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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藍笛

寂寞的深秋圍繞著世界的旋律在紛飛著,紛飛的落葉,紛飛的黃金的顏色,還有那紛飛的冰冷在冰炎的眼中一直沒有消失過,好像它們一直存在一般,一直不會消失。

深深地冰涼,深入骨髓,一陣寒意襲來,猶如寒冬的冷厲的風一般摧殘著冰炎的心。

這一年,他已經不小了,距離那十年之期越來越近了,但是人生在哪裡,夢又在哪裡。

那遙不可及的冰魄到底是什麼,冰炎至今還不知道,或許到他死他也不會知道那冰魄到底是什麼。

能否活下去,這不是冰炎所能左右的,那該死的功法被冰炎每天練習著,冰炎感覺自己越來越擁有能量,那種震天攝地的能量,只是這能給冰炎帶來什麼呢,也許什麼都沒有吧,帶來的只是悲哀,那種無法破除的悲哀。

從小冰炎就是一個孤兒,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糟糕透頂,但是他從來沒有放棄過生活,生活也從來沒有放棄過他。

這便是他的生活,他的冰冷埋在骨子裡,但是不屈存在於他的腦子中。

“我還有多少時間?”冰炎心中粗略地算算,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剩下不多了。

深秋的大地透漏著深沉,漫天席捲的金葉嘩嘩作響,在演奏著一曲美麗的歌,在演奏著一個深沉的歌,歌中有著冰冷,侵染世人的冰冷。

“我永遠不會放棄?!北兹缡钦f,拿起手中的滅龍,眼睛看著天空,猛地開了一槍。

藍色的子彈向著天空飄飛,忽然間爆炸開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天空中傳來低沉的聲音,一個老人出現在冰炎的面前。

“沒有爲什麼?!北卓粗险撸杏X他已經有五六十歲,但是冰炎卻不敢小看他,因爲他在他的身上感覺到過在莫奇身上感覺到的氣息,那種獨特的氣息。

“你是一級魔法師?”沒有等老者回答,冰炎先說話了。

老者看看冰炎,仔細地打量著他,眼中有著一絲詫異。

老者點點頭,長長的鬍鬚在秋風中飄蕩。

“對,我是一級魔法師,名叫藍笛?!崩险哌^了好久說道,“那麼,你的名字是什麼呢?”

冰炎長長呼出一口氣,將手中的滅龍收進口袋。

“我的名字你知道也沒有什麼用的?!北桌淅涞鼗卮?,擡頭看著昏黃的天空,寂寞深深中似乎有著冥冥中的呼喚。

“你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嗎?”藍笛見冰炎好久沒有說話,也沒有說什麼,好像壓根就不生氣。

“我不想知道。”冰炎依舊看著天空,頭沒有扭動。

“哈哈?!彼{笛笑了,笑的很開心。

“這句話好長時間沒有人對我說過了,但是你有這個資格。”藍笛依舊笑著,臉上的笑意不減。

“爲什麼要做一個很普通的槍手,你的前途很明亮的。”藍笛忽然收斂住笑容,嚴肅地看著冰炎。

冰炎好久沒有說話,他自己也曾經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是怎樣也想不出來自己爲什麼這樣,但是也不想去想了,或許這是莫奇離開時希望他成爲的吧。

“因爲槍手很平凡?!彼{笛說著看著冰炎,但是沒有看見冰炎有什麼反應。

“或者是因爲槍手是你想要成爲的,只是因爲別人的期盼。”藍笛又說道,他看見冰炎眼皮跳動。

只是,冰炎還是沒有說話。似乎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情一般,在他的眼中是整個金黃的世界,世界中柯雅在笑,明心在樹枝上搖盪,而莫奇坐在地面上向著他微笑、“能告訴我那個對你抱著希望的人是誰嗎?”藍笛走到冰炎的身邊,整個人的氣勢爆發開來,但是冰炎紋絲不動。

“我不想說。”冰炎終於說話了,藍笛苦笑一聲,長長嘆口氣。

“看來你比我更強?!彼{笛苦笑著說道。

時間沉默好久,世界的冷風吹蕩,吹不盡冰涼,吹不盡溫暖,吹盡了什麼?也許是光陰。

藍笛老者在森林中呆了一會兒,然後便離開了,而冰炎依舊是在看著漫天的金黃,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的冰冷。

“好久都沒有練過手了?!北渍f著拿出手中的滅龍,向著森林的深處走去。

寒風蕭瑟,低沉的踏步聲在森林中顯得有些刺耳,安謐的環境在冷風下變得畸形,搭配上冰炎的腳步聲,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地有趣,特別是冰炎身上的那種萬年寒冰般的氣息。

殘鳥的鳴叫聲在森林中響起,冰炎如同不問一般走向森林的深處。

一個時辰後,冰炎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但是他看見遠處一個巨大的黑色樹木之後便停了下來。

“風兄,在下冰炎?!北桌淅涞穆曇粼谏种许懫?,一會兒之後,一個健壯的中年人出現在冰炎的視線中。

“怎麼,冰炎兄又缺錢花了?!苯训闹心耆艘灰姳拙腿⌒Φ卣f道。

“哈哈?!北椎穆曇艉退哪挲g有些不相符合,但是冰冷的氣息依舊是如常。

“這倒不是,而是我想來這練練手?!北仔ξ卣f道,那種笑容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那個健壯的中年人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冰炎兄今天要失望了?!苯阎心耆俗叩奖椎纳磉?,拍拍他的肩膀,拉著冰炎向森林的更深處走去。

“怎麼了?難道你受傷了?”冰炎跟著中年人走著,話語中有些關心。

“這個倒不是,而是說森林中的王近期會出來,所以我也不能再多陪你了?!苯阎心耆斯卣f著,坐在一個樹樁上。

“原來是這樣?!北渍f著也坐到一個樹樁上。

一時無話,冰炎和健壯的中年人在樹林中坐了好久,冷厲的風吹著。

“他什麼時候來?”冰炎忽然間問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中年人好像略有所悟地看著冰炎,手不禁伸向口袋。

“貌似兩天之後吧?!苯阎心耆舜鸬馈?

“你好像已經在這裡呆了好久吧?!敝心耆苏f著看著天空,好像看穿歷史一般?!拔覀円苍浗皇趾枚啻瘟税伞!?

幽幽的嘆息聲響起,而接下來便是一道槍聲。

冰炎手中的滅龍冒出一縷青煙,中年人手中的槍一動不動。

“哈哈,好像我又輸了。”中年人笑了笑,將手中的槍放進口袋。冰炎也將滅龍放進口袋,笑著看著中年人。

“風雪月,好像你還要再努力了?!北孜卣f道,語氣中的冰冷明顯少了很多。中年人無語,坐在樹樁上看著天空。

“可能,你就是一個變態?!边^了好久,中年人無奈地說道。

冰炎笑而不語,也看著天空。

夜晚在無聲無息中降臨,冰炎回到小木屋,藍笛坐在木屋前看著金黃的樹木。

“可不可以跟我走,做一名偉大的魔術師?!彼{笛在冰炎走近的時候說道。

“我不想。”冰炎簡短地說道,然後坐在藍笛的身邊。

藍笛嘆口氣,沒有說什麼。

“難道我沒有資格成爲可以對你期待的人嗎?”藍笛幽幽說道。

“你不可以,因爲你隱藏的太多。”冰炎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

“哈哈。”藍笛放蕩的聲音回徹在樹林間,樹葉紛飛,月色朦朧似昨夜風花雪月。

“那好,我不再隱藏什麼?!彼{笛整個人氣勢猛然變化,長長鬍須的老者消失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出現在冰炎的眼中。

雪白的皮膚,藍汪汪的大眼睛,一縷紫色長髮在她的背後飛揚。

她的身軀在月光下,誘人而又繞人。在那身軀中,有什麼冰炎不知道的。是潛伏的危險還是無法忘懷的熟悉的味道存在著,也許只是一片空白。

“現在可以了嗎?”藍笛追問道,絲絲紫發飛揚。

冰炎嘆口氣,沒有說什麼。

“還不可以?!北渍f道,語氣緩和許多。

藍笛精緻的臉看不出情緒波動,只是眼睛深處有一絲不可見的失望。

“但是我需要你的力量?!彼{笛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冰炎看著藍笛的背影,再次看到好久都沒有看到過的寂寞,和那深深隱藏的冰冷。

“爲什麼需要我的力量?”冰炎對著藍笛的背影喊道,但是藍笛沒有說什麼,她的背影消失在冰炎的視線中。

金黃的世界中,破舊的小木屋前冰炎獨自站著,冰涼又冰涼的氣息在深秋的夜晚迴盪,迴盪,忽略時間,忽略歷史,忽略了曾經的曾經。

一切都在待續中,世界中缺少了什麼,而那不可見的黑暗中又有什麼在潛伏著,是一條幽蛇,還是比幽蛇更加可怕的寂寞。

燕已過,時間還在走著。深秋的景色,美麗的誘人的金黃色,在冰炎的眼中又是什麼。

幽幽殘夜,冥冥中註定的是什麼?

是寂寞,是冰冷,還是冰冷中的殘存的溫暖。

“或許我應該幫她,雖然我幫不了自己?!北鬃哉Z著,走近昏暗的小木屋,閉上眼睛,等待著黎明的光芒,和那早時的冷風。

月光朦朧,枯葉飛揚。

木屋旁,寂寞鋪滿空間。

夜有香味飄蕩,夜比花香。

藍笛在木林城鎮的一個鐘樓上站著,寒風呼嘯影響不了她。

深秋之夜,寂寞是世界的主元素,只是持續不了多久。

明天,世界又會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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