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黑衣妖男
“哈…哈…哈……”
我汗流浹背的喘著氣,彎下腰,跪倒在終於停下步子的騎馬人身後。我攥住脖子上的鐵鎖,努力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雙腿如同灌鉛了一般沉重。跟著這個人跑了三個山頭,似乎早已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了羅馬的城區(qū),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帶去什麼地方。
遠(yuǎn)處鈷藍(lán)的天際中,遙遙浮動著一層飄渺的燈火光華,彷彿那次前往阿拉伯執(zhí)行任務(wù)時所望見的海市蜃樓。我就像那時在茫茫沙漠裡一樣精疲力竭。我大口喘著氣,吸入口裡的空氣卻充斥著大海的味道。
怎麼會到海邊來呢?一定是做夢吧。
我恍恍惚惚地晃了晃頭,企圖使自己清醒一點(diǎn)。
“撐不住了嗎?波斯小子?”男人的聲音從上方扔擲下來。隨著靴子碾壓石礫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身上的鐵鎖被驟然拽緊,整個人被拖拽起來。我還沒從強(qiáng)烈的眩暈裡回過神來,就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掌捏住了下巴,一道黑影遮住了我的視線,“你剛纔不是還十分威風(fēng)嗎……”
近距離的聽他的聲音,使我莫名的生出一絲異樣感。來不及捕捉這種微渺的感覺,清涼的水就一股腦灌進(jìn)我的口腔裡。
我實在太渴了,本能地大口吞嚥起來,顧不上這樣被人喂水有多麼難看,一直喝到嗆得不住咳嗽起來。下巴的鉗制被鬆開,我退了幾步,看見那黑斗篷的男人正盯著我看。
他的面具上雕刻著類似伊什塔爾城門上的龍蛇圖騰,鑿空的眼孔內(nèi),一雙眼瞳在暗處泛著洇冷的藍(lán)紫幽光。不知是不是那張面具的緣由,他的眼睛顯得妖異非常,彷彿能夠攝取人的心魄。
我被他看得脊背發(fā)涼。這時他在黑暗中動了一動,擡起手不知想對我做什麼。
我戒備地擡起手肘護(hù)住心臟,向後退去,誰料腳卻被鐐銬一下子絆住,差點(diǎn)栽倒在地。鎖鏈被他一把扯緊,我的頭猝不及防地撞在他的胸膛上。黑斗篷下硬邦邦的,發(fā)出鏈條牽扯的細(xì)響———是一層鎖子甲。他是個武者。
離得這麼近,真是突襲的好機(jī)會。錯過豈不可惜?
我繃緊手腳,暗暗蓄力,一呼吸,卻嗅到一股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馥郁幽香,像是迷迭花的味道。這似曾相識的氣息又勾起剛纔轉(zhuǎn)瞬即逝的感覺,使我猶疑得僵住。我仰起頭定睛打量他的樣子。
面具擋住了他的大半面孔,露出一丁點(diǎn)尖削的下頜,薄薄的嘴脣半隱在陰影中,若有似無的翹著,脣色紅得近乎紫色,像淬毒的刀刃。即使看不見全臉,也可判斷他定擁有一副相當(dāng)俊美的容顏,只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要遮擋著。
我的目光沿著他露出來的臉部輪廓遊走,下意識描摹著他的全容,腦海裡不知爲(wèi)何浮現(xiàn)出那已有點(diǎn)模糊的人影來,這鬼使神差般的感覺促使我伸手扯開他的帽檐。
他披散的長髮從帽口流瀉而下,在月光裡看上去像是暗赤色的,如同被烙紅了的銅絲。
不像……截然不同,只是輪廓有點(diǎn)相似罷了。弗拉維茲怎麼可能還活著呢?即使活著,以他的身體狀況,也不會成爲(wèi)一名武者………
我否定了心中微弱的懷疑,暗暗自嘲,心中一陣刀絞似的痛楚。
“嘖,這樣盯著我瞧,該不是迷上我了吧。”一聲嘆息飄到我耳邊,夾雜著一種明顯可辨的譏嘲,隨即我感到腰窩一緊,這才如夢初醒,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這妖人幾乎半摟在懷裡。
我急忙向後退去,不料他卻摟得十分之牢,讓我竟一時無法掙開。可惡!我毫不留情的擡肘狠狠頂向他的肋骨處,用得力道十分之大,以至於腕上鐐銬都砸得他的鎖子甲啪啦作響。肋骨是人體上最脆弱之處其一,這人卻像毫無感知似的,一隻手緊緊制著我,一隻手竟得寸進(jìn)尺的滑到我的襠間,不輕不重的揉了一把。
“你做什麼!”命根突然遭襲,我敏感地渾身一抖,怒吼了一聲。腰間的手隨即鬆了開來,我趔趄著退了幾步,心中大爲(wèi)光火,以牙還牙地屈膝朝他襠間踹去。
他敏捷的側(cè)身一避,眼疾手快得難以置信,轉(zhuǎn)瞬我的腳踝已落在他掌心,被抓牢,另一手一把抓住了我頸環(huán)上的鎖鏈,迫使我不得不仰起頭。我的額頭剛巧擦過他的下巴。近距離的面對面,使我立刻感到與這人身高的差距,他跟我殺死的那個角鬥士差不多高,足高過我整整一頭,儘管黑斗篷顯得他身形瘦削頎長,力量卻絕對不可小覷。
“難怪這麼野性難馴,沒有閹掉可真是個麻煩……”耳邊被輕輕吹了口氣。
我頓時感到下身一陣涼嗖嗖,甄心動懼。我直覺我遇上的這人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落在他手裡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說不定真的保不住我的小兄弟了。
本來體力不足,我只打算試探一下他的身手,但這種恐嚇卻把我的冒險的衝動激發(fā)出來了。現(xiàn)在還在人跡罕至的路上,還有機(jī)會逃走,要是被這傢伙帶到他的地盤上,也許就是作困獸之鬥了。
這念頭從腦中竄跳出來,我便擡起另一條腿,純粹藉著腰力奮力旋身躍起,小腿如索命的繩索勾向他的脖子。
我敢肯定我爆發(fā)的力量足以勒斷一隻野獸的頸骨。但這瞬間,我眼前黑影一晃,一雙手快如閃電的扣住了我的雙腳。難以想象的野蠻怪力從這男人的身軀裡爆發(fā)出來,表面上卻只是稍稍一擡手的動作,就把我的襲擊徹底壓制住了。
這一擊耗盡了損耗了我的大部分體力,讓我一時難以進(jìn)行反擊。我的雙手被牢牢扣住,被緊緊制在背後,幾乎整個人被他環(huán)抱在懷裡。這使我有些尷尬,但絕對比不上被武力壓制的挫敗感,可以忽略不計。
在戰(zhàn)場上還沒有人能這樣迅速的將我打敗。在我隸屬的軍團(tuán)裡,我的襲擊是公認(rèn)最快的,一向讓敵人防不勝防,連阿拉伯毒蠍軍隊裡的最悍勇的劍鬥士馬卡拉也被我一刀就剜下了腦袋。
這下我得以確定,這人的身手在我之上。
我仰著脖頸盯著他———碰到他,我的運(yùn)氣很不好。
他垂眼睨著我,以一種我最不堪忍受的審視弱者的眼神,薄脣微啓:“波斯……小野貓。”
這一刻我希望我聽不懂拉丁語。這殺傷力巨大的稱呼讓我爆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相信我的眼睛都在噴火:“你叫我什麼?”
“你的劍術(shù)的確優(yōu)美凌厲,可赤手空拳,不就像貓被拔了爪牙一樣不堪一擊嘛。”面具後的眼睛微微瞇起,輕描淡寫的火上澆油。
我頃刻間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那是因爲(wèi)我被這該死的鐐銬鎖著!你若敢鬆開我,說不定就會被我打得滿地找牙………不,也許是連找牙的機(jī)會也沒有,找你的腦袋纔對。”我挑了挑眉,故意激他,“不過我想,你沒那個膽子放開我吧?羅馬人都是這樣的懦夫?”
“嘴巴倒挺厲害。”好似我的激將令他覺得十分有趣。他悄無聲息的笑了,紅脣裡露出一點(diǎn)森白的犬齒,“看你咬人就知道了。我放開你倒是可以………”他聲音壓得極低,“不如你咬一下我的下面試試………?”
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灼意,我用母語咒罵起來:“無恥的野蠻人!”滿腔憤怒使我勉強(qiáng)又聚起一絲氣力,擡肩冷不丁地給他下巴來了一擊,想讓他把自己惡毒下流的舌頭咬掉。
他猝不及防被我撞了個正著,鬆開了鉗制。一線血絲沿著他脣線沁出來,他盯著我,伸出手指拭去,薄脣仍勾著,豔色妖冶。
tbc
攻受就是楔子裡的兩人>_>不過嗯……已經(jīng)過去七年了,發(fā)生了很多事,攻受身份背景都不簡單,會慢慢展開~
ps:受是個美人沒錯,攻是個…超級…超級大美人,多留言我會加快速度的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