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數不清的石階高聳入雲，直入了天際。

太遠了。

上官涼月從包袱之中拿出一個幹膜，默默了吃了一會兒，直至吃光之後才拍了拍手，重新擡頭看向那石階。

這燕兒山她有一點印象。

鍾海行走回來之後，曾說過他在羥昊族這裡見過一個異士。

就是從那異士的口中知道了這四國神獸的存在。

可是那時鐘海還說了一下關於這燕兒山。

那時他走到羥昊族外，見到這異士之時，那人曾對他提過這裡。

燕兒山，長階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五九至尊見靈碑。

當時，鍾海聽到這句話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兩人分別之後，鍾海便來了那異士口中的燕兒山。

然而，這燕兒山非常人能上，所以當他站在山腳下時，便放棄了上山的打算。

直至後來，回到上官涼月身邊，他依舊對著燕兒山念念不忘。

所以，當時對她提過一嘴。

看著那數不清的石階，上官涼月回憶起鍾?？谥械奈寰胖磷?，心裡明白，若是尋常練武之人，能過了適才那半山的陡峭就已經去了半條命。

接下來的那五九至尊，恐怕非靈脩者不能上。

將水袋取出後飲了幾口擰緊放回包袱中，重新背好。

上官涼月深吸一口氣後，向石階而去。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每一節石階的寬度並不相同。

開始走起來沒那麼費力，可是逐漸，隨著石階寬度的加大，上官涼月的額間沁出了細密的汗。

擡手在面上擦了擦，將帷帽摘下拿在手中。

她沒數，但是眼前這一石階已經近腰，長呼一口氣，上官涼月手臂用力‘噌’一下躍了上去。

接連百餘石階近百丈，看著無法到達的頂峰，上官涼月將額角的汗抹了抹。

若是來往輕鬆上下，那燕兒山豈不是會被人好奇的踏平？

花青璃，你這一扇門便入了的燕兒山，我可要費勁氣力才登得，你可要等著我。

上官涼月心裡想著，轉頭看著夕陽的餘暉在天邊籠上的火燒雲，長出一口氣。

這一爬就是一日一夜。

直至卯時，日出。

晨出的日頭再一次將這山籠罩在陽光之下，上官涼月才依稀看到這煙雲繚繞的石階盡頭有一塊墨黑的石碑。

在那石碑前站定，她細細看向那石碑之上纂刻的血紅色字體。

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爲樂。

望著那石碑之上的兩句話，上官涼月想起之前鍾海所說的九五至尊見靈碑。

如今，這九五至尊已過，果然見到了靈碑。

抹去絕色面容上的汗，一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微微蹙起眉心。

這石碑之處她感受到熟悉的氣息。

是死靈的氣息。

她想直接繞過這石碑，然而這石階的盡頭處只容下這一塊石碑，她若縱身躍起恐怕會墮下十萬階梯。

看著那血紅色字，上官涼月微微瞇起雙眼。

這句話，初見玄空方丈，離別前他曾對自己說過。

當時，這一句話給她的震撼無以復加。

然而此時在此處再一次見到這句話，讓上官涼月心裡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