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允武和蕭駿懨懨不樂地被燕青帶回楊應(yīng)麒在塘沽的臨時府邸，方纔折允武和蕭駿在陳楚等人面前表現(xiàn)得十分大方，途中卻互相埋怨起來，折允武指責蕭駿不該挑陳楚的這輛車：“我就說這輛車太招搖了！”蕭駿卻道：“當時離門口最近的就是這輛了，事情又急！我其實都沒怎麼想！哼，你現(xiàn)在說的頭頭是道，當時爲什麼不反對？”
折允武當即就閉上了嘴，過了一會，拍拍車門問：“燕青，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在這輛車上的？”
燕青在門外笑道：“我見到昌平居外聽著幾輛馬車，上前搜查沒找到兩位公子，便問了昌平居負責照料車馬那個火夫，他說陳楚在上車之前磨蹭了老半天，我便猜這車有古怪，問明方向就追來了。”又道：“其實以陳楚和我們楊府的關(guān)係，若沒古怪，聽到我的名字就該趕緊下車幫我的忙，他這次卻拖拖拉拉的，我一見他這樣便知道兩位公子多半就在車中！”
折允武咬牙罵道：“七叔哪裡找來你這老滑頭！”
燕青道：“大公子，我還不老呢！”
“不老？”折允武罵道：“都比我大十幾二十歲了，怎麼還不老！”
“別理他了。”蕭駿道：“想想怎麼纔不被七叔罵的好。”蕭鐵奴那次“背叛”後，蕭駿都是由楊應(yīng)麒庇護著，教育方面的事情也是楊應(yīng)麒安排，所以對楊應(yīng)麒的敬畏與親近與別的伯叔不同。
折允武也有些擔心：“是啊，不知這次會罰我們抄幾遍語孟。”
不多時進了府，滿屋子下人都趕來伺候，折家的官家哭了個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小主子，這次可嚇死老奴了，以後可莫在這樣任性了。”
燕青勸開衆(zhòng)人道：“好了好了，兩位公子要去見七將軍，大家別礙著。”便帶著兩個少年來見楊應(yīng)麒。
楊應(yīng)麒正與陳正匯、韓昉二人議事，見到二人進來便打住，陳正匯微笑道：“七將軍，我們先出去。”經(jīng)過兩人身邊時分別行禮，對摺允武道：“大公子，又偷跑了？”
折允武把頭偏開，不理會他，陳正匯哈哈一笑出去了。韓昉也向折允武和蕭駿請安道：“兩位公子，下官韓昉，與兩位卻是初見。”
折允武和蕭駿心情都不好，但見韓昉行禮便自然而然地回禮，折允武道：“常聞韓大人是北國出類拔萃之博聞學(xué)士，他日若有機會，還要在韓大人門下聆聽教益。”
韓昉受寵若驚，忙道：“不敢，不敢。”又看了蕭駿一眼，說道：“蕭公子好相貌，與六將軍長得好生相像。”
蕭駿一聽“六將軍”三字，忙問：“你最近見過我爹？”
韓昉道：“是。下官從北邊來，與六將軍在大定府共事多日，入塘沽前又曾到六將軍帳前商議後勤事務(wù)。”
蕭駿便問：“他……我爹爹可有說起我的事情？”
韓昉一呆，隨即微笑道：“當時燕京圍城之事甚急，六將軍與我但談公務(wù)，不及私事。再說，六將軍也未必想到下官會見到公子。”
蕭駿哦了一聲，頗爲失望。
韓昉也出去後，兩個少年才一起上前，叫道：“七叔。”
楊應(yīng)麒冷冷看了他們兩眼，罵道：“沒出息！都這麼大了，連幾個下人也甩不了！”
兩個少年對望一眼，心中都道：“七叔沒生氣。”折允武便埋怨起來道：“都怪七叔派燕青來，要不是他，我們早逃遠了。”
楊應(yīng)麒冷笑道：“一個燕青你們就對付不了，還是沒手段。”
蕭駿上前道：“七叔，你教我們一招吧。”
楊應(yīng)麒笑罵道：“教你？我防你們還來不及呢！再說，這種事情都是自己磨練出來的，教不會。”
蕭駿頓足道：“磨練，我們整天被一大堆人圍著，護著，怎麼磨練？”
楊應(yīng)麒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大家都把你們看得太重了，因爲看得太重，便怕你們出意外，便怕你們有危險，更不敢給你們真正的苦頭吃——我也知道這樣不大好，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折允武道：“我們多希望像你們那樣，從小無拘無束的……”
蕭駿道：“是啊，匹馬縱橫，千里遠征，我們哪裡有這樣的機會！”
楊應(yīng)麒靜靜看著他們，忽然道：“你們很想出去磨練磨練麼？”
兩個少年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齊聲道：“你肯放我們出去？”
楊應(yīng)麒微微一笑，問道：“你們都很久沒見過你們爹爹了吧？”
折允武點頭道：“是啊，前年爹爹出發(fā)去打遼陽府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
蕭駿更是神色一黯，道：“我爹……他都不知還記不記得我的樣子！”
楊應(yīng)麒嘆道：“我們這一輩人，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這些孩子。”頓了一頓，道：“如今燕京已經(jīng)打下，我想就送你們?nèi)ヒ娨姶蟾缌纾绾危俊?
蕭駿聞言雀躍，折允武卻道：“我不去。”
楊應(yīng)麒奇道：“不去？那爲什麼？你們不是一直要逃走麼？”
折允武道：“我們逃走是想過得自由一些，但現(xiàn)在去燕京，還不是要被爹爹他們管？我不去。”
楊應(yīng)麒笑道：“那好，你不去也好，反正現(xiàn)在道路也還不很清淨，天下又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你，倉促送你北上，我也不放心。”
蕭駿卻道：“他不去，我去！我……從那次我爹爹被人誤會是背叛以後，我可就再沒見過他了……”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楊應(yīng)麒想起他們父子多年沒有見面，甚感神傷，摸了摸蕭駿的頭髮道：“好好，我送你北上，不過見了你爹，可千萬別哭。”
蕭駿問：“爲什麼？”
楊應(yīng)麒道：“你爹多半不喜歡。”
折允武反駁道：“當笑便笑，當哭便哭，有什麼不對？”
楊應(yīng)麒一笑，說道：“你最近晉人的書讀多了是不？嘿，我也認爲沒什麼不對的，不過啊，你六叔一定不喜歡。”轉(zhuǎn)頭對蕭駿道：“你跟了我太久了，很多脾性都和我相類，到了你爹爹身邊可別胡亂露出來，他不喜歡的。”
蕭駿呆了一下道：“我爹爹不是和七叔你最好麼？”
楊應(yīng)麒哈哈一笑道：“你爹爹對我，那是……嗯，很特別的，不過他一定不希望他兒子像我一樣。”
蕭駿問：“爲什麼？”
“還能爲什麼！”折允武道：“就像我爹爹一樣，他總希望兒子像他自己的！所以他喜歡允文，不喜歡我！”
楊應(yīng)麒驚道：“你胡說什麼，大哥怎麼會不喜歡你！你聽誰胡說的？”
“還用聽誰胡說！”折允武道：“他一見允文就笑，一見我就繃著臉，這還用誰說？”
楊應(yīng)麒忙道：“你是長子，大哥對你嚴厲些，也是常理。”
“纔不是呢！”折允武道：“他總是嘟噥著，說什麼當初起錯了名字，我該叫允文，弟弟該叫允武纔對。”
楊應(yīng)麒聽得呆了，饒是他智謀深遠，辯才無礙，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如何接口才是。
——————
中午媽媽打電話給我才記得，今天俺農(nóng)曆生日。呃，陽曆的生日，俺忘記了。下午睡了一覺，起來周圍黑麻麻的，有點害怕，碼了一節(jié)字，餓了，想吃飯，忽然覺得一個人吃飯挺可怕的，就叫上了幾個朋友。呃，還好有幾個朋友，不會覺得太孤單。本來今天想偷懶的，吃完回來，想想，更新一節(jié)吧，算是爲自己慶生。明年這個時候，不知道身邊會不會熱鬧一些，還是說會更加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