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龍脈山上的十里雲海,現在翻騰得十分的厲害,就像是大海里面捲起的洶涌波濤。
被困在十里雲海中的蛟龍捲起萬層風暴,弄得這雲夢山時刻也不得安寧。
子墨站在山之巔上,身後的蘭花開得更加的妖嬈:“白倩,明知道沒有辦法從這雲海之中翻涌而出,你又何須如此的苦苦掙扎?”
龍嘯聲響起,傳來底下白倩的嘲笑聲,那聲音經過這山上的石壁反射之後再反射,聲音顯得格外的大:“你明知道白飛飛的心裡面根本就沒有你,你又何必苦苦追求?說白了,我們都是一類人,爲了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再行走著,奮鬥著,到頭來卻是滿身是傷。”
“夠了!”子墨一聲低吼,一記蘭花彈了下去,落在了翻涌的十里雲海之上,剎那之間,十里雲海不再翻騰,平靜無波的,看起來倒是真的有幾分雲捲雲舒的味道。
周遭太過的冷情了,而他,真的也是太過的寂寞了,這個地方沒有生靈,有的,是那朝拜他的蘭花。
“真靜啊,靜得人心都可以長出荒蕪的雜草來。”在那山巔之上稍微的站了一會之後,子墨回到了房間裡面,那房間依舊保持著白飛飛離開之後的樣子,想那個時候是多麼的熱鬧啊。
連著幾天的趕路,夢終於到達了雲夢山的山腳之下,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嗯,很好!我又聞到了故土的味道。”他身上的魔氣聚集得更多,丹田處流動的氣息變得更加的沉穩。
也許,這雲夢山石他修行的好地方。
無論子墨怎麼樣的封山,始終是沒有辦法阻止同樣是這山裡面出生的夢上山的。
這山上越加的空寂,夢在修行石上面並沒有發現子墨,就猜到了他會在房子裡面。
“你來了?”
他依舊在練功,銀白色的頭髮光澤度越來越高,頭頂上面有著熱氣冒出來,手中的光圈翻轉著,他便向那神秘部落的祭司一樣。
“子墨,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的。”夢說道。
他能夠感覺到他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和顛覆四海八荒的實力。
子墨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血紅色的雙瞳就像剛剛餵過血一樣的赤紅:“夢,我幫你了你。”
“如果你都幫不了,還有誰能夠幫得了我,那歃血盟有多大的威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讓飛飛在裡面受苦,你真的就能夠忍心嗎?或者,你當真是希望她死在裡面嗎?”夢越說越氣。
“入魔之後的你當真是變得越來越浮躁了,真不明白飛飛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你。”子墨一臉淡然的說道,明顯的有著看不起。
夢不扎不束的發微微一動:“將白倩交給我,我要強行的抽回白倩體內的一魄移到飛飛的身體裡面,到時候她自己就可以對付歃血盟,根本不需要你幫忙。”
“你覺得白倩會心甘情願的將這一魄交出來嗎?如果能夠強行的抽出這一魄,我早就滅了夢魘,還會等到現在?”子墨一向波瀾不驚的眼眸裡明顯有了太多的變化。
夢慌了:“如此,你通過刺探未來能否發現飛飛是否能夠渡過這一次的難關?”
“自然是能的,這本是千年之前就該完的大戰,折騰到現在,若是飛飛再死了,還怎麼昭示天命,不過能否逃脫,看的卻是你。”子墨站了起來,整個房間裡面都瀰漫了蘭花的清新香味。
“我爲了她願意去做任何事情,你說,要如何做才能夠讓她平安的渡過此劫。”
“若是殺人能夠救她,你是不是願意殺盡天下人?”子墨撫了撫自己紫色的衣袍,血色的眼瞳看著夢。
他記得,夢是不殺人的。
“我願意”他堅定的說道。
“如果那個人是你自己呢?”子墨眼睛一閉,轉過了身子。
夢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沒有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月之子若是能夠將那歃血盟中的所有血氣全部吸收到你自己的身體裡面,那麼,控制住歃血夢的血氣就成了一個空殼子,你說,飛飛能否出來?”點到爲止,不需要說的太多。
“除了這個辦法呢?”不想死,還想要在陪在她的身邊。
“那麼,你就去讓南宮楚來勸服在雲夢山下面的蛟龍吧。”紫氣環繞,子墨已經淡去。
夢來到了雲夢山的山之巔上。毀音笛朝著那十里雲海一指,黑色的蛟龍便開始抖動著自己的身子,發出清脆的笑聲:“走了一個,現在又來了一個,不知道這次將我放出來透氣是爲了什麼事情。”
“我只問你一句,你要怎樣纔會把飛飛的魄還給她?”夢加重了自己的聲音,山上的石頭都開始滾落下來。
白倩收起了自己的真身,變成了人的模樣:“你說,南宮楚會愛我嗎?”
“除非日月同在天空,海水逆流,否則,他永遠不可能愛上你。”夢冷聲說道。
白倩撫摸上了自己已經滿臉是疤的臉:“就算日月同在天空,海水已經逆流,他依然不可能愛上我。”
“所以?”他厲聲問道。
“所以,不能夠讓他愛我,就讓她恨我怎麼樣?”說完,她的身體化爲蛟龍,自己將自己封印了起來。
砰,一連串沉悶的脆裂聲響起,原來是夢打碎了石頭,那些石頭跌入雲海之中,竟然,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怎樣?你願意爲了她去死嗎?”子墨的身影出現在了夢的背後。
夢扭過頭:“子墨,這件事情你有沒有插手過?”
子墨隔他十米之遙:“你說呢?”
“我告訴你,我不會死,也不想死,我會守著她,我們就耗著,看看,你究竟願不願意出手。”
“哎!你應當知道我的心有多硬。她死了更好,再下一世,我直接將她養在身邊,你們斷然不會如這一世這般有機會靠近她。”他憂傷的說道。
“飛飛,是那樣的信任你。”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子墨聽,總之,這空蕩蕩的聲音就在這山裡面迴盪著,直擊人的心房,將人心撞擊得一顫一顫。
子墨的脣角一勾:“若是能夠殺了小桃紅一樣可以破解歃血盟。”
“謝謝。”
殺了小桃紅?這難度還是一樣的高啊。夢魘知道這歃血盟的死穴是小桃紅,怎麼會不好好的保護起來。
夜風已冷,花動如海。
“去看看她吧,我想她多多少少會高興一些。”夢說道。
子墨搖了搖頭:“不去了。”
光陰好似,流水飛快,回到禁地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到了禁地,看見的卻不是他們一個個憂傷的神情,反而是帶著笑意。
“這是?”夢看見了,
看見了白飛飛正在和醉弄月在地上下著棋,一個人用樹葉當棋子,一個人用樹枝當棋子,此刻下得正歡呢。
南宮楚和鐵無心看著他們兩個人,沒有爭吵,格外的和諧。
北宮傲天和楊戲文不在,自己是去了之後第一個回到這裡來的。
“夢,你回來了啊,先什麼都不要說,直接說,你賭我贏還是醉弄月贏?”白飛飛揚起頭帶著微笑說道。
“喲呵,幾個月的時間不見,你小子的頭上還多了一個胎記了呢,不過還挺好看的,賭我贏吧,飛飛的棋下的臭死了,你賭他贏,你會輸得脫光光的。”醉弄月痞笑的說道。
他們兩個人都已經非凡身了,十天半個月不吃飯還是能夠撐得過去的。
白飛飛瞪了醉弄月一眼:“夢,我知道你相信我。”
“我賭飛飛贏。”他清淡的聲音迴盪在了四周。
“夢,你太好了。”
卻不知,另外兩個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他。
一局下來,飛飛慘敗,夢脫掉了自己的外衣,但是留煙紗還穿在自己的身上。
此時,夢已經沒有什麼心理壓力了:“飛飛,想要破解這個歃血盟,只需要殺了小桃紅就可以了。”
“如此,你們去旁邊商量怎麼將我救出來吧。”白飛飛含笑說道,彷彿根本就不把這些事情當成事情了。
苦中作樂,隨人不會啊。
鐵無心看著夢:“戲文已經用雪鴿給我傳信了,說明天中午就會到這裡了,等他來了之後再商量吧。”
“北宮傲天明早要送早餐來,明日再說吧,現在什麼都不要做,好好的休息吧。”南宮楚難得好聲好氣的和白飛飛說話。
“那啥,我餓了,你們去打一隻鳥兒下來給我烤好了拿給我。”
這個歃血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死物可以進去,這讓白飛飛和醉弄月可以不愁吃喝,只是每日要受那十八般酷刑,卻也委實的難受。
“是。”
不多時,一隻香噴噴的鳥兒進入了白飛飛的嘴裡,她打了個飽嗝就藉著月光睡了過去。
這時,其他人的臉上才露出了擔憂的表情。鐵無心拿著一塊木頭刻著,卻不讓人看是在刻什麼,只是一下一下的刻畫著,眼神無比的認真。
南宮楚抱著那紅繩做成的琴彈著,說不出來的哀傷。
醉弄月喝著酒,看著月,靠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夢呢,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帶著這麼多愛她的人一同去冒險。活著,只需要自己死去就好了。
“不!我不!我必須自己守著她!陪著她”
“說吧,需要什麼樣的方法?”南宮楚停止了彈奏,丹鳳的眼裡一片森喊。
鐵無心握著刻刀的手停了下來,擡頭望著他。
醉弄月手上的動作雖然沒有停,但是目光卻是緊緊的鎖著他。
“殺了小桃紅就可以破壞這個陣法,因爲飛飛的靈魂曾經在她的身體裡面待過。”
四周一片寂靜,不多時,南宮楚的琴音再一次的響起,只是這一次,裡面的音符卻亂得不成樣子了。
醉弄月自責的眼神沒有瞞過任何人:“傻女人,我寧願永遠不醒來。”
鐵無心手下一抖,刻刀割破了他的指尖,潺潺的鮮血流了出來:“不好!戲文那邊出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