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又發出了淒厲的嚎叫,我又被嚇到了,猛地看向來人,居然是昨天叫我出去的那個人。
“大小姐,三叔我來看看你。”是和昨天一樣陰陽怪氣的聲音。
我對這個所謂三叔早已不信任了,但我還是裝出了一副友好的表情應付他:“謝謝三叔,我已經沒什麼事了。”
又一個人走了進來,由於逆光,我瞇著眼纔看清楚這個胡亂盤著婦人髻的中年女人,她正端著一個破了口的碗。
“大小姐,你昨天中邪了,”女人把碗遞給我,“喝了這符水你就能好了。”
我看了一眼碗裡的水,黑色碎屑在裡面跳來跳去,就像地獄裡歡呼的夜叉,真是噁心。這碗水我絕對不會喝,但是要先轉移話題。
“啊!”我故作害怕地把碗放在了一旁,“我想起來了!四叔他死了,那帶我來這的是誰?他是不是要殺我? !我要回去!”我裹緊了被子,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是瘋了。
二人交換了眼神,女人想說什麼,但是被三叔搶先了:“大小姐,別害怕,說不定只是有人假冒你四叔。”
我往遠離符水的一邊縮了縮,繼續裝瘋:“但是我和四叔在路上看見你了,你還跟他打招呼!你還叫他‘老四’!”
“是你記錯了,我沒見過你們!”三叔有點生氣,臉上的肌肉微微地抽動著。
我不做聲,只是驚恐地瞪著他。
“二嫂,大小姐受了刺激需要靜養,咱們走吧。”三叔的語氣明顯詭異了不少,他們不向我道別便走了。
看著他們關上了門,於是我把那碗水倒在了牆角。
“真不知道這碗水裡下了什麼毒,”我搖了搖頭,“只有儘快調查出真相才能離開了。”
三天後,三叔來找我燒紙錢,我跟在他身後走著,心思卻不在這裡。
這三天裡我又仔細研究了一遍本子、照片和手帕,各種方法都試過了,但依然沒有什麼新發現。四叔找過我一次,但只是警告我小心這些旁家親戚們,我自然知道,倘若他們對我不利,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你覺得他們想害你就告訴我,現在你只能相信我。”我當時是怎麼回覆四叔這句話的呢?我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人只能相信自己,什麼時候都一樣。
我向四叔打聽了一些有關何柔的事,算是這些天裡唯一的突破。
“何柔這個名字我聽本家老太爺說過,”四叔低著頭,很認真地在想,“似乎跟老太爺是一見鍾情,但是後來突然就沒了,老太爺就娶了老太君。”
“突然就沒了?”
四叔回答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死了。”
我想了想,把照片拿給四叔看,問他見沒見過這張照片。
“對,老太爺好像說過,”四叔有些激動,“他把這個女的帶回來過,不過好像沒什麼人歡迎她,尤其是老祖宗,爲這事還把老太爺罵了一頓……”
我急急忙忙打斷他,問:“那她什麼時候死的?”
“聽說是來這沒幾天就死了,但是具體的我不知道。”我點點頭,恐怕這件事也有關係。
“大小姐,”四叔鄭重其事地說,“你還有什麼發現,快告訴我。”我又把本子和手帕都拿了出來,同時敘述了一遍我的猜想,但是我隱瞞了簪子的事。
人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就像我不會絕對相信四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