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弟有事啓奏?!被适骞蛄讼聛?,面容凝重。
“奏!”父皇沒有再多看夏非霖一眼,臉色發(fā)白,脣畔微微顫抖。
“我等經(jīng)過一致裁決,認爲(wèi)大皇子根本不配做太子!太子之位,二皇子是不二人選!”皇叔朗聲道,眼神淡淡地看向他,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父皇!不可以,兒臣知錯了,父皇!”夏非霖慌了,他真的慌了,語無倫次地叫喊,神情帶了一絲狠戾。
“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太子視人命如草芥,將來有什麼資格做皇帝?!”皇叔一字一句毫不留情:“還請皇上定奪!”
父皇左右爲(wèi)難,於心不忍,卻又不能照拂了皇叔的意思。
他冷冷地看著父皇舉棋不定,陰佞的眼看向夏非霖:“皇兄,你認爲(wèi)你還有什麼資格繼續(xù)當(dāng)太子?那宮婢腹中的骨肉你都捨得殺害,你是不是太沒有人性了一點?”
父皇終於不再猶豫,冷下聲音:“傳,朕的旨意!廢除夏非霖太子之爲(wèi),發(fā)配宣州,永遠不得回朝歌!”
“皇上!”一個淒厲的喊叫聲驀地響起,皇后不顧阻攔的士兵闖了進來,雍容華貴的臉佈滿了驚慌,她一進來便擁住了夏非霖:“皇上饒命啊,宣州乃不毛之地,霖兒自小身子骨就弱,他怎麼受得了???!皇上……臣妾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不要啊……”
“朕還有寒兒?!备富恃壑虚W過心疼,卻又生生掩蓋。
怎麼,還是捨不得夏非霖麼?
“皇后娘娘,皇兄草菅人命,視我南樑國律例爲(wèi)無物,您覺得您還有什麼臉面來替他求情?”夏非寒低低地笑了出來,字字珠璣。
“你……”皇后凌厲的眼刀射向他,往日溫婉大氣的臉早就曲扭地不堪入目:“你不過是一個賤.人生的種,有什麼資格同本宮講話?!”
“住口!”父皇終於惱了,一拍龍椅,嗓音氣得發(fā)抖:“你們還要給朕丟臉丟到什麼時候,此事就這麼定了!”
“夏非寒,都是你!”夏非霖忽然一躍而起,暴怒地從懷中抽出匕首便向他刺去!嘴裡幾近瘋狂地喊著:“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當(dāng)太子,才能當(dāng)皇上!你去死!”
他冷冷地看著夏非霖曲扭的臉孔朝他奔來,手中的匕首生生刺疼了他的眼,那是父皇送給夏非霖的。他還記得父皇那天說的:“以後霖兒要用這把匕首上戰(zhàn)場殺敵人!現(xiàn)在就用來防身,這宮廷中啊,有許多壞人?!?
那麼他呢?他也是父皇的兒子,爲(wèi)什麼父皇就沒有給他匕首防身?
他失落地看著父皇開心地抱著夏非霖在空中打轉(zhuǎn),其實他也好想父皇能夠這樣抱著他,一圈又一圈地轉(zhuǎn)……
他勾脣冷笑,脣邊劃開危險而又迷離的弧度,輕輕鬆鬆地抓住了夏非霖的手腕,然後一個反剪,匕首全部沒入了夏非霖的腹中,夏非霖雙目猛地瞪大,脣角流下了一絲烏黑的血液,他不甘心地獰笑著撐著最後一口氣道:“夏非寒,你以爲(wèi)我死了……就能坐穩(wěn)這太子……之位了麼?你身上的蠱毒,解不了……照樣要死!”說完便倒在了地上,嚥了氣……至死都是滿臉不甘心……
“夏非霖上金鑾殿身上攜帶匕首欲行刺皇上,兒臣替父皇清理門戶?!彼偷赝崎_了夏非霖的屍體,不屑地拿出白色的手絹擦乾淨(jìng)了自己手上的血跡,跪下對父皇說道。
“霖兒!”皇后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父皇亦是滿臉難以置信地瞪著他,身子微微發(fā)顫、
“皇上,侄兒說的是,夏非霖心術(shù)不正,現(xiàn)下只求皇上能趕緊冊封太子?!闭f完,重重地跪了下去,連帶著身後的一片大臣,都齊呼要重新立太子。
皇后失神地抱緊了夏非霖的身子,臉色慘白,鳳袍沾染了點點血跡,清淚自她姣好的雙眸中流出,楚楚動人。
可惜父皇再無暇顧及。
那麼父皇,夏非霖死了,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