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怎麼會突然就幫著君玉衡說話了呢？
還是說，是因爲她自己現在她稍微聰明瞭一些，所以才察覺到了這背後的原因？
“被那張臉蠱惑了？”清風似乎被她這個說話逗笑了，“你的意思是說，他很好看？”
“可以這麼說。或許是因爲他是我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吧。”雲若染說道，“所以我覺得我可能是有那種……”
雲若染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形容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小鳥破殼而出會把自己看到的第一個動物當成是自己的媽媽那樣？
她覺得應該差不多吧。
不過很顯然那在清風的眼中並不是重點，他看了雲若染一眼，然後問道，“你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
要不是他這麼重複一句，雲若染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剛纔竟然說了句這個。
的確是她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但是要怎麼和清風解釋纔會顯得合情合理呢？
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吧？總不能說自己懂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因爲自己根本就不是這裡的人吧？
“那個時候……我遭人算計，被扔到河裡，他是我醒來以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雲若染最後想了這麼一個理由，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
“他救了你？”清風問道。
“沒有。”雲若染搖頭，“如果他救了我，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算是我自己命大吧，他站在一邊什麼都沒有做。”
每次回想起那個時候，雲若染都會覺得自己命大。如果不是她及時醒轉，將水咳出來，或許才穿越過來就又死了。
“他沒有救你，結果你看到他，倒是……喜歡上了他的那張臉？”清風的語氣裡都帶著嘲諷。
但是對於雲若染來說，顏狗是不需要尊嚴的，顏即是正義。有好看的臉她哪裡還會有頭腦思考那麼多呢？
不過現在回想倒是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的淺薄其實也算是害了她吧。如果她不是隻有那麼一點追求的話，或許就不會對君玉衡有任何感情了吧？
君玉衡是覺得她的性格可愛，而自己是覺得君玉衡顏好。兩個人其實都算是在根本就沒有了解對方的情況下，就想要在一起了。
所以在以後的磨合之中有了很多的誤會和麻煩。
她現在終於明白自己不應該那麼淺薄，但是也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失去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辦法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她想哭都哭不出來。
“算……算是吧。或許那個時候我的腦袋不清醒。應該就是進水了吧，我那天溺水，所以腦子裡應該進了不少水。到現在我才把那些水排空。”雲若染回答。
“我還以爲你們的相遇很正常呢。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也就是說，你進宮之前就已經見過他了，他也正是因爲對你有興趣，所以纔會讓你進入後宮，並且直接將你封爲妃子的吧？”
“應該就是這樣吧。我已經不太記得那個時候的事情了，過去太長的時間了。”其實雲若染記得很清楚。所有的事情她都記得。
只是不願意再去回憶了而已。那些回憶只會讓她覺得難過。
她根本就不想讓自己那麼難過。
“是嗎？那現在我是你真的救命恩人，和當初的君玉衡比，如何？”清風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雲若染覺得很奇怪
，他爲什麼會突然想要和君玉衡做比較，而且還是這樣的比較。
雲若染覺得自己的回答對於他來說應該根本就不重要吧？
但是看了一下清風的眼神，雲若染還是覺得自己認真回答更好。
“當然是你對我而言更重要。”雲若染說得很認真，她覺得自己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是認真的，生怕被清風看出一點不認真，然後直接把她扔出去。
就算是不被扔出去，後面的好日子應該也不多了。
人在屋檐下，怎麼都要低頭纔是。
“你能這麼想最好。”清風冷冷說道，“你要記得，我是救你的人，給你重生的人。以後你的命……都只能是我的！”
雲若染聽得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她覺得自己活得真沒勁。自己的命好像一直都被別人捏在手中。她都有點討厭自己了。
可是她又覺得清風的話一點都沒有錯。他的確是給了自己重生的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雲若染說道，“所以你以後想要我做什麼，說一聲就行了。”
反正雲若染也清楚，自己在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重新回到皇宮裡去。
“你能給我畫一幅畫嗎？”就在雲若染忐忑地想著清風究竟會說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話鋒一轉，讓雲若染覺得措手不及。
“啊？”她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清風剛纔居然讓她畫畫嗎？不是吧？
“啊什麼？我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清風就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嘴上雖然是斥責，但是看著她的那雙眼睛裡卻都是溫柔的笑意。
“可是你……”雲若染指了指他的面具，“這面具上的花紋也太複雜了，你能不能換個簡單的讓我畫？”
雲若染覺得她纔沒有那個閒心將面具上覆雜的圖案都畫出來呢，雖然很好看，但是太複雜了。爲什麼清風就不能像是楊過那樣就戴著一個銀色的半截面具呢，至少雲若染還能看出他的臉型究竟是什麼樣呢。
“不用畫這個。”清風回答。
這話讓雲若染的心裡多了一絲期待，難道說他終於要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廬山真面目了？
但是她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因爲清風都沒有要挪動腳步的意思，手也沒有動。
他似乎既不願意坐到剛纔那個丫鬟坐的地方，也不願意摘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你打算讓我怎麼畫？”雲若染有些懵了，清風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想讓你畫出你心裡的我。”清風似乎說完這句話就被自己噁心到了，還回過頭輕咳了一聲。
“你想讓我畫出我……想象中你的樣子？”雲若染覺得自己對清風的理解能力也是挺強的。
但是……這難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就算是警局裡的高級畫像師都還需要有人對犯罪嫌疑人的描述吧？
他現在居然要讓自己憑藉想象來畫？
雲若染想要說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畫出來，但是又怕自己會讓清風失望。
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如果我的想象和你的實際有出入，你應該不會生氣吧？”雲若染在動筆之前還是問了一句，以免自己過一會兒沒有辦法掌握好尺度。
“當然會。”清風的回答倒是不假思索。
雲若染低頭髮現自己把剛纔拿在手中的木炭
都捏碎了。
要畫成什麼樣子他纔會覺得滿意？雲若染是真的不知道。
她盯著面前那張空白的畫紙，最終還是決定先勾勒出一個輪廓。既然是畫像，她可以最後考慮那張臉應該怎麼弄，先把其他的地方畫好。
她一面看著清風，一面動筆將他畫在了紙上。臉上一直都是空白的，直到將身上都畫好了，臉上還是空白的。
“所以，我是無臉人？”清風倒是知道雲若染害怕自己會得罪他，可是這樣不是更加容易得罪他嗎？什麼都不畫是什麼意思？
自己在她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形象？
其實清風自己都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雲若染都沒有見過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現在要讓她畫出來的確有難度。
但是……他就是很想知道自己在雲若染的心裡會是什麼形象。
他想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
“當然不是了。”雲若染還在自己的腦海裡勾勒著她想象中清風應該有的樣子。太完美了不好，因爲清風如果不夠完美的話，這對他肯定是一種打擊。
但是如果不太完美的話，雲若染覺得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要是畫醜了，清風還不在心裡將她罵上一萬遍，然後讓以後的她沒有好日子過？
這還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雲若染一直都不知道應該怎麼下手。
她想著清風的那雙眼睛。可是她畫不出那眼中的神采。畫不出那種冰冷，更畫不出那種冰雪融化以後的溫柔。
不過……她最終還是腦補出了一張很好看的臉。她很慶幸自己看過足夠多的古裝劇，有很多的人物可以參考，所以想要糅合出一個美男子不是什麼難事。
一個不那麼完美的美男子。
雲若染動筆的時候，腦海裡全部都是那張臉。
清風一直都在旁邊看著她，這讓她覺得有些難受。畢竟這就是自己腦補的一張臉，在沒有完成之前她不想讓清風看到。
當然……在完成以後她就更加不想讓清風看到了。
“畫完了？”清風看到她停筆，立刻就湊了過去，似乎是對自己的臉迫不及待了。
雲若染只希望這個時候又有人出來說，出了什麼事情，然後清風就可以被帶走了。
可是她什麼人都沒有等到。院子裡仍舊只有它和清風兩個人。
雲若染覺得很是泄氣，她小心翼翼地將畫拿在手中，然後看著清風說道，“我們先說好了，這是我想象中的你，和真實的你要是有出入，不是我的錯，只是因爲……因爲我不曾見過你，所以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模樣。”
“我知道。”清風伸手，“不過總是應該讓我看看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什麼樣子吧？”
儘管雲若染很猶豫，不過她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撐不了太長的時間，到了最後還是要將畫像給他的。
所以她只能將自己手中的那張紙遞出去。
最讓她覺得不安的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清風臉上的表情，所以並不知道他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究竟是什麼心情。
而清風接過話就一直盯著畫像上的人看，雲若染都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想著他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己轉身撒腿就能跑。
“怎麼樣？”但清風半天都沒有動靜，最後還是雲若染自己問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