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冽的風吹走地面上枯亂的樹葉,微黃的太陽露出久違的笑臉。殘缺的鳥鳴聲在寂靜而又噪亂的樹林中響起,枯黃的草彎下腰肢,新的一天來臨了。
破舊的小木屋中,冰炎睜開眼睛,想起那個叫做藍笛的女孩兒,不知覺中爲她擔心起來。
冰炎不知道那個叫做藍笛的女孩兒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冰炎知道,藍笛藉助他的力量一定是要做一些危險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伸伸懶腰,冰炎從牀榻上下來,穿上了衣服,向著木林城鎮走去。
一路上都是蕭索的畫面,這是秋的特點。冷厲的風是秋的陪襯,枯黃的樹葉是秋的裝飾,而那冰冷的氣息則是秋的本質。
孤單寂寞的季節,任何事情都會發生。冰炎走在樹林的小道上,冰冷的氣息自他的身體中散發出來,比的上秋的冰冷,甚至還要強上幾分。
森林的深處,風雪月坐在樹樁上,他的手中有一把短槍,他在想著昨天冰炎的那一槍。
“真是一個有趣的小傢伙。”風雪月低聲喃喃著,樹葉飄落,無聲無息地落在地面上。
一股清香飄進他的鼻孔,他扭過頭去,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向著他走了過來。
“木月,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風雪月臉上帶著一絲溺愛,看著眼前徐徐走來的女孩兒。
女孩兒的臉上掛滿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清豔動人,一身白衣在風中吹舞,發出獵獵的響聲。
“呵呵,哥哥,我剛剛纔到這裡的。”女孩兒的話語柔和如風一般,長長的頭髮在空氣中作舞,說不出的美麗在空氣中凝形。
女孩兒來到風雪月的身邊,在一個樹墩上坐了下來。
略顯稚嫩的臉龐白皙動人,頭髮上一個金色的髮卡光亮照人,似乎可以與黃日爭強。
木月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著風雪月,看著他手中的一把黑色短槍發起神來。
“哥哥,你什麼時候喜歡上玩槍了?”木月說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如同鐘磬之音,在冷冽的寒秋別有一番味道。
風雪月拿起手中的短槍,微微愣神。
“自從我遇見一個有趣的小夥子之後我就喜歡上玩這個東西了。”風雪月似乎在回憶,回憶自己第一次看見冰炎時的情景。
木月坐在樹樁上一直沒有說話,藍天白雲預兆著今天可能是一個好的天氣,雖然在秋天人們看著任何天氣都不是很好。
兩個時辰後,冰炎走到木林城的街道上,沒有目的地閒逛,但是又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藍笛會到哪裡去呢?”冰炎自言自語著,腳步緩慢。
現在雖然已是深秋,但是街道依舊是很熱鬧。數不盡的槍手行走在街道上,原本冰冷的街道變得更加地冰冷。
街道兩旁的房屋上零星地落著幾片枯葉,微風吹過,落葉飄飛到街道上,落在人們身上,落在地面上,被人們踩踏。
冰炎走在街道上,眼睛看著四周,但是依舊沒有看見藍笛的影子。
“難道她走了?”冰炎心中暗暗揣測,但是還是沒有放棄。
“直覺告訴我,藍笛還沒有走。”冰炎心中想著繼續漫步在熱鬧噪亂的街道上,眼睛看著四周。
轉眼間已經過去十分鐘,冰炎已經在街道上轉了個遍,但是卻沒有感覺到藍笛的氣息。
“難道她真的走了?”冰炎停下腳步,擡頭看著遠方。
過了一會兒,冰炎似乎做了什麼決定,想著木林城的南門走去。
他出了南門,向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樹林中走去。
枯黃的落葉佔據著地面的每一個空隙,冰炎踏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風已經停了,小小的鳥停在乾枯的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鳥叫聲在樹林中迴盪,消失之後再次響起。冰炎向著樹林的深處走去,感覺似乎藍笛就在附近。
又走了一會兒,冰炎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木屋,上面掛著一方旗,上面寫著:“酒館。”
冰炎漫步走向酒館,他感覺藍笛應該就在酒館中。
也許是酒館太偏僻,酒館的周圍沒有人。冰炎走進酒館,只是看見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冰炎略微留意一下,看見酒館的櫃檯處有一個老人趴著,眼睛緊閉。
一股濃郁的酒氣在房間中迴盪,冰炎走到櫃檯旁,看著老者長長的鬍鬚,他知道這是藍笛。
藍笛身上盡是酒氣,冰炎知道她一定是喝了很多的酒,但是冰炎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喝酒。
“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冰炎說著話,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了藍笛的身上。
“爲什麼要以假面目示人,難道你真的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嗎?”冰炎將衣服蓋在藍笛的身上,然後找了個椅子坐下。
一罈子酒被冰炎拿到手中,他打開了這一罈酒,然後便喝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冰炎將罈子中的酒喝了個精光,他的臉有些發紅,渾身熱氣向外冒。
之後,冰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臉上有著笑容,可能是他又夢到莫奇他們幾個人。
森林的深處,風雪月對著手中的槍發呆,木月坐在他的身邊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哥哥,外面的世界好玩嗎?”木月忽然間問道,風雪月將短槍放到口袋中,好像在索著。
“這個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好玩,但是或許也是不好玩的。”風雪月含笑對著木月說道,臉上的溺愛愈加濃厚。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木月擡起腦袋看著風雪月,覺得他的這句話真的很難讓人理解。
“因爲外邊的人有些是好的,而有些是壞的。”風雪月拍拍木月的頭,梳理她的髮絲。
“父親說過你一定不能輕易出去的。”風雪月說著站起身來,向著森林更深處走去。
木月坐在樹樁上,若有所思一般。
轉眼已是夜晚,寒風冷厲地吹。
木林城外的樹林酒館中,藍笛醒了過來,看見一片黑暗。
藍笛走到櫃檯邊,將一個煤油燈點燃,猛然看見酒館中冰炎睡著,臉上有著笑容。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嗎?”藍笛在心中問自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披著一件衣服,那是冰炎的衣服。
冰炎趴著的桌子上有一個空酒罈,顯然冰炎也是喝了好多酒的。
“呵呵。”藍笛無奈地苦笑,走到冰炎身邊將冰炎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屋外已是一片黑暗,樹葉的響聲時而從屋外傳來。
藍笛做到窗戶邊,看著屋外的漆黑髮呆。
她隱約中可以看到樹木的陰影,顯得有些陰森。
過了好久之後,冰炎也行了過來。
他看見藍笛坐在窗戶邊發呆,只是已經換回原來的面目。
她的背影有些消瘦,看起來有些冰冷,長長的頭髮拖到腰間,一生藍色的衣服被窗外的風吹舞著。
“你醒了。”藍笛柔緩的話語傳入冰炎的耳中,他站起身走到藍笛的旁邊。
“你在看什麼呢?”冰炎問道。
“沒什麼。”藍笛說話時頭沒有扭過來,冰炎看了內心不禁苦笑,這和他昨天對她說話的語氣一樣。
“看來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兒。”冰炎心中想著,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也只是一個小孩兒。
“你有什麼事情讓我幫忙嗎?”冰炎小聲問道。
“沒有。”藍笛回答一句之後便站了起來,向著酒館的後面走去,她在煤油燈下的身影逐漸變長,然後消失。
冰炎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漆黑,發起呆來。
“她爲什麼在這麼偏僻的一個地方建造一個酒館呢?”冰炎心中有些不解,但是也沒有去問藍笛。
藍笛躺在牀上,眼睛一直沒有閉上。
她感覺自己不是一個小孩子,而是一個大人,多年來揹負的心事讓她早熟,也讓她變得更加冰冷。
“如果昨天有求與他,我會那樣對他說話嗎?”藍笛自己問自己,但是也不知道答案。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如果我不來找她,她又會怎樣?”冰炎坐在窗邊想道,只是他想不出來。
這是一個沒有結果的問題。
屋外夜色如墨,冷風吹打樹枝,發出讓人壓抑的響聲。
樹林中,酒館顯得寂靜,甚至有些陰冷。煤油燈微弱的光芒在黑夜中有些顯眼,如同鬼火一般。
過了好久,冰炎在夜色中行走,他直接從森林向著自己的木屋走去。
世界一片黑暗,冰炎走在道路上心中並沒有畏懼,只是感覺有些冰冷,冰冷地嚇人。
知道冰炎走了,藍笛從酒館後面走出,熄滅了煤油燈之後便坐在黑暗的房間中,傾聽著屋外的風聲。
“我們是一類人嗎?”藍笛閉上眼睛,不想再去想關於冰炎的事情。
漆黑的道路上,冰炎心中有些亂。
“我爲什麼要去找她?”冰炎問自己。“難道我和她算是一種人嗎?”
漆黑的道路上,冰炎獨自行走,冷落了寒風,冷落了枯葉,也冷落了被雲遮擋住的月亮。
世界顯得寂靜,但是不知道這能夠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