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一場英雄大會,竟被人攪得天翻地覆,近百人死的死傷的傷,中原羣雄無不咬牙切齒,巴不得生吞鐵牛兒之肉,活飲公孫霸之血,如方笑鳴等武功稍高強的都主動請戰(zhàn),誓要抓住敵人碎屍萬段。
上官雲(yún)忙了近一個時辰,那些中毒之人都已服下藥丸,雖說未復元如初,卻只需靜養(yǎng)些時辰,便能化解體內劇毒。他見受傷之人也不少,又幫著給傷者敷藥包紮。
蕭劍見莊中已無甚可擔憂,與柯青神帶了蕭鏨、蕭棣、蕭浚、金天澤、鄭天渡、陶天澈、薜天沐、柳如煙等兩派數(shù)十弟子,另還有二三十名正道好手,一行人覓蹤向北,追殺霍無羽、鐵牛兒六人去了。
金萬城真氣未復,他又要安排羣雄北上助大軍滅遼,還要等上官雲(yún)替衆(zhòng)人解毒治療,是以留在莊中坐鎮(zhèn)。
待上官雲(yún)替?zhèn)甙櫷辏虑嗲嗲那膶⑵淅揭慌裕蕉p聲道:“雲(yún)哥哥,我們還不走麼?”
上官雲(yún)搖頭道:“他們毒性未解,需等他們痊癒方可。”
柯青青看著廳中羣雄,道:“他們已知你與毒書生的關係,你不怕這些人要害你?”
廳中衆(zhòng)人雖得上官雲(yún)醫(yī)治,卻都滿臉憤恨之色,上官雲(yún)問道:“那如何是好?”
柯青青笑道:“你可想接著看好戲?”
上官雲(yún)又問道:“什麼好戲?”
柯青青並不明說,她笑道:“你跟我來。”她拉著上官雲(yún)走到金萬城面前,說道:“金伯伯,解毒的藥丸還差了些許,我與雲(yún)哥哥再去取些藥材,好多調製幾粒。”
金萬城哪疑有他,點點頭讓二人去了,兩人出了廳,徑去馬廄牽了踏雪及上官雲(yún)先前所騎白馬,悄悄出了鐵劍山莊。柯青青翻身上了馬,一抖馬鞭,踏雪便向前急奔,上官雲(yún)也趕緊跟上,兩人追著衆(zhòng)人,一路向西奔去。
上官雲(yún)與柯青青一路尋蹤覓跡,漸向西來,半月之後,兩人穿過茂密森林,走過茫茫荒漠,跨過滾滾黃河,踏過無邊草原,已到了涼州以西的青唐城。
這一路之上,不時見到正道英雄及金城派、鐵劍山莊兩派弟子的屍體,上官雲(yún)擔心師伯,柯青青牽掛爺爺,雖不知楊一知與柯青神是生是死,但未見其屍,想來也應無事,他們心下也稍安。
自青唐城縱馬向西,這一帶越走越荒涼,已極少見到人煙,上官雲(yún)所騎白馬受不了這一路的勞累寒冷,終是倒在了路上。
兩人又共騎走了近十天,終於來到數(shù)座直插雲(yún)霄的大雪山前,這裡已是崑崙山東脈。這山路非常陡峭、狹窄,隨處都是懸崖峭壁,踏雪無法再向前行。
看山前緩坡上的痕跡,顯然數(shù)日前有好些人在此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搏鬥,兩人下了馬,柯青青將馬繮解了,卸下馬鞍藏在一堆亂石中,讓踏雪在崑崙山腳下自行覓食,他們則順著上了崑崙山。
山上積雪甚多,山路又極狹窄,路上亂石嶙峋,不時還遇懸崖阻隔,極難行走。幸得兩人都身具武功,雖不甚高強,但攀爬這雪山倒還不顯吃力。
兩人才走到山腰,天色便全暗了下來,在山上積雪映照之下,也只能勉強視物。這裡山峰陡峭險峻,山路崎嶇難行,路上盡是積雪堅冰,踩在上面容易打滑,兩人也不敢再往前走。
此處雖不是山頂,可山風頗大,即便上官雲(yún)與柯青青穿了不少,加之兩人身具武功,此時也感覺極爲寒冷。他們找了一處背風的崖壁,蜷縮著身子緊靠石壁坐著,這才感覺稍暖和了些。
柯青青將雙臂緊緊抱著,仍覺寒冷無比,牙齒不禁打起顫來,咯咯咯直響個不停。
雪山之上也無木柴點火取暖,上官雲(yún)見她冷得厲害,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只好緊挨柯青青坐了,又將她雙手揣入自己懷中。
柯青青羞得滿臉通紅,但天色昏暗,上官雲(yún)並無法看見她臉上的嬌羞之色。
兩人害怕睡過去便無法醒轉,只得強打精神依偎靜坐,這樣直到接近半夜,卻從風聲中隱隱聽到有人說話,恰是從兩人頭頂?shù)纳椒迳蟼鱽怼K麄兡窦毬牐斤L呼呼作響,並無法聽清山上之人所言。
上官雲(yún)與柯青青均感好奇,這黑夜之中,又是在極寒冷的雪山之上,誰會在這山巔言語?他們站起身來,藉著雪光小心翼翼地向山峰上摸去,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就聽到山上傳來哈哈哈數(shù)聲大笑,之後便再無聲息,似是已經(jīng)離去。
兩人又向上攀爬,終於來到雪峰絕巔下的一處山凹,就見積雪中有數(shù)個腳印,看那腳印大小形狀,應有兩人。順腳印看去,那兩人已從山凹外的峭壁下山去了,顯然那兩人武功不弱。
柯青青走到峭壁邊,探身往下看去,視線卻被山石所擋,無法看到峭壁之下情景,她又爬到山凹另一邊,打算從那邊查看一番。她還未走出幾步,就驚訝道:“咦,雲(yún)哥哥,你看,這邊還有一個人留下的印跡。”
上官雲(yún)走到柯青青旁邊,順她所指,只見山凹外的亂石堆後,積雪上清晰地印著一個人的腳印,順足跡看去,那人已從另一邊下山去了。
足跡恰在一大堆亂石後,前面這堆亂石剛好可以擋住那人的身形,那人又是在下風處,正好可將山凹中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不至被那兩人發(fā)現(xiàn)。
上官雲(yún)與柯青青更感奇怪,聽聲音三人並未爭鬥,看來是有一人悄悄尾隨,偷聽另外兩人言語。只不過那三人到底是鐵牛兒他們,還是中原武林英雄,均無法得知。從此處向山下看去,遠處兩個黑影正在山腰的積雪上縱躍飛騰,但相隔太遠,看不清那兩人身形,並無法認出來。
兩人又四處搜尋,卻未見到另一人的身影,看來那人已經(jīng)走遠了。
他們見那三人已經(jīng)離去,此處山凹正好擋風,就在山凹中靠山石歇了。雪山上極冷,兩人緊緊依偎,加之習有武功,雖說寒意刺骨,可總算熬過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