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光心道,這人怎麼開口閉口都要帶個屁字,難道做藝術家的都要有點神經病?拱手道:“不敢不敢!只是路過寶地!”
“聽說這裡住著琴棋書畫,四大藝術家特來請教。”那尖聲怪氣藝術家用鼻子放了個屁。
哼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
繞著哲光和李初夏轉了幾圈!頓時一股酒味瀰漫在二人周圍!
尖聲怪氣藝術家說道:“好!今日本藝術家心情不錯,你們兩個小屁孩。要來切磋,先過我這一關。”
李初夏說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如何過關法?”
李初夏此時女扮男裝。
特意將聲音壓低壓粗。
尖聲怪氣的藝術家又哼了一聲!
“尊姓大名個屁,說不定你們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兩分鐘後就已經躺倒在街上!談什麼狗屁尊姓大名,跟我來吧?!?
那招風兒老婆子說道:“嗯......主人......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尖聲怪氣藝術家說道:“無妨無妨!”
“放個屁的功夫,就能把這兩個小屁孩打發了,門都不用關,一會兒就給擡出來!”
說完一扭頭,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邊喝邊走!
李初夏和哲光跟在後面!三人走過一個天井,天井左右各有一棵老梅樹,枝幹如鐵,極是蒼勁,又穿過一道小路!
小路極窄地上鋪著圓潤的花崗巖!
再往前走是個池子,池子裡的水漆黑!
散發著油墨味哲光覺得奇怪!
想開口發問,李初夏手肘一頂他的腰,搖搖頭。
哲光立刻閉嘴,心想還是先不要多事!
不容易進來,等會兒多嘴多舌又被趕出去!
這個宅子比想象的要大。
又往前走了一段,來到一間屋子。
還沒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哲光深吸一口氣,竟然隱隱覺得有點頭暈。
這種頭暈的感覺放在平時,他得喝上半斤白酒纔有的!
想不到在這裡僅僅吸一口氣,竟然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尖聲怪氣藝術家回頭一看哲光輕飄飄的樣子!
又哼了一聲!嘴角抽笑一下。
“都進來吧!讓本藝術家給你小刀拉屁股開開眼?!?
初夏和哲光進屋一瞧,屋子佈置倒也整潔。
牆壁上掛著不少畫兒,有馬遠的《月下把杯圖》、陳洪綬的《蕉林酌酒圖》、李公麟的《飲中八仙圖》、張僧繇的《醉僧圖》。
通通都和酒有關的名作,仔細一看都是臨摹。
不管從手法技巧上還是情感傳遞上都有九九成像。
臨摹之人看來是畫中高手,這是一個酒室。
只見眼前放了幾十個儲物櫃!
每個櫃子上都存放著大大小小各種酒罈!
哲光心裡一驚!好傢伙!
這裡的存酒比朕宮裡的還要多,品種還要齊全!
怪不得敢稱自己是藝術家,果然有兩把刷子。
走到酒架前。湊近一罈酒聞了聞說道:“這是福建梟香酒?!?
又走到一罈酒聞了聞道:“這是春秋椒漿酒。”
又聞了一罈酒說道:“這是宜城九醞酒?!?
哲光聞一罈酒,報一個酒名,一口氣說出了幾十種酒的名稱。
“隋煬帝玉茲、孫思邈酴酥、謝世昌蜜酒、肅王蘭香酒、漢武蘭生酒、蔡攸棣花酒、宋劉後玉腴、宋高後香泉......”
尖聲怪氣藝術家這才睜開小眼,打量了哲光一番說道:“看不出來,年輕人有幾下屁件見識,這麼小衆的酒,都能一一報上名來?!?
原來哲光的帝師,除了讀書,也好酒,平時也會拉著皇帝一起小酌一番,教他一些酒的知識,故而說到酒可謂是撞到哲光槍口上。
哲光拱手道:“前輩謬讚了,前輩藏酒之多,品種之齊全!恐怕普天之下,連皇帝都比不上”
尖聲怪氣藝術家哈哈一笑說道:“皇帝算個屁!”
哲光微微尷尬!
尖聲怪氣藝術家也無意於和眼前這兩個窮書生多糾纏,轉身走到角落!俯身拎起地面上一個圓環,圓環連著一塊厚木板!掀開木板只見一罈不大不小的酒陷在土裡,藝術家手一提,將這壇酒勾了上來!
拿到桌面上說說道:“你這屁小子對酒挺有研究,來看看我這壇酒?!?
哲光上前一看,罈子是普通的酒罈,泥封也是普通的泥封!
湊上前一問,乖乖隆地冬!不得了不得了差點當場醉的!原來酒不用喝,聞一聞也能醉倒!這壇酒的酒香已經不能用濃烈來形容。
哲光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這世上有哪款酒會有如此強烈的味道!搖搖頭說道:“晚輩見識淺陋!”
“還請藝術家大師指教!”
尖聲怪氣藝術家哈哈一笑道:“指教個屁,先喝它三大碗,沒醉倒再說?!?
說著放下自己手上的酒杯酒壺!
從櫃上拿下三個大海碗,捧起酒罈,拍去泥封,倒入碗中。
三個大海碗滿滿當當,李初夏頭一暈,頓時有些站不住腳。
心道難道中了什麼毒氣?怎地頭如此發暈!
尖聲怪氣的藝術家嘿嘿一笑說道:“我這罈子酒可是大有來歷!你這小屁孩對酒研究頗多,你倒是說說看這世上之酒,最高度數是多少?”
哲光食指中指併攏!在自己太陽穴上揉按了十幾圈!定了定神說道:“要說這高度白酒!”
“莫非三鍋良汾!此酒三蒸三釀,經過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最後成酒高達66度!常人喝不到一兩,便醉的不省人事,朕......啊不是!”
哲光頭腦一暈差點露出馬腳:“真正是燒心灼肝之酒。”
“你說的不錯!”
“不過!你過了今日,對別人可得換個故事說了!”
“三鍋良汾算得了什麼!”
指著桌上三海碗酒說道:“本藝術家這個乃是十八鍋良汾?!?
李初夏心道我的媽呀,三六一十八,三鍋良汾的66度。
這十八鍋良汾豈不是66×6?
不行不行,我得找個凳子坐下!站著實比暈車還難受。
我肚子裡那三個兒子都要醉倒了,李初夏見角落有張椅子!
一把拉過一屁股坐下!這才稍稍感覺好一些!
尖聲怪氣藝術家繼續說道:“我這十八鍋良汾,用料講究到連皇帝老兒聽了都乍舌!”
他邊摸著上脣上兩片又細又短的八字須!在屋裡來回度步緩緩的說道:“待到每年金秋,高粱豐收之時!”
“便是我這十八鍋良汾原料成熟之時!”
哲光一聽這不就是用高粱做的嘛,也算酒中差品!
朕喝過的那些美酒,原料可比高粱不知高級多少!高粱做原料算是最最低等。高粱產量又高,普通都是窮苦百姓用來釀酒。
那尖聲怪氣藝術家看出哲光臉上不屑的表情又哼了,說道:“普通釀酒,將高粱全部採摘?!?
“也不管飽滿還是扁的籽!一咕嚕全用來釀酒!本藝術家這十八鍋良汾。只採用高粱穗上最頂尖的一粒高粱籽。”
“一畝地採摘下來!也就只能採摘出一兩百棵高粱籽!”
“要釀這一小缸十八鍋良汾!需3000畝地纔夠?!?
哲光和李初夏同時乍舌道:“3000畝地,那不要採死人了?!?
“這得采到猴年馬月,這也太講究了!只用最頂尖上的一顆高粱籽!”
哲光弱弱的說道:“要踩3000畝地的高粱籽!”
“從第1畝地開始採,到最後這些高粱都長老了吧?”
藝術家哈哈一笑說道:“只一夜的功夫,怎會長老?”
二人內心一驚,我的神啊,一個晚上就能跑遍3000畝地!
還能將3000畝地上,每株高梁最頂尖的一顆高粱籽採下來!
這是什麼神功?見到二人如此大驚小怪的表情!
尖聲怪氣藝術家哈哈大笑!這正是他想要的表情!
但凡聽過他如何釀製這十八鍋良汾。一定驚訝不已。
繼續說道:“我剛纔從地下將其提出此酒,已吸收天地之精華,日月之內涵。”
哲光心想,我的媽呀,這麼名貴的酒,花那麼大的功夫釀成的,他竟然也捨得給兩個素不相識的路人喝!這大藝術家,別的不說,還挺大方!其實他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