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後,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太后娘娘的坤寧宮,幾個孩子瘋跑著圍著原本的小橋跑著,雖然是春季,身上穿的也都是很厚實的冬裝,但是幾個孩子仍舊都跑出了一身的熱汗。
一個俊俏的小女孩,將一個俊俏的小男孩,啪的一下子推在了地上,小男孩兀自的撇著嘴哭了開來,身邊看著孩子的幾個奶媽,慌忙都圍了上來。便是誰怎樣的哄,也都沒有誰能讓小男孩止住哭聲。
不知何時,老態(tài)龍鍾的太后娘娘,拄著柺杖,在幾個下人的攙扶下,來到了小男孩的身旁,費勁的將自己的身子,半蹲了下去,溫柔的望著一臉淚痕的小人,親切的說:“浩兒,是誰又惹著你了?”說著顫巍巍的將坐在草地上的小男孩扶了起來。
小男孩委屈的將自己的頭埋進了太后娘娘的懷裡,揪著自己的小辮子,吸著鼻子,小聲的說道:“妹妹又欺負我,將我的風箏給搶了去。”說著擡起頭,指了指正自顧自扯著線,放著風箏的小女孩,臉上寫滿了厭惡。
太后娘娘樂呵呵的撫摸著男孩的頭,笑瞇瞇的說道:“那個是妹妹,你是他的大哥哥,所以,你要要好好的保護她,不用和她打仗,如果浩兒能夠做到,我便讓你晚上的時候留在皇奶奶的身邊睡覺。”
小男孩聽太后娘娘這樣說,臉上才露出了一臉的喜色,望著太后娘娘,很認真的問道:“皇奶奶,你說話要算話,我想要以後每天晚上都讓你陪著我睡覺。”說著將自己的小手指伸了出來,操著稚嫩的嬰兒的聲音,慢慢的說道:“我要和皇奶奶拉鉤鉤,我怕我的額娘到時候硬要將我?guī)ё撸誓棠瘫阏娴膶⑽医唤o了額娘。”
太后娘娘呵呵的笑著,也伸出了自己皮包著骨頭的小手指,手指上的老年斑,一層一層的伏在手指的表面,都已經過了70的年歲,仍舊是樂呵呵的和自己的皇孫拉著鉤鉤,拉完鉤鉤,小男孩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從太后娘娘的懷裡掙脫出來,在草叢中飛奔著去找自己的小夥伴去了。
太后娘娘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慢吞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孩子飛奔的背影,心中蕩起了無限的幸福感,縱然是現(xiàn)在便要死去,也不會再有任何的遺憾了,邊想著邊在草叢裡含笑站著,望著周圍玩耍著的孩子們。
“太后娘娘,奴才給您請安。”正當太后娘娘笑瞇瞇的望著四周的孩子,無限歡喜的時候,夏瑾清清脆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太后娘娘轉過身子,望著早已被立爲皇后娘娘的夏瑾,悠悠的說道:“今日怎麼如此之早?澈兒那邊沒有太多的事情處理嗎?”
夏瑾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頭站在太后娘娘的身後,怯生生的答道:“恩,近日國泰民安,便是需要處理的事情,也便少了很多,所以沒什麼事情,我便早早的出來,將他們兩人接了回去。”說著拿眼瞅著皇太后,看太后娘娘的意思。
太后娘娘冷哼一聲
,淡淡的說道:“你便是將他們接回去,也是很少管他們。倒不如就全都交給我,也算是給我討個樂子。”
自打龍鳳胎出了滿月,便一直是白天在太后娘娘的宮裡養(yǎng)著,晚上再回到雲閣殿,由夏瑾哄著睡了纔算結束。爲此太后娘娘很是不滿,總是掛念著自己的皇子皇孫,能夠多一點時間陪著自己,跟幾位孩子的額娘溝通,卻沒有一位願意自己的孩子,日日夜夜的不著家,跟著自己年邁的奶奶。
爲此坤寧宮,便成了相當於二十一世紀幼兒園的地方,只是院裡的院是太后娘娘這樣一個有身份的人。
夏瑾見太后又在說這件事情,於是便有耐心的解釋著:“太后娘娘身體不好,總不能讓他們一天到晚都託在你的身旁?而且我的那對雙胞胎,又都很是調皮,便是有一點的不如意,就要打起架來。怕影響到太后的身體,纔沒有答應下來。”
老太后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便是誰都是這樣的說法,可是,哎,我一個要入土的人,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子嗣環(huán)繞。”
說完便自顧自的往著小橋的地方走去。
一口又一口的嘆息聲,順著風,送到了自己的耳朵裡面。夏瑾望著哀聲嘆氣的太后娘娘,心裡不免有少許的失落,人總是有老去的那一天,等待死亡,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太后娘娘或許是已經時日也不多,和些個孩子在一起,能夠將自己心中的煩惱,都驅散跑了。
正當夏瑾荒神,思忖著自己的老年,該是怎樣的下場的時候,安寧公主,從門的一側,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湊到夏瑾的身後,小聲的說道:“剛剛額娘,又讓我家的段曦住在宮中,哎,我是能理解她的意思,便是段曦的爺爺段尚書也要每日都能看到他的小孫子纔算如意,哎,我這個不中用的女人,若當時直接生出二個三個的,便也不愁今天,這樣的作難了吧。”
夏瑾望著在段家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安寧公主,笑瞇瞇的說道:“那你怎麼不直接說她?當初你們兩個人,真的要在一起的時候,太后娘娘,也是反對聲最大的。若不是我當時拼著小命給公主求情,你應該也不會有現(xiàn)在如此糾結的心情了吧。”
聽下降這樣說話,安寧公主才滿含尊敬的望著夏瑾,忙不迭的再次道謝起來,心裡暗自的想著,若真沒有夏瑾姑娘最後的計策,兩個人,或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隨在太后娘娘的身邊,兩人各奔東西,一種是在某個偏僻的地方,兩人種著貧瘠的土地,做著辛苦的活計,茍且偷生,只爲當初的愛情。
夏瑾傻笑了起來,悠悠的說道:“這樣的好事,我定然是要想辦法將你挽留下來的,而且以我原本的建議,將段公子,入贅到趙家,便是也能讓太后娘娘安心,也能自己爲自己留條後路,只是你們不願採納,那只有這樣每日進進出出的送來送去了。倒是還好,你還
年輕,早早的再生上幾個孩子,也都不是問題。”
安寧公主聽夏瑾舊事重提,又想起了自己當年的勇猛,不禁苦澀的笑了笑,沒有了言語。
段曦扎著一個大辮子,從不遠處跑了來,一頭扎進了安寧公主的懷裡,嗲聲嗲氣的喊著額娘。安寧公主抱著段曦和夏瑾告了別,便走出了花園。
夏瑾高聲的喊著浩兒和婉兒的名字,卻半天也看不到他們的人影。
“孩子總是這樣,要玩夠了,纔要著家。”正當夏瑾遠遠的瞅著自己的兩個孩子的時候,一個清秀的女子站在了自己的身旁,清脆的和夏瑾說著話。
夏瑾轉頭,笑呵呵的說道:“原來是青姐姐,今日怎麼不見你和七殿下一起來接趙旭?往日裡總能看到你們一家三口一起回家的。”
被稱作青姐姐的女子,苦澀的笑了笑:“殿下手中的事情,近日裡多了許多,便只好我一人來接了,原本是在外面呆慣了的,這樣被調回了京城,殿下不免有些不適應,手腳有些慌亂。”
夏瑾無奈的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七皇子纔不會慌亂呢,等過些時候便能夠應付過來。青姐姐不必擔心。”
青姐姐感激的望了夏瑾一眼,點點頭,淡淡的說道:“當初若不是皇后娘娘極力的要求七殿下進宮,或許現(xiàn)在我們還在外面漂泊著呢。”
夏瑾慌忙的擺著手,慢慢的說道:“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原本都是一家子人,哪裡要說這樣客氣的話來。”
兩個人肩並肩,溫溫軟軟的說起了話來,等到七皇子家裡的孩子也跑著過了來,青姐姐便和夏瑾道了別,牽著小孩子的手,走出了花園。
在坤寧宮呆著玩的一些小孩陸陸續(xù)續(xù)的被接走,只有浩兒,苦著臉和夏瑾糾纏著:“奶奶說了,要是我以後聽話的話,便將我留在這裡睡覺,我不要和你回家。”說著皺著眉想要逃避夏瑾追問的眼神。
“奶奶生病了,不能陪著浩兒睡覺了。等你到了家中,媽媽陪你睡覺。”說著疼愛的將自己懷裡的兒子,親了一口,小傢伙並不買賬,仍舊是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摸樣,嘀嘀咕咕的說著:“便是回到家中,也都是和一些奶媽睡覺。便是一次也不能和額娘於父皇睡覺。”說著便兀自的嘟起了小嘴,不再說話。
夏瑾無奈的搖搖頭,原來這傢伙,是在計較這些的東西,無奈的搖搖頭,哄騙著小孩子說道:“今日裡,我和父皇,摟著你們兩個一起睡覺,可不可以?”說著也蹲在地上,將小女孩也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聽夏瑾這樣說,小男孩纔算點點頭,答應了夏瑾的要求。
小女孩倒顯出一臉的無所謂,親切的點著頭,笑瞇瞇的望著夏瑾。
夏瑾看著與自己模樣像極了的女孩,無邊無際的母愛,又擁了上來,在男孩、女孩的臉上,都紛紛的狠狠親了兩口,纔算作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