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沒有想到夏非寒會帶她去宮外。
宮外面是另外一個世界。這裡人聲鼎沸,也許是天子腳下,七七竟然不曾看見一個乞討的人。人人摩肩接踵,喧鬧至極、開春的天,人們都換下了臃腫的小棉襖,穿上了輕便的單衫。
七七呆呆地看了眼身側的人一眼,一襲月白色的袍子襯得他尤爲清瘦,墨色的青絲被髮冠挽住,留下幾縷被風吹起,彷彿月華淡淡籠罩,絕色傾城。
“爲什麼?”七七訥訥地問道,清秀的小臉很是無神。
夏非寒挑眉:“你不是很喜歡江南麼?”
七七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江南?極其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七七道:“原來王把我查的清清楚楚。”
夏非寒環住她單薄的肩膀,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這麼喜歡江南,一定喜歡吃糖葫蘆對不對?”說完他便從身側賣糖葫蘆的老頭那兒拿了一個紅豔豔的糖葫蘆,塞到七七手裡、
七七愣愣地看著手裡紅的像血一般的糖葫蘆,手忽然發了抖。
“怎麼不吃?”夏非寒扔給那老頭一錠銀子之後,側身望見七七隻是傻傻地盯著糖葫蘆,不由地皺眉、
七七聞言,拿起糖葫蘆放到嘴邊,小小地咬了一口、
糖葫蘆很酸。
酸到她幾乎皺了眉頭。
江南最美的是水,江南最柔的也是水。
這是娘和她說過的。
娘說江南的春天很美,柳絮翻飛,水波盪漾。江南的女子纖手弄花,在河邊撩起裙角浣衣、一切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們要去哪兒?”七七皺著眉將那酸到極點卻又透出一點甜的糖葫蘆吃完,拍拍手之後朝夏非寒問道。
“畫舫、”夏非寒簡單的說完便大步朝沿河的一艘畫舫走去。
畫舫不大卻很精緻,船身紋飾複雜的雕刻,船上輕如羽翼的薄紗迎風翻飛,就像女兒家蔥白如玉的手在招攬心上人,悠然自得。
七七隨著夏非寒上了畫舫,一進船身裡面,七七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外面看過來只是一艘極普通的畫舫,裡面卻是上下兩層的廂房。
“臣樑尚海叩見皇上、”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傳來,見到夏非寒便跪了下來,只見他一身青衫,下顎留著大把的鬍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忠心的臣子、
“平身、”夏非寒拉著七七入座,擡眸問道:“朕讓你調查的事怎麼樣了?”
樑尚海看了一眼坐在夏非寒身側的七七一眼,欲言又止。
七七細細小小地嗓音開口道:“臣妾迴避一下。”
“不用、”夏非寒看了她一眼,大掌握住了她冰涼的手:“你說、”
“是、”樑尚海說道:“臣快馬加鞭從金陵得到消息,東莞出兵,鎮守在金陵的王復將軍快要撐不住了,他懇請皇上派兵給他。”
七七的心一驚:金陵?那不是靠近東莞的一帶的麼?可是東莞沒有理由會出兵啊?!
夏非寒低吟了片刻,緩緩擡頭對著樑尚海道:“失守?朕聽聞金陵一帶向來富饒,兵強馬壯,何來失守一說?”
“臣下也覺得當中有詐,所以特地來向皇上稟報!”樑尚海朗聲道,劍眉蹙了起來、
“看來朕要親自去一趟金陵。”夏非寒略一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