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三確認附近沒有人後關了窗戶,直接跳過銅鏡,我首先排除了梳妝檯樣式上的問題,它和所有老式梳妝檯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我打算翻一翻抽屜。
梳妝檯總共有八個抽屜,下面四個略大,銅鏡兩側各有兩個小的,暫時不排除有暗格的可能。
我先打開了下面的抽屜,從左往右,第一個裡面滿是灰塵,什麼也沒有;第二個裡面莫名其妙爛了底,剛拉開一半我就因爲怕它徹底散架而推了回去;第三個抽屜裡有一個泛黃的舊本子,我把它拿出來放到了一邊;最後一個抽屜裡是一塊繡花手帕,但上面都是烏黑的血跡,我想了想還是把它也拿了出來。
我暫時先不管本子和手帕,繼續打開上面的抽屜,但是情況並不樂觀,除了一張照片什麼也沒有。
現在是時候看看這幾樣東西了——一箇舊本子、一塊沾了血的繡花手帕和一張照片。
舊本子裡面少了好多頁,撕痕極其凌亂,我基本上能肯定是被匆忙撕掉的重要信息。其餘幾頁什麼都沒記,但是有一點很有趣:某一頁上有個方形印記,和我找到的照片尺寸相同。這說明照片原本是夾在這個本子裡的,並且上面壓著其它東西,這種狀態曾持續很久。相信不少人都有一一個很重要的本子,上面記著一些自己很珍視或者很隱秘的東西,同時也會把照片或者信件之類夾在裡面,然後藏起來,並且最通用的辦法就是在上面放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遮住。
舊本子給不了我更多的信息了,於是我把它放在一旁不再理會,但是我暗暗記下了裡面紙張的樣子,恐怕會有用。
外面依然一片死寂,我鬆了口氣,繼續研究照片和手帕。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男女,看起來頗爲般配,但是兩個人的眼神有些飄忽,好像在害怕什麼東西。背景有些模糊,但是我感到眼熟。照片背面簡短地記了幾個字:吳正山,何柔,於吳家老宅。
四叔說過,本家老太爺叫吳正山。
如果那個年輕男子就是本家老太爺的話,那旁邊的女子很有可能是我的太奶奶了。我又仔細看了看那套西裝和那條旗袍,心裡有些感慨。
照片上得不到什麼重要信息,可其實我對手帕也沒抱什麼希望。手帕上都是血,黑色的血,但是這說明不了什麼。按理來說,時間較久的血跡基本上都是黑色的,我學的也不是法醫,看不出什麼名堂。手帕一角繡了幾朵梅花,針腳很粗,繡得很凌亂。
“唉,這能看出什麼啊……”我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纔好,於是習慣性地伸出胳膊支著腦袋,卻不小心碰掉了我放在一旁的舊本子,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散架了。
我警惕地看了看窗外,依然沒有動靜,這時纔敢去撿起它。紙張散落了一地,我一張張把它們撿了起來,餘光看到有一張飄到了梳妝檯下,我還是蹲下身把它拿了起來。
“那是什麼?”我發現了什麼東西在梳妝檯下面,似乎是以前不小心掉下去的。蹲著夠不到,我跪下身子才把它拿了出來。
是一根簪子。
這根簪子應該是和梳妝檯同一時期的,外表已經變成了黑色,奇怪的是簪子頭部居然被磨得凹凸不平了。
謎團越來越多了。
我原本就有些失眠的毛病,這一夜更是沒睡,不只是因爲那些東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在擔心接下來的日子。那些親戚們說我中邪了,我完全想不通爲什麼,難道他們不應該關注那個空棺嗎?不——如果他們已經知道這件事,就不會在意了。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