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來的時候，姜永和就沒打算給姜春雨拒絕的機會。
“堂妹，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姜字，你有這種好事，你不告訴我？你去告訴個外姓人？”
姜永和話鋒一轉，“我知道咱們父母這輩分的人相處的不好，可這和我沒關係，咱們兄妹得好好相處，你說對不？”
姜春雨還真是說不出的錯字，原本還想著今天就把劉漢中工作的名額完全定下來，可姜永和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真是讓她說不出的搞笑。
她肅著臉，“堂哥這話怎麼說，我幫漢中表哥，也是因爲老姑在劉家的日子不好過，你也沒這個煩惱，你要是指下鄉這事情的話，堂哥完全可以讓大伯把工作讓給你，反正永明堂哥有岳家幫襯。”
姜永明就想找個好條件家入贅，臨時工轉正，還有地方住。
姜永和倒是也想，可他連個臨時工的工作都沒有，更沒機會找領導家的女兒。
啪——
姜奶奶重重拍了下桌子，不滿道，“姜春雨，你堂哥現在能用到你，痛快把事情辦了。”
姜春雨掀起眼皮瞟了一眼姜永和，“堂哥你也這麼想？”
“誤會。”姜永和連忙解釋，“奶就是太著急了。”
說完姜奶奶是爲了他好，姜永和又語重心長說，“我爸是咱們家的頂樑柱，靠著工齡，每個月工資也不少，我要是接班，就只能去車間當工人，那工資能有多少錢，奶要是有個身體不舒服，咱家錢都不夠，到時候還要給二叔二嬸添麻煩。”
姜春雨一默然。
她原來真是小瞧了姜永和，話裡話外頭頭是道，偏偏還是爲了她家著想。
就連秦綵鳳和姜父都止不住點頭，都覺得大房的其他人雖然不咋地，總算歹竹出好筍。
姜春雨莞爾一笑，“行啊，我知道堂哥想要這個工作，我想辦法幫堂哥報名，能不能選上就看你自己了。”
姜永和喜笑顏開，剛要說話，就被姜春雨擡手攔住。
姜春雨：“既然答應了堂哥報名，但該說的我還是要說清楚，只是報名，考試的事情你還是要自己準備，至於練車什麼的，恐怕我就管不了，昨天我也是這樣跟老姑說的。”
姜永和點頭，“堂妹只要幫忙報名就行。”
考試答卷他最擅長了，劉漢中一個小學畢業的別想跟他爭。
可姜永和還是忍不住問，“堂妹，是不是就靠一些初中的知識啊？”
姜奶奶極自信，“那我孫子肯定沒問題，你都讀到高中了，考初中的你肯定都會，我孫子學習成績那麼好，要是能上大學就好了，我孫兒肯定能給老薑家爭光，以後就是大學生了。”
姜春雨狠狠咬了一口大饅頭，這對祖孫的商業互吹，著實讓人汗毛豎起來了。
姜永和在誇讚中漸漸迷失自我，只有一直埋頭吃飯的姜曉慧表情一言難盡。
姜春雨雙眸燃氣好奇的火焰，還是決定先將姜永和祖孫打發了，不耐煩道，“具體考什麼你覺得是我能知道的麼？”
姜永和了然，“行，那就麻煩堂妹了。”
目的達到他也沒打算多留下，起身就要離開。
倒是姜奶奶眼睛雞賊一閃，捧起裝著豆腐腦的小盆，“你說說你們多敗家，豆腐腦這麼好吃你們都不知，還想吃點啥，不吃我拿回去了。”沒人攔著，二房都沒人動那盆豆腐腦。
倒是姜永和這時纔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略帶歉意的看向姜春雨。
他都看明白了，現在二房做主的都是這個有能耐的堂妹。
等大房的人離開，姜春雨吃了口雞蛋糕，“媽，晚上我拿點黃豆回來，咱們磨點豆漿唄。”
秦綵鳳一肚子疑問，一聽這話，沒好氣說，“看你像豆漿，咱家哪有磨石，黃豆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就算你都整來，誰天天早起磨黃豆？”
姜父嚥了咽口水，他都多少年沒喝過豆漿了，黃豆是稀罕物，這可是能榨豆油的好東西，磨豆漿純純是浪費。
昨天剛把媳婦惹生氣，姜父小心翼翼說，“要不然我早上起來磨豆漿？”
秦綵鳳剜了一眼，“閉嘴。”
姜春雨知道她媽是嘴硬心軟，趁熱打鐵，“那就這麼說定了，磨石我來想辦法。”
吃飽喝足，姜春雨喝了杯溫水，才悠悠開口，“媽，你一會去我姥家，看看錶哥表弟啥的，誰讓報名，我都可以報名。”
秦綵鳳聞言眼睛一亮，這麼好的機會她也想拉拔孃家人。
可姜紅霞家確實困難，她纔沒想著爭一爭，但她也不傻，“報名後就不管了？你別跟老孃賣關子，你到底咋想的。”
姜春雨一默，“食品廠只能要一個臨時工，姥家那邊先報名，這種事我不可能讓大房都佔便宜，誰來後面我再想著幫忙安排。”
秦綵鳳還有什麼不明白，“你可真行，咱家人心眼子加起來都沒你一個人多。”
這年頭有工作機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誰會嫌棄是什麼崗位，有機會不把握住那就是王八蛋。
更不用說，這麼好的機會還能坑一下大房。
姜曉慧憋了一早上，“艾瑪，我終於你能開口了，你們可別聽奶瞎吹，就姜永和那成績，去學校打聽一下就知道。”
姜春雨饒有興致揚眉，“全校聞名？”
姜曉慧點頭，“確實很有名，蹲級的很有名，他比我年紀打，卻一直在學校讀書，你們難道都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合理的嗎？”
這事秦綵鳳知道，“你大伯母說，學校老師看重姜永和，這才讓他在學校多多學習，說不準有機會能推薦去大學。”
姜曉慧眼睛都要翻到大房去了，“你可快拉到吧，我們年級第一都推薦不了，他一個倒數有啥資格啊。”
原先沒分家二房的工資都要交到公中，姜父也是才知道，一直認爲有出息的侄子，竟然是倒數！
他疑惑問，“這不能吧？要是倒數你大伯和大伯母能不知道？”
姜春雨大概猜到了緣由，“你們也不去學校，成績單也能改，黑的白的全憑讓姜永和一張嘴。”
姜曉慧止不住的點頭，正要說話，門口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
“姜曉慧，讓你趕緊去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