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是我?”七七訥訥道,對於麗妃的話不置可否,只是直直地看著她問道。
“就憑你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麗妃篤定地說道:“哪怕皇上以爲你死了?!?
七七沉默。
“我聽說了,雲若凝要同你比試,爭奪皇后之位。呵、沒想到,雲妃居然也會用這種所謂公平的手段?!?
“我比不過她?!逼咂呒毤毿⌒〉氖种附g動著,低下了頭。
“有我在,你自然能坐上這後位。”麗妃胸有成竹地道:“只是看你肯不肯接受我的幫助?!?
七七定定地看著她,腦海中忽然閃過往昔的回憶。
她和若凝是那麼相似。
娘過,如果不奪得東莞第一美人的稱號,便不認她這個女兒!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張惶地不知所措。她姿色平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是樣樣不通,要她如何去爭奪這第一美人的稱號?
若凝卻笑的很輕快:“七七,有我在,你自然能坐上這個位子。”
那日,朝歌城樓下人頭攢動,“她”蒙著面紗,沉著而有自信地撫琴,一同在身側候選的幾個女子都有著花容月貌,卻都被蒙上了一層面紗。
主考官是個胖子,穿著一身綢緞做的衣裳,貴氣四溢。
他瞇起眼,聽著“她”彈出的天籟之音,大加讚賞,而後的吟詩作對,她更是從容如流,讓主考官爲之詫異。
這最後一關便是舞,“她”身段姣好,跳起舞來整個人蹁躚若仙。
毫無懸念地,“她”奪下了東莞第一美女的稱號,只是,“她”沒有摘下臉上的面紗,只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眸,衆人便知“她”是何等的美女。
主考官問起她的名字,她只輕笑道:“幕府,慕七七。”
那日,她和若凝還有清淺在酒樓喝了*的酒,三個人都喝的爛醉,在酒樓過了*。
不錯,那日,正是若凝替她上了城樓,奪下了第一美人的稱號。
回憶至此,忽然停住,七七擡眸,斑駁破碎的陽光從窗子中透過來,將空氣中的粉塵照的一清二楚。
“好,你教我?!毙⌒〉穆曇繇懫?。
麗妃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既然慕妃這麼說了,那我就擅自做個主,我虛長你幾個月,你可喚我姐姐,若是不願意,也可喚我煙兒。我本名喚麗青煙,皇上取了個麗字,封號麗妃?!丙愬肓讼?,道。
“嗯、”七七頷首,端起手中的茶,對著麗妃道:“我以茶代酒,先敬煙兒一杯?!?
“好、”麗妃笑容明媚,亦端起了茶杯,飲下了茶水:“只是這五日,怕是要幸苦你了?!?
七七抿脣點頭,木訥的小臉沒有絲毫波動。
幸苦?終究比不過心苦。
……
第一日,夏非寒沒有來。宮人們都說他留宿於清平殿,雲妃邀*,賞賜了許多珍品。
似玉在耳邊喋喋不休,一直在抱怨七七幹嘛不去把皇上拉回來。
七七對此事卻充耳不聞,彷彿置身事外,雲妃的專*與否都與她無關。
靜好午後。
麗妃就著雪白的宣紙,手把手地教著七七寫毛筆字。
“七七,你可明白?這字,下筆要如何用力?只有用上腕力,才能把握好字的形?!丙愬砰_了七七,看著桌案上的宣紙道。
“嗯、”七七點頭,自己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字。
她寫的是一個“非”字,;寥寥幾筆的字愈發難寫,七七費了許多功夫,清秀的字體,比起麗妃的字,卻少了一分霸氣。
麗妃,向來就是一個心氣很高的女子。
“這個地方,要這樣用力?!丙愬櫰鹆迹舆^七七手中的毛筆,在她寫的字上微微改動了一下,果然,這個字就靈動了起來。
一天下來,七七的手腕處痠痛不已。
似玉替她揉著手臂,嘴巴不老實地念叨著:“娘娘,依奴婢看,你根本不用練什麼,皇上自然會讓你做這皇后。雲妃心腸那麼歹毒,她纔不能做皇后呢!”
七七看著輕輕跳躍的燭火,火光映紅了她的小臉,掩蓋了她的疲色。
“做了皇后又如何?多生事端罷了。”七七木訥地搖了搖頭,目光暗淡了一分:“若凝,其實也很可憐。”
“娘娘,不是這樣的。”似玉堅定了神色:“雲妃尚未嫁到南樑的時候,就已經變了,她喜歡夫人的髮簪,我親眼看見她偷拿了,她卻誣賴是紅兒拿的,結果紅兒被夫人罰跪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夫人相信她的話,還把自己的金釧也給了她?!?
七七愣住。
“似玉,你在說什麼?”
“娘娘,奴婢說的都是真的!那時候她威脅奴婢,說要是奴婢說出去了,就讓夫人把我送走,不和娘娘你在一起!”似玉厥起嘴巴,委屈道:“尹侯爺也知道的,可是尹侯爺幫她瞞了下來。”
若凝。
爲什麼會這樣?
一切,原來早就顛覆了她所認知的事情。包括她,包括尹清淺。
又過了一會兒,七七在似玉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然後尚了*。
半夜時分,屋外忽然響起了一聲淒厲的貓叫,七七猛然被驚醒,她手一摸,渾身冷汗。而淒厲的叫喊聲仍在繼續。
貓叫持續了*,七七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未眠。
黑暗中,她彷彿看見蕭薔渾身是血地朝她爬過來,沒有手也沒有腳,只是用她的軀幹蠕動著過來,所到之處,被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她的臉上沒有眼睛,沒有嘴巴,只有幾個空蕩蕩的大洞,慘白的牙齒裸露在空氣中,陰慘慘一片。
……
“不要——!”七七失聲尖叫,汗水濡溼了頭髮,而一隻修長的手臂忽然神了過來,將她攬入懷中,低沉的嗓音彷彿能蠱惑人心:“沒事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