出現在樓梯邊,對著張柳沉聲道。
阮綿綿一驚,擡頭向父親看去,只見阮父穩步的走到沙發這邊來,在張柳的對面坐下。她一直看著父親,眉頭微蹙,不知父親聽到了哪些內容。
“這位是?”張柳疑惑的看向阮綿綿。
傅錢看見姥爺來了,歪歪扭扭的跑到阮父的面前,伸出自己的胳膊,求抱抱。
阮父心疼的將傅錢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自我介紹道:“我是阮城國。”
張柳一驚,瞳孔瞬間放大,但畢竟是警察,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當年阮氏倒閉,董事長阮城國出車禍成爲植物人,五年了,你終於醒了。”張柳道。
當年的案子,還有很多的疑點,其中之一就是阮城國的車禍。
“是啊,五年了,醒了。”阮父捏了捏傅錢的小肉臉,語氣淡淡的。
張柳抿了抿脣,看著阮城國,直接問道:“當年的車禍,你就沒有懷疑嗎?”
阮父手微頓,垂下眼簾搖了搖頭:“沒有疑慮,是我自己走路太著急了。今天你到這裡來,應該不是給我討論車禍的吧?”
張柳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瞇了瞇眼,心中大致有了猜測。
看來阮城國知道是誰撞了自己,只是那個肇事者,他不願意透露。既然不願意透露,那兇手其實很明顯了。
如今阮氏的當家人是誰,當年的兇手就是誰。
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場爲了金錢和利益展開的一場爭奪案,就是在這個案子裡,有許多無辜的工人摻雜在裡面罷了。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麼當年的事,你跟我具體說說吧。”張柳道。
阮城國聞言,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眼神放空。
“當年,我們阮家在京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雖不及五大豪門,但京都的商人見了我們,還是給幾分薄面的...”阮父抱著傅錢,娓娓道來。
那個時候,阮家做得風生水起,但是因爲環境問題越來越嚴重,作爲工廠起步的阮氏,首先成爲了整改的對象。恰好,那個時候,阮城國已經有了轉型的心。
“我原本是做完當時的最後一筆訂單的時候,就準備轉型做文化產業,但沒有想到,就是這最後一筆訂單,將阮氏送入了地獄。”阮城國的面容上有些許痛苦。
阮氏作爲工廠,當時的最後一筆訂單是幾十萬噸的鋼鐵,甲方要求在三個月內完成,時間很緊,工程量巨大,工人們每天都加班加點生產加工。
但就在一個月後的某一天晚上,工廠裡忽然有人倒下了。工人們趕緊將他送到醫院,有目擊者說,出事的工人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口吐白沫,渾身發抖還伴有癲癇的癥狀。
“到了醫院之後,還沒有進手術室,工人就死了,後面醫生診斷是猝死。”阮父道。
詭異的地方就在這裡,這個猝死,不是過度勞累猝死,而是因爲大量吸食了興奮劑,導致心臟過度運轉,最後承受不住血液流通的壓力猝死了。
這麼一查,所有工人們都憤怒了。
“他們跑過來質問我,是不是給他們吃興奮劑了,我當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暫停了他們的工作,在廠裡查這件事情。”阮父道。
但是還沒有讓他查明白這件事情怎麼回事,就有媒體把這件事情曝光了出來。一時間,阮氏陷入了輿論的渦輪中。
“工人出事的時候,我已經封鎖死了消息,工人們也怕自己惹上麻煩,所以都回家等我的消息。事情曝光幾乎就是下一秒的事情,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公司裡有內鬼。”阮父道。
接下來的每一天,只要他吩咐什麼事情,馬上就有報道出來,譴責他慘無人道,封鎖了他的出路。
“後來,死亡工人的家屬到公司要求說法,警察同時上門,要求關門徹查,就在這個時候,有報道說阮氏給鍊鋼的所有工人都注射了興奮劑。”阮父繼續道。
參與鍊鋼的工人總共有三十三人,除去死亡的,還剩有三十二人都在體內查到了有興奮劑的殘留。根據醫學鑑定的報告,此種興奮劑沒有癮,就是可以讓工人在短時間內達到一個興奮的狀態,精神飽滿,力氣也比平常大。
這個結論一出,完全符合了阮氏最近因爲訂單量大,時間短的需求。由此,警方直接斷定,阮氏爲了在規定時間內生產出幾十萬噸的鋼鐵,給工人注射了興奮劑!
“其實當時警察沒有怎麼審問我,主要是因爲外面的呼聲太高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警察怎麼處理這件事情,而關閉阮氏,我去坐牢,就是當時最好的處理辦法。”阮父看向張柳,淡淡道。
其實這件事情,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查。
因爲興奮劑這種東西,除了在體內殘留,時間一長,就全都揮發了。而這個東西,只要在黑市上面購買,就很難查到買主是誰。
這其實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目的就是爲了讓阮氏倒閉!
“你懷疑誰?”張柳直接問。
阮父下意識的擰眉,而後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懷疑阮城天,我二叔。”阮綿綿直接提阮父回答。
阮父看了阮綿綿一眼,最終什麼也沒說。
“當年的所有資料,全都在警方那裡,我們一家人稀裡糊塗的被要求關閉阮氏,稀裡糊塗的被人責罵喪心病狂,每天我們家都有人來扔垃圾,那些難聽的話讓我們不敢出門。唯一的一次出門,我媽被人施以暴行最後跳樓身亡。所有的計劃都銜接的很好,我們被矇在鼓裡,工人也被矇在鼓裡,但是外人卻時時刻刻知道我們的下一步是什麼。”阮綿綿說著,拳頭慢慢握了起來。
所以,除了當時過分關心阮綿綿一家的阮經天,阮綿綿想不到還有誰能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