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的一生都是別人的棋子,臨到死心中掛念的卻是親侄兒的繼子。
三公主若是知道她的母后就這般將自己的命送了,會不會肝腸寸斷。
不過,可憐之人有可恨之處。
上官涼月並不可憐她,幾次三番想置她於死地的除了帛古厝外,就是這個幕後主使。
雖然她不一定就是那背後之人,但歸根結(jié)底,她參與過,她就該死
幽深的黑眸內(nèi)薄涼之意一掠而過。
丞相眼瞧著博敏皇后將毒酒喝下後,蒼老的眸子內(nèi)悲傷一閃而逝。
爲(wèi)了大業(yè),他已經(jīng)死了一個女兒,如今又死一個。
可這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助那人成事,他可以再生
想到這,丞相隱下悲傷,坐下望著席案不語一言。
衆(zhòng)臣互相望著,最後將目光都看向了丞相,然而見他未變顏色,心都有些放了下來。
博敏皇后將酒杯放下,對著榮帝燦然一笑:“陛下,臣妾祝陛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四海昇平,福泰安康”
說罷,又將酒壺中的酒滿了一杯,一仰脖又飲盡一杯
衆(zhòng)臣見她眼角含淚,卻不下。
各自心中對今日的祈福宴有了斟酌。
上官涼月見她已有赴死之心,不由得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陛下,民女上官涼月有幸得博敏皇后的請柬來這宮宴,萬分感激。民女不才,未見過如此大的盛宴,此時實在是欣喜的緊。
民女自小也愛那戲曲,此時觀那戲臺之上的青衣,婀娜儀態(tài),唸白韻味十足,尤其是那嗓子萬里挑一的好。適才聽聞是博敏皇后幼時的班底,民女一下就被驚住。
十幾年來,這青衣的嗓子還如天籟一般惹人歡喜,民女實在是想不通。
民女有個不情之請畢生之願,不知陛下能否讓民女如願。”
上官涼月滔滔之語讓席間之臣有些不屑。
原本以爲(wèi)和太子坐在一處的這個清冷女子怎麼也得是個大族之人,原來不過是一個喜愛戲子的膚淺平民,聽那番話語,竟然是想讓陛下請那戲子下來之意。
坐在席間的羣臣面上均露出不屑的神色。
上官涼月玉色面容之上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並未席間傳來那些大臣的竊竊私語聲而改變。
榮帝微微挑了挑眉。
這女子難道是看出了什麼
不過想了想,能得到百歲蓮子,而且天生異星的女子,怎麼是尋常之人
想到這,榮帝微微一笑,說道:“今日,博敏皇后幼時喜愛的青衣能來,著實讓朕也很是歡喜,既然,姑娘喜愛,朕便遂了你這心願。
來人,將青衣帶來。”
隨著榮帝不大不小卻威嚴十足的話一落地,那正在念著韻白的青衣明顯身子一滯。
而戲臺子上的其他人也在一瞬間也停滯了一下。
此時,羣臣在驚覺有異。
紛紛看向戲臺子上的青衣。
花滿樓那張妖孽般的臉上有些疑惑,看了看上官涼月面上篤定的神色,以及博敏皇后的慌亂,突然間明白了。
冰藍色的眼底此時一閃而過的厲芒,落在了那青衣的眼中,那青衣擦得豔紅的脣畔不由得緊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