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咀嚼著口中的肉，不知不覺吃了許多。

想的是他的腿還能不能好這件事，但又覺得直接把蒂洛和聖安德爾拋之腦後會不會不大好？

嘆了聲氣，又想起了他沒有知覺的腿。

昭玉將手中的盤子遞給翎櫟，“腿會好嗎？”

翎櫟輕笑著，“會的。”

昭玉點點頭，靠在枕頭上，望著窗外。

天空亮晶晶的像是新的一樣。

翎櫟盯著他，拿起不遠處的帕子爲他擦拭了嘴角，之後再起身走向門口。

不久，一個木製的輪椅被翎櫟推倒了昭玉的面前。

“想出門嗎？”

昭玉點點頭，“想。”

翎櫟伸手慢慢扶起昭玉，挪向了那個椅子。

椅子上的墊子十分柔軟，昭玉坐在上面體驗起了被人照顧的感覺。

雖然好像從一開始他就是被翎櫟所照顧的。

輪椅在下樓的時候有些不方便，不過好在翎櫟會做一些魔法，能夠讓椅子順利下去。

之後的路就相對的平坦許多了，坐在椅子上移動，是以前沒有嘗試過的感覺。

天空十分的晴朗，

昭玉擡頭可以看見眼底的蜉蝣，就像是漂浮的透明碎玻璃那般，遊蕩著消失在眼底。

如此覺得的他擡頭仰望著天空，是透明的斑白的，閃閃發光的。

翎櫟推著車，像是帶著昭玉悠閒的散步。

和先前有些沉悶的日子是截然不同的，追憶起那些的坐在輪椅上的昭玉，“利維坦呢？”

一切都是爲了這個人。

而如今卻一直沒有見到，即使他已經將龍殺死了，也許。

但那把刀卻是是被他親自刺入那個可憐孩子的胸口的。

翎櫟推著輪椅，“處理一些事情了，很快你們就會見面。”

兩人路過旁邊的森林，叢林中忽然鑽出一羣鳥雀，一隻柔柔軟軟的鳥兒落在了昭玉的肩旁。

昭玉盯著眼前輕飄飄的小鳥，覺得格外熟悉，思憶片刻想起了是先前爲他和翎櫟傳信的那隻鳥兒。

他伸手戳了戳小鳥的頭，小鳥蹭了蹭他的手指，如此之後就再度飛翔起來離開了。

此刻昭玉再次隨著鳥兒的身影望向天空，外邊的天空好像也是溫柔模樣的，雲朵看起來都是軟乎乎的。

翎櫟的髮絲在陽光下似乎閃閃發光，“在想什麼？”

昭玉望的出神，又聽見了翎櫟的話，低下頭與他四目相對。

眼前人，淺色的發纖細明亮，眼眸裡若是蒙上淺色的綠石。

一時著了迷，欲言又無言。

依稀從不遠處傳出輕而悠長的歌聲，不似是人唱出的歌。

空靈的像風鈴中空的搖曳。

思緒又再次的追溯了起來，昭玉緩緩擡手指著遠處，“在那個林子中的池子裡，是不是有一條人魚？”

翎櫟也聽見不遠處人魚的歌聲，“似乎是這樣。”

昭玉回憶起來，當初見到那條人魚的時候，他問的問題，眼眸裡染上一絲笑意。

“你說，那條魚是不是愛慕上某個人了？”

翎櫟臉上浮現些許疑惑，“怎麼說？”

昭玉對著眼前美人，滿含笑意的解釋到：“我依稀記得，他曾經和我說會給喜歡的人歌唱…”

翎櫟伸手觸碰昭玉好看的眉眼，也是笑著反駁到：“也許他是騙你的，人魚捕獵的時候也會唱歌。”

昭玉覺得有道理，點點頭，“林子裡有其他人嗎？”

翎櫟指尖碰了碰下巴，揉揉昭玉的發，“也許不是人，這也說不定。”

昭玉聽著話隨著想了想，不是人的話，“那是不是有點恐怖？”

翎櫟溫柔地笑著，“你會害怕嗎？”

昭玉點點頭，“會。”

“不怕，我會陪著你的。”

“好。”

那歌聲逐漸的縹緲，消聲。

翎櫟推著昭玉的椅子散步。

夜很快就降臨了，星星明亮閃爍。

昭玉回到了房間裡，翎櫟爲他關上了一直在通風的窗戶。

待一會兩人一起吃好了晚餐。

翎櫟就離開了。

昭玉將輪椅挪到了窗戶旁，望著外邊的景色和以前是一樣的。

安靜卻又閃爍著光芒的森林，天空之上的星星比在其他地方瞧見過的更加明亮。

此時從房間裡的一角，飛出了一隻小鳥。

那隻毛茸茸的小鳥正是時常爲昭玉傳信的，它小小的爪子抓著一卷信紙。

昭玉伸出手，小鳥松開爪子，一卷信紙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打開信紙，看了起來。

[非常感謝你爲我殺死了那條龍。——利維坦]

看來任務是完成了，心裡鬆了口氣。

昭玉盯著因爲窗戶不能離開，徘徊在他周圍的小鳥，“一直藏在我的房間嗎？”

小鳥點頭似的低了低頭。

昭玉的手指輕輕摸了摸小鳥脖頸處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