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林立的太廟是諸位皇子登基時祭天拜地的地方,當(dāng)日一大早,身著嵌龍驤鳳黃色龍袍的趙澈,在諸位司禮官的陪同下,緩緩走向了高高立在太廟中央的祭臺,長號吹起,唔唔的號角直直的飄入雲(yún)霄,萬里無雲(yún)的長空,如被刷洗了一般乾淨(jìng)。
司禮官緩緩的喊著:“吉時到,行禮。”太子托起寬大的龍袍,一甩,便虔誠的跪在地上,三叩九跪起來,祭臺上半空中冒著紅色火苗的香火,冒出的青煙,縈繞在青天白日之間,淡淡的香氣,在青林翠竹裡婉轉(zhuǎn)著。
環(huán)在臺下的羣臣,也都紛紛跪倒在地,祭拜上蒼。
禮畢,趙澈拖著龍袍緩緩的走下祭臺,到另一邊的太廟的正殿,將殿內(nèi)供奉的各位趙家的靈位,拜祭了一遍,拜祭之事纔算結(jié)束。
隨後,一行人出了太廟,緩緩的向著太和殿走去。
今日舉行大典,來觀禮的人,也都是二品以上的官員,以及趙澈賜予的貴妃纔有資格進(jìn)來的,夏瑾庶三品的頭銜還不足以混進(jìn)來,原本也不願來這種人多的地方湊熱鬧,便迫於趙澈的強求,才落實粉黛,隨在衆(zhòng)女眷的身後,站在了太和殿的兩面,等待觀禮。
祭拜完後的趙澈,在衆(zhòng)位大臣的簇?fù)硐拢従彽淖哌M(jìn)了太和殿,當(dāng)經(jīng)過夏瑾的身旁時,趙澈自信的仰著臉,眼神在夏瑾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便邁著雄健的步子,往前走著,列席站在一旁的衆(zhòng)位皇子,不屑的瞅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趙澈。趙澈也不看他們,扶著侍衛(wèi)的手,登上一級一級的臺階,站到了太和殿的正中央金黃色的龍椅旁。
此時中和韶樂緩緩的奏起,悠遠(yuǎn)高雅的音符在太和殿的半空低低的縈繞著,像是一曲從房頂上慢慢鑽進(jìn)來的音符。
司禮官見趙澈站定,便高聲的喊著:“太子登基大典,大赦天下,以下人等,皆無罪釋放,以布聖恩。欽此”接著司禮
官,念起了一個約有100人的囚犯名單,唸完後,司禮官將老皇帝留下的遺詔重又宣讀了一遍,才莊重的將手中的玉璽交到了趙澈的手中,
趙澈擡腳,威嚴(yán)的坐進(jìn)了一旁的龍椅裡,羣臣百官紛紛跪在地上,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瑾望著坐在龍椅上的趙澈,心裡一直提心吊膽的擔(dān)憂著,直到趙澈穩(wěn)穩(wěn)的坐進(jìn)了龍椅裡,懸著的心,纔算鬆了下來。
趙澈威武的喊著:“衆(zhòng)愛卿平身”平和的望著跪在自己身下的衆(zhòng)人,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片淺笑。
幾位跪在地上的皇子,顯然是失了算,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相互嘆著氣,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登基大殿結(jié)束,衆(zhòng)人也都紛紛散去,六皇子和幾位其他的皇子,不知何時又湊在了一起,出了太和殿,沿著長長的廊道,慢慢的往前走著,四皇子皺著眉厲聲問道:“六弟,你不是說,你佈置的多麼周密嗎?他不始終好好的行禮了嗎?”
六皇子無奈的搖著頭,長嘆了一口氣,低聲的嘀咕著:“我原本是將他登基大典時,侍奉他茶水的公公,用重金買通的了,只要他喝上一口茶水,便也是送命的結(jié)果,哪知整整半天多的功夫,他竟然一口茶水也不曾喝下。”
五皇子也納悶的嘆著氣,低低的說著:“他原本可是個愛喝茶的主,便是平日裡上朝,都還要自帶茶壺,邊聽政,邊自飲自酌的喝著,怕是今日怎麼又如此的反常?”
八皇子也圍著他們,聽著他們低低的說著什麼,自己也不由得插了一句:“幾位皇兄,在說什麼事情?一直這樣小聲?快來說與我聽聽。”
六皇子沒好氣的推搡著八皇子,氣惱的說道:“我們在談?wù)摚螘r啓程赴任的事,你怕不是也要聽聽?”平日裡賊眉鼠眼,流裡流氣的八皇子冷哼一聲,一甩手,將六皇子推搡自己的手,扒到了一邊,沒好氣的說:“還只當(dāng)是我多愛聽呢,一幫不幹正事的孫
子,爺爺我還不聽了。”說著邁著四方步,闊步往前走了。
六皇子原本就在氣頭上,聽八皇子這樣一說,更是生氣,想要抓住八皇子,卻被其他的幾個人給按住了手腳,四皇子安慰的說道:“一個還未長開的孩子,你和他計較幹嘛?原本也不是正室的兒子,縱然再厲害,也不如咱們幾個,都是一個額娘來的親近,你也莫要被他氣著,原本咱們說的事情,也不知哪個兔崽子有沒有聽到,若真是聽到了,還指望他給我們隱瞞著不是。”
六皇子方纔放下了拳腳,整理一下衣袖,繼續(xù)往前走著。
夏瑾也隨著衆(zhòng)人一起往前走著,不知何時,七皇子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低低的響起:“夏婕妤,近日可還好?”一直低著頭的夏瑾擡起頭,才發(fā)現(xiàn),七皇子正站在自己身子的一側(cè),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夏瑾羞怯的說道:“都還好,我原本還想著有機會要上你的府上去謝過救命之恩呢,卻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在這裡,我便對殿下,說一聲謝謝,對殿下的救命之恩,奴婢感激不盡。”
七皇子笑瞇瞇的搖搖頭,傷感的說道:“過去的事情,不便再提,今日裡與夏婕妤,說上這些話,便以後再也沒有了一起說話的機會,或許明日,我就要遠(yuǎn)離京城,去我的安樂之地,自在逍遙了,與夏婕妤的這段情分,也算是到了盡頭了。”
夏瑾憂傷的眉心,淡淡的凝聚在了一起,悠悠的問道:“殿下,這次要去的地方,是何處?”
七皇子深吸了一口氣,低低的說道:“是蜀地的一個小城,離京城稍有一些遠(yuǎn),不過倒是個山清水秀,鍾靈毓秀之地。”
夏瑾和七皇子,就這樣並排往前走著,走出了太和殿,七皇子一揚手,指著自己要去的地方,道了一聲珍重,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去。
望著七皇子遠(yuǎn)去的背影,夏瑾的心裡,升起許多的不捨,只是這種情分,比原來時候的那種情分要平淡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