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雄循聲看去,自樹林中走來七名男女,正是天魔教的谷清河、裴近元、滕五姝、雷震聲、楊青、崔槐及朱全。
金萬城拱了拱手,朗聲笑道:“谷兄,數(shù)年未見,想必武功也進益不少。”
饒是這裡有幾百正道英雄,可七人卻有恃無恐絲,他們在數(shù)丈外站定,谷清河譏笑道:“近些年賽諸葛的名號響譽大江南北,金兄的武功已近無敵天下,谷某不才,今日倒想討教討教?!?
蕭劍毫不客氣地道:“天魔教多年未踏入中原,這才十幾年,你們就按捺不住了麼?”
谷清河冷笑道:“蕭莊主難道忘了十多年前那筆舊賬?谷某記性雖不好,但中原幾大門派當年所賜,谷某從未敢忘記分毫?!?
此話一出,全場喧譁,衆(zhòng)人心憂不已,如今天魔教現(xiàn)身,只怕江湖再無寧日。
上官雲(yún)與柯青青對看一眼,他幽幽然道:“青青,也不知我們那晚做得對也不對,若是日後大戰(zhàn)起來,我們就成千古罪人了。”
柯青青不以爲然道:“雲(yún)哥哥,自古以來,正邪勢不兩立,便是那晚我們不出手,也免不得日後的爭鬥,你何必想得太多?何況那晚一爲報恩,二爲救人,我們問心無愧?!?
上官雲(yún)輕嘆道:“即便如此,我也良心難安。”
柯青青勸道:“雲(yún)哥哥,事已至此,你我已無法改變,只能見勢而爲了?!?
上官雲(yún)自知武功低微,即便想阻止這場大禍,也是有心無力,他心緒難平,長嘆一聲不再開口。
冷雙秋走出人羣,俏聲道:“谷前輩,天魔教與中原各派算帳之前,是否先和我百花谷算算這些陳年舊怨呢?”
羣雄更加喧譁,不少登徒浪子都伸頸踮足,想要看看傳說中的百花谷女子到底是何模樣。
雖說蕭劍、金萬城早知曉百花谷三女在場,但二人仍有些失神,過了一陣,蕭劍才拱手道:“在下鐵劍山莊蕭劍,三位姑娘賞臉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冷姑娘,你家谷主是否也來了中原?”
金萬城也說道:“方纔小兒天澤便提及三位姑娘來了,只是事務繁多,金某才未與三位姑娘打上招呼。這麼多年未見,你家谷主如今還好麼?”說到後面時,他的聲音微微發(fā)顫,言語之間甚爲關切,顯然對百花谷谷主極其重視。
冷雙秋客客氣氣地道:“我們姐妹不請自到已是無禮,蕭莊主莫要客氣。出谷前,我家谷主曾經(jīng)囑託,待此間事情一完,我們再單獨與蕭莊主慢慢商議?!彼謱鹑f城道:“金掌門的風度神韻,我家谷主早已提及,今日有幸親眼一睹,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雖未明言,冷雙秋的意思顯然說花想容未來中原,金萬城面含笑意地點了點頭,可眼神中卻露出失望之色。
商玉篁冷道:“金天澤,你怎的不說是因爲你們四個,才讓天魔教的人走脫的?”
金天澤中了上官雲(yún)的黑蛛粉,這幾日一直耿耿於懷;金城三傑在江湖中小有名氣,卻被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整得狼狽不堪,更覺面上無光。他們四人生怕商玉篁當著羣雄之面說出來,金天澤紅著臉裝作未聽見,薜天沐面上尷尬,鄭天渡和陶天澈則眼露兇光,瞪著上官雲(yún)。
上官雲(yún)更加惴惴不安,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著頭皮裝作未看見。
柯青青反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輕掩小嘴,吃吃笑個不停,將金天澤和金城三傑氣得眼中噴火,可他們卻又不敢發(fā)作。
金萬城知百花谷之人向來自傲,他見商玉篁無禮,倒也不惱怒。他拱了拱手,說道:“雖說百花谷與天魔教世代仇敵,但今日他天魔教挑釁我中原武林,還望三位姑娘暫莫插手,待我等先與他們較量較量,若我等不敵,三位姑娘再出手不遲。”
這番話已將百花谷擡高了好幾分,商玉篁臉上雖冷冰冰地,卻也不好再出言譏諷。
冷雙秋含笑點頭,道:“所謂強賓不壓主,我們怎敢在鐵劍山莊亂來,金掌門放心便是?!?
蕭劍客氣道:“三位姑娘,今日大敵當前,你我等下再敘,請恕我等失陪?!?
金萬城轉身走到谷清河面前,朗聲問道:“谷兄此番想要怎樣?”
谷清河正待開口,就聽天龍和尚怒喝道:“原來是你們這兩個孽畜,貧僧雖不願再管江湖中事,但你們作惡多端,此番定饒不得你們?!闭f著就跳到崔槐、朱全面前,揮起鐵拳就向朱全打去。
三十年來,天龍和尚雖未出寺,卻早已聽聞崔、朱二人的惡名,加之兩人相貌異於常人,他自然認了出來。天龍和尚生性嫉惡如仇,雖是出家人,卻生就一副火暴脾氣,見到這兩個兇殘成性的奸惡之徒,哪有不暴起發(fā)難之理?
朱全見一個鉢盂般大小的拳頭打到自己面前,拳勁之中又帶著風雷之聲,自然不敢硬拼,側身便退到裴近元身後。
天龍和尚一拳無功,又呼地一拳打向崔槐,崔槐也不敢接,同樣閃身躲到裴近元身後去了。天龍和尚不認得裴近元,當其也是十惡不赦之徒,他誅噁心切,運足全身勁道,雙拳同時出手,左拳擊向裴近元胸口,右拳打向其肩膀。
裴近元雖看不慣崔朱二人的手段,但念在同是天魔教之人,還是打算救下二人的性命。裴近元左掌反手一撥,將天龍和尚的右拳推到一旁;右拳正對天龍和尚的拳頭迎上去,雖是倉促出手,這一拳卻也含著七八成的勁道。
兩人以硬打硬,勢道已足,嘭的一聲,兩隻鐵拳打個正著。裴近元與天龍和尚各退三步,腳下的青石盡被踩成碎片,兩人的衣袖也被這一擊的勁道震成了布條。
天龍和尚停了手,他雙掌合什,緩緩道:“阿彌陀佛,不想施主的武功修爲這般高強,貧僧佩服,施主可是天魔教教主南宮破?”
裴近元暗暗驚心,他抱拳客氣道:“大師非但佛法高明,武學修爲更是深厚,裴某自愧不如?!彼麑Ξ斈曛码y以忘懷,便不願提及南宮破之名,他只說自己姓裴,算是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