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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舊地重遊

楊小四忙道:“按照大東家的吩咐,小人在東街四牌樓的桃花巷尋了一家宅院安排大東家?guī)淼哪切┬∧镒幼∠铝恕!?

蘇錦點頭道:“甚好,那宅院可還清淨?”

楊小四道:“大東家放心,那宅院清淨的很,桃花巷本來是周翰林家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只有幾名老僕看守宅院,家中人都已經(jīng)搬到汴梁去了;小的尋了周家照看宅院的親眷好說歹說才同意租出來,價錢倒也不菲。”

蘇錦拍拍楊小四的肩膀道:“價錢無妨,只要地方靜雅便可,這件事辦的不錯,明日帶我去瞧瞧;另外這兩天你在外邊請幾個廚娘和僕役,幫著照顧照顧她們的衣食起居。”

楊小四點頭答應(yīng),很不合時宜的問了句:“大東家,這些小娘子都是些什麼人?”

蘇錦有些尷尬,想了想道:“這是我請來爲蘇記辦事的人才,你不可怠慢她們,也不準跟外人說,誰也不要告訴。”

楊小四話一出口便後悔了,暗罵自己多事,大東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自己多嘴了;只不過大東家的回答也是夠奇葩的,一個個嬌滴滴粉嫩嫩的小娘子,說是請來爲蘇記做工的人才,這話怎麼不去騙三歲小孩去?

蘇錦回到和豐樓,跟著小嫺兒和小穗兒往後面的雅廳走,迎面燈籠晃動,卻是晏碧雲(yún)久候蘇錦不至和一名使女打著燈籠來前邊看看怎麼回事。

蘇錦的酒意已經(jīng)消退了許多,索性拉著晏碧雲(yún)在院中清冷的空氣中踱步,也打算順便將下午和母親談話的內(nèi)容告訴她。

廊上的風燈照的庭院內(nèi)樹影斑駁,和豐樓的庭院中種的大多是能熬過寒冬的常綠花樹,倒也看不出嚴冬的肅殺之象,蘇錦和晏碧雲(yún)並肩在花樹之間的小道上漫步而行,小嫺兒和小穗兒知趣的離得遠遠的跟在後面。

氣氛寧靜而親密,兩人都默不作聲,怕打破這難得清靜,蘇錦伸手過去,捏住晏碧雲(yún)的小手,晏碧雲(yún)溫軟的小手反握,卻忽然嘆息了一聲。

蘇錦輕聲道:“晏姐姐有心事麼?”

晏碧雲(yún)站住身子,仰頭看著蘇錦道:“今日見了你母親,奴家感覺到她對奴家很不滿意呢。”

蘇錦微笑道:“是麼?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晏碧雲(yún)白了他一眼道:“你當然知道,奴家的身份你是否跟你母親說過了呢?”

蘇錦道:“那自然是要說的,怎好欺瞞她老人家。”

晏碧雲(yún)垂首道:“那就難怪了,奴家原也擔心會因此導(dǎo)致令堂大人的不滿,現(xiàn)在看來,這種擔心並非多餘;奴家的身份和年紀實非你良配,看來……看來奴家真的是想多了;老天爺總是公平的,不該你得到的你便是挖空心思也無濟於事。”

蘇錦伸手摟住她的纖腰笑道:“晏姐姐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以前那個落落大方的晏姐姐去哪了?”

晏碧雲(yún)摸了摸蘇錦的臉龐道:“傻子,關(guān)心則亂,還不是你這個小冤家惹的麼?以前奴家自覺此心再無波瀾,當然不會說出這些話來;但是你個冤家闖入了進來,奴家……奴家自然患得患失了。”

蘇錦還是第一次聽到晏碧雲(yún)這麼大膽的表述對自己的感情,心中激動不已,藉著微光細看晏碧雲(yún)大理石般面龐,卻見晏碧雲(yún)也正癡癡回望著他,眼角竟然溢出淚花來。

蘇錦不忍再逗她,俯臉吻幹她臉上的淚痕道:“姐姐無需悲傷,孃親是個面冷心熱之人,她確實因爲姐姐的過望而耿耿於懷,但是她對於姐姐的人品相貌都是讚不絕口的;午後的時候我已經(jīng)把話跟她挑明瞭,她也已經(jīng)不再反對了。”

晏碧雲(yún)悽然搖頭道:“你莫要哄我,奴家又非三歲孩兒,這世間有誰家父母願意兒子娶一個寡婦,而且歲數(shù)大出許多?不過也不要緊,奴家要和你在一起,便豁出這張臉皮不要,爲妾爲婢也是無妨的。”

蘇錦心裡一痛,將她緊緊抱住,嘆道:“蘇錦何德何能,能得姐姐垂青?姐姐這般人物娶來做妾室,豈非要被天下人追殺致死麼?我說的都是真話,並沒有哄你,孃親確實已經(jīng)鬆口了;你和龐家的婚約這樣的麻煩事我都不怕,還怕疼愛自己的孃親反對麼?”

晏碧雲(yún)驚喜道:“當真麼?你是如何說服伯母的?”

蘇錦道:“我只說不許娶晏小姐也可以,但是這輩子我都要打光棍,再不娶妻了。”

晏碧雲(yún)噗嗤一笑,伸手點了點蘇錦的額頭道:“你也是壞透了,竟然拿這種事威脅伯母,這是不孝啊。”

蘇錦道:“怎地不孝?我正是爲了孝道才遂了她心願不娶晏姐姐,這還不是孝麼?”

晏碧雲(yún)道:“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打光棍了,豈非蘇家絕後了,這還不是不孝麼?”

蘇錦一拍腦袋道:“倒也是,既然無後爲大,那麼這件事便要拜託姐姐幫我盡孝了。”

晏碧雲(yún)愕然道:“幹我什麼事?”

蘇錦咬住她的耳朵輕輕道:“晏姐姐幫幫忙,幫我蘇家延續(xù)香火,這樣豈不是最大的盡孝麼?”

晏碧雲(yún)身子一軟,臉上火燒火燎,啐道:“請你的柔娘浣娘還有小嫺兒去幫忙,奴家可沒那福氣。”

蘇錦捉住她的臉,伸嘴便親,晏碧雲(yún)宛然相就,兩人熱吻良久,才喘息著分開嘴脣。

蘇錦指著路邊的一叢花木道:“這裡似曾相識呢。”

晏碧雲(yún)不解的道:“什麼似曾相識?”

蘇錦輕聲道:“還記得那天晚上麼?我第一次來和豐樓雅廳中做客,那天晚上,你傳了件褙子裝,胸口露了大半,看的我眼暈的很;後來你送我出來,就在這從花樹前,我……”

晏碧雲(yún)忙嗔道:“別說啦,你這個登徒子,故意停步要奴家撞上去,那一巴掌扇的可不虧心。”

蘇錦笑道:“不虧心是不虧心,只是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你那天穿成那樣,是不是故意在勾引我呢?”

晏碧雲(yún)大羞,斥道:“你越發(fā)的口無遮攔了,奴家豈是你想象的那樣?你把奴家當成什麼人了。”

蘇錦調(diào)戲得手,愈發(fā)的放肆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亦然,君子謙謙,淑女好逑!這也沒什麼好丟臉的,古人詩經(jīng)州官都敢說出來,偏偏你現(xiàn)在倒還害羞。”

晏碧雲(yún)跺腳道:“你……簡直胡攪蠻纏;你是君子麼?你就是個小賊。”

蘇錦哈哈笑道:“是是是,我是小賊,難爲你記得這麼清楚,那天你新浴剛出,在下適逢其會,當時小嫺兒也是這麼罵我的,嘿嘿。”

晏碧雲(yún)的臉騰地紅了,一下子想到那天的旖旎情景,自己赤身**被這個傢伙看了遍,於是乎從此便陷入他的彀中不能自拔了.”

蘇錦樂不可支,晏碧雲(yún)雖氣惱羞澀不已,但回憶相識時的情景,心裡倒也甜絲絲的,諸般因緣巧合之下,自己竟然被這個憊懶的傢伙所俘虜,心甘情願的爲他歡喜爲他憂愁,想想當真可恨。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爲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爲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爲好也!”

晏碧雲(yún)輕聲吟誦詩經(jīng)中的詩句,蘇錦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男女相悅不是你追我我追你的事情,而是投桃報李相愛相敬,晏碧雲(yún)這是在表達她對於愛情的理解;這個女子可不簡單!

晏碧雲(yún)提出就在和豐樓住下,蘇錦也沒有強求晏碧雲(yún)再回自家宅院居住,因爲蘇錦明白,王夫人既在意晏碧雲(yún)的身份年紀,當然也在意她的行爲舉止,目前好不容易鬆了口,若是晏碧雲(yún)住進自家宅院,定給王夫人以輕浮浪蕩之感。

本想讓晏碧雲(yún)能在王夫人面前多多聯(lián)絡(luò)一番感情,但這樣做反而有可能適得其反;晏碧雲(yún)雖是大家閨秀,但在外擔當家業(yè),也算的上是半個江湖兒女,行爲舉止定然會惹得王夫人看不順眼,所以還是距離產(chǎn)生美爲好。

當然每日前去請安是必不可少的,這也是最基本的尊敬的態(tài)度。

蘇錦在和豐樓盤桓到兩更,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臨行前晏碧雲(yún)神神秘秘的要蘇錦明日陪她出去一趟,說是有件驚喜之事要帶他去看;蘇錦自然欣然應(yīng)允,左右無事,正好趁著這段時間放鬆一番,倒也是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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