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染的視角，剛好看到了此時此刻依那的表情，眼神黯淡，神情失色，雙脣泛白染，收拳緊握，連關節都發青了。

白染怔怔地看著，它從不知道依那會有這樣的表情，讓人看著，心口不自覺地疼了。

玉清塵望著大大敞開的門，搖了搖頭。蕭非翰的感情錯付對象了。自嘲一笑，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哪有資格在這裡評頭論足？

起身，走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依那需要靜一靜，而他自己在聽到依那和蕭非翰的對話之後，也需要平心靜氣地重新思考一番了。

“依那，你還好吧？”

依那輕閉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著情緒。

她竟然會情緒失控？！她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要再讓自己大失分寸，她終究沒有控制住。

緩緩睜眼，看著白染，勉強一笑，“我沒事。”

“那個人真的死了嗎？”白染小心翼翼問道，“之前都沒聽你說，我還以爲你是因爲有喜歡的人才會拒絕蕭非翰的。沒想到……”

依那點頭，無力地拉扯著嘴角，“是死了……很久以前就死了……”

“是被商皇害死的嗎？”

“不是……”依那搖頭，“不是……是我害死的……”

白染聽著依那略微顫抖的話語，才知自己多嘴了，連忙捂住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說多錯多，勾起依那無盡的傷心回憶。

白染雖然沒問了，依那卻自言自語道，“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會不幸……我不想牽連他們……”

“纔不是呢！”白染鬆開手，立即否決道，“我在你身邊這麼久，還不是好好的！”

白染跳上依那的肩上，掐著依那的臉頰，“不準胡思亂想。蕭非翰說什麼，你都不要理。他喜歡你，是他的事，與你無關。”

依那雖然對著白染一笑，可眉宇間的痛苦神色依舊沒有減輕。

白染眉頭緊皺著，不知如何安慰依那，只能默默陪在依那的身邊。

夜幕降臨，依那和白染就這樣默默地坐著，期間蕭非翰和玉清塵都沒有回來。

終於，依那重重地嘆了口氣，起身，向外走，從依那袖子內摸出了一個竹筒，一拉竹筒最下面的導火索，一道光亮衝向天空，劃出了一條好看的銀白染弧度。

光亮剛消失，一個黑影閃現，跪在依那的面前，“依軍師，有何吩咐？”

依那示意連黑起身，走上前，“幫我……”

附在他的耳邊，低語說著。

白染因爲站在依那的肩膀上，所以依那說的話，它全停在耳裡，邊聽邊驚訝，當依那將一切交代完畢之後，白染滿臉佩服之意。

在這樣的悲傷情緒之下，竟然還在考慮著如何奪得涪水城的戰略，而且還是相當有建設性的做法。

白染再一次爲依那的自我調節能力和聰慧而歎服。

連黑領命，快速離開了。

白染還一臉崇拜地看著依那，“依那，要是我有你一半的聰明就好了。”

“你有的。”依那一拍白染的頭，“你是在醫學方面有天賦，而我是在軍事上。我們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