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的時代(一)君權神授、神權誰授?
藍染一邊慢騰騰地接著和黑崎講他的計劃, 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紫色的小圓筒來。啊,我見過那個,在大靈書迴廊保管的某年技術開發局的年度報告上!藍染果然找到了, 我就說不用雙殛他也能拿出崩玉的嘛!喂喂黑崎你把你那驚恐的表情收起來行不, 這個又不會對露琪亞造成任何傷害, 再說藍染拿到崩玉他的基本目標就達到了。估計下他開發崩玉潛能需要的時間, 下次大規模作戰不會很快到來的。也就是說會有一段不短的相對平靜的過渡時期啦!
我盯著藍染的手由綠色變回正常顏色, 他和露琪亞四周的六柱也消失了?,F在才發現浦原做事也和藍染一樣,喜歡弄些七七八八和主題沒有關係的東西。藍染要和虛聯合就聯合吧,在拿到崩玉後他大可直接奔虛圈而去??墒撬? 就要彎彎繞繞多做一些設計……這些人都怎麼想的?精力太多沒處使?
沒等我腹誹完畢,藍染已經從對“原來是個這麼小的東西啊”的感嘆中回過了神。他提起露琪亞脖子上的紅圈, 向正在朝旅禍們放靈壓的銀說道:“殺了她, 銀?!蹦樕蠜]有任何表情, 可是我覺得這人就是故意的!明明跟他說過了關於露琪亞的事情,現在還要殺死她是在逼我現身?還是察覺到了飛速而來的白哉的靈壓?銀笑著轉身:“哎呀呀, 真是沒辦法呢~”好像很無奈的樣子,但是右手卻利落地拔出了斬魄刀:“射殺她,神槍!”
一道銀色弧線劃過,濺起一大片鮮紅血跡。看見自己的刀刺中了趕到的白哉,銀一向不變的微笑表情不由得皺了下眉。藍染倒是不太意外, 他微不可察地往上看了一眼, 再往我漂浮的方向一斜, 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他什麼也沒說, 轉身朝著已經跪在地上的白哉走去, 手已經扶在了刀柄上。這人想做什麼?四面八方都是趕來的瀞靈庭隊長副隊長們的靈壓,上空還有隱隱可見的黑點, 現在他想再對白哉動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這種四面楚歌的情況我可不相信他沒有注意到。
果然,藍染還沒走兩步,上面空鶴的雷吼炮已經發下來了。霎那間塵土飛揚,藍染瞬步跳出那個範圍,剛站定,夜一和碎蜂已經一左一右制住了他。夜一抓住了他握刀的右手,碎蜂把自己寒光閃閃的雀蜂架在了藍染脖子上。這兩位不愧是相處已久的戰鬥夥伴,連說話都能連成一句,夜一“不要動,如果輕舉妄動的話”,碎蜂冷冰冰地接上“否則就立刻讓你人頭落地”。藍染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原來如此。”一點都不像被威脅到了的表情,我怎麼看怎麼像在憋笑~還有空和夜一敘舊,玩得很開心嘛,配合得不得了,讓他不要亂動就不笑……我無語了。
既然老大都如此散漫態度,作爲同夥的銀和東仙都不是很盡力在反抗。東仙從帶來露琪亞和戀次以後一直就沒有動靜,修兵輕而易舉地就制住了他。銀更是讓人無語,看見那一片煙塵,“哎呀,真壯觀呢。該怎麼辦纔好呢?”他擡起左手,大概是想做一個搔頭的煩惱表情,後面趕到的亂菊已經先他一步抓住了還在半空中的手,斬魄刀也架上了他的脖子。銀大概沒有想到是亂菊抓住自己,臉上表情變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原樣:“對不起,藍染隊長,我被抓住了吶~”我暈死,這輕飄飄的語氣,哪兒看出他抱歉了?大概是之前通過氣,藍染略微側頭,反光的眼鏡只閃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這都是不到一分鐘之內的事情,其他隊長們也趕到了。這正是現身的大好時機,我混在射場後面假裝剛到的樣子:“藍染隊長……”大家正沉浸在一向被認爲是老好人的藍染背叛屍魂界的極度驚愕中,沒有人發現我早就到了。我一副吃驚過度的樣子,再加上抖抖索索的聲音,我自己都想鼓掌了:果然和狐貍混久了入戲很快??!藍染看見我現身,眼鏡又反光了一下,估計還沒消氣;再看我眼裡閃爍著的看好戲神情,一副頗無奈的樣子。
屍魂界的一大幫子人圍著反叛的三個隊長,這情勢看起來好像大局已定?!暗酱藸懼沽?,藍染?!币挂徽f,藍染的反應意料之中:“你說什麼?”“你還不明白嗎?藍染,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痹捯魟偮?,包括夜一在內的所有人都發現藍染控制不住地挑起嘴角?!澳阈κ颤N?”夜一有些惱怒。藍染的笑容愈來愈大,“啊,抱歉”,他微微揚起了頭:“時間到了?!苯K於憋不住笑了麼……
什……麼?夜一順著藍染的眼神往上看,金眼瞬間睜大:“快離開,碎蜂!”就在她倆跳開的那一瞬間,地動山搖,一道金色光膜從天而降。來源是,黑洞洞的天空和大虛的骨手?!在場的所有人表情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四個字,怎麼可能,那是大虛所用來拯救同伴的招數!現在居然用在藍染的身上?這麼說,藍染居然和屍魂界的頭號大敵——虛——聯合了?看起來是一個比預想的更大的陰謀??!所有人都沉默了。
市丸升上去之前對亂菊說的話讓我再一次肯定了我之前的看法,這傢伙從小就是情聖級別的,長大了有過之而無不及。什麼叫“能讓你再抓一會兒就好了?”說完再見以後還要說對不起,存心讓人記著他麼!再就是浮竹對藍染說的話:“你墮落了嗎,藍染?”這話出口,不僅藍染臉色沉了下來,連作爲旁觀者的我也暗自皺了下眉:什麼叫做“墮落”?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再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凡事都有兩面,屍魂界永遠不可能完全消滅虛圈,虛圈也同樣,除非它倆一起消失……
藍染居高臨下地俯視浮竹:“你太傲慢了,浮竹。”額,是有點……藍染還是那麼一針見血……“一開始就沒有人是站在天上的,你也是,我也是,就連神也是。”他右手拿下眼鏡,左手將劉海撥到後面去,“但是,這令人難以忍受的天之王座的空窗期也要結束了,從此以後,我將立於頂端!”伴隨著藍染的宣告,眼鏡的碎片紛紛揚揚灑了下來。好、好囂張……這人有資格說別人傲慢嗎?我大汗。
“再見了,諸位死神們?!彼{染轉身朝向那個發出森森虛吼的黑色通道,沒有了眼鏡掩飾的眼神格外犀利。“再見了,旅禍的少年,以人類來說,你真的相當有趣?!庇腥??我大囧,滿身繃帶就有趣了?還是因爲“實力和生命力完全不相稱”?算了,搞不懂他。不過,藍染就這麼走了?流霜呢?留我一人在屍魂界幹什麼?臥底???這計劃真是夠長期的……
我正在努力分析藍染到最後也沒有暴露我是爲什麼,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正在朝我衝來。虛圈的入口已經快封閉了,沒想到卻突然冒出一道強烈的藍光直直打下來。衆人大驚,“小心,兩儀(副隊長)!”我只看到遠遠的藍染瞇了下眼,這是他在發生意料外事情時的常見表情。不是他做的?我不想躲開,因爲意外的熟悉感和隱藏著、在微微發熱的手鐲。是流霜!我被藍光擊中前這麼想,怪不得藍染那個表情,沒看住流霜他肯定很鬱悶……
一個很空曠的地方,只能聽見潺潺流水的聲音。我疑惑地往前走,天地都是一片天藍色,好奇怪的地方。我嘀咕著,我怎麼來到這裡的?剛剛還在雙殛之丘的啊。想起那道藍光,我恍悟了:“流霜?”空氣波動了一下,面前出現了一個藍髮藍眼、五官俊秀的男子:“主人!”雖然臉上是一副沉靜的模樣,但是激動的眼神出賣了他。“你在虛圈?”那太奇怪了,在虛圈怎麼會沒發現我讓守城放的靈絡?流霜微微點頭:“說來話長?!?
聽完他的敘述才知道,守城無意中把靈絡放在了大虛之森,僅憑他一人之力是搞不定那麼多的基力安的。但他實力強,亞丘卡斯乃至瓦史託德都在他手上討不了好去,結果就驚動了一羣接近死神化的虛的注意。他們想用流霜的靈力來提升自己,流霜當然不可能同意,但是誰都無法取得壓倒性的優勢,結果就僵持了起來。
“後來,虛圈來了死神和他們談判。他看見我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兩儀知瀾是你什麼人?’”“戴眼鏡、棕褐色頭髮和眼睛?”我問,毫不意外地看見流霜點頭。藍染認出他,八成是因爲衣服吧,現世和屍魂界都沒有穿漢服的,更不用說虛圈了。再到流霜告訴我藍染的宮殿——虛夜宮——有條秘密通道的出口是在大虛之森中心時,我頭痛了:被發現了,靈絡……藍染的話這下不是八成,而是十成十的要說到做到了;在他知道我的屬下有多強大之後,他還能放過作爲主人的我嗎?
真是要命啊……我頭痛地想著,流霜看我煩惱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縮小成冰藍色的珠子呆在了我的掌心。就在我把它嵌上黑白絲線中的那一瞬間,眼前突然一陣白光。綿延的山川、巍峨的宮殿、玉露金盤在霧中隱現;奇彩朱雀、圓蹄白鹿,山林中傳來清音虎嘯……諸多情景一一閃過,我感覺我掉進了記憶的漩渦。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銀白頭髮的男子,他朝我伸出手,笑容深深,鳳眸微挑:“瀾兒,告訴我,怎樣才能成爲神?”那個把我從山中帶到極界的人,那個把我丟到無數個平行世界去歷練的人,那個說只要我答對就能讓我接替他位置的人……無極,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