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那低下頭，眼珠快速地轉動著。

左小桐蹲下，隨手拾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依那視線移動，盯著左小桐的一筆一劃，在左小桐停下的時候，依那整張臉變得鐵青了。

蹲下，緊緊地抓著左小桐的手，不停問道，“你確定你看到這些嗎？是真的嗎？”

左小桐放下手中的枯枝，握上依那的手臂，回道，“這就是探知了商皇的過去得到的畫面。這些畫面，我不認識。但是我知道，這一定與你有關。”

依那鬆手，頹然地坐在地上，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左小桐的畫。

是高樓大廈。

是二十一世紀的建築。

蓋亞大陸不會出現，也不可能出現的不明物體。

商皇的過去，怎麼會有這些畫面？怎麼會有這種建築？

依那晃神了，迷茫了。

不可能的……

商皇不可能是……

不可能！

依那在腦海中不斷地否認著。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看著幾近崩潰的依那，左小桐知道自己的擔心成真了。

伸手扶著搖搖欲墜的依那，問道，“是他嗎？”

依那猛烈地搖著頭，口中呢喃，“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也許像王尊同樣的情況，他只是到過商皇的身體，並沒有久留。”左小桐開口安慰道。

目前也只能這麼想了，如果依那不願承認的話，這個說法也是說得通的。

依那聽了左小桐的話，像是抓到了一條救命稻草，重複道，“是這樣的！一定是到過商皇的身體，然後再去了王尊的身體裡。一定是這樣的！”

左小桐凝眉點頭，依那說的這種可能也是存在的。但是也存在著另一種可能，他去過了王尊的身體，再到了商皇的身體，一直使用著商皇的身體，正如依那使用著那依的身體一樣。

但是這個可能，左小桐沒有說出來。他怕依那會崩潰，會讓她這麼久的辛苦，完全白染費；會讓她堅持了這麼久的復仇，毀於一旦；更可怕的是，依那會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喪失一切。

依那依舊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圖樣，嘴裡一直重複著一句話，“不可能。”

她在說服自己，麻木自己，告訴自己要相信左小桐口中的可能，只能相信這種可能。其他的可能都是假的！必須告訴自己，他還在王尊的身體裡，林皓宇還在王尊的身體裡，不是在商皇的身體裡！一定不是！

當依那從地上站起之時，她已經完全說服自己，用她強加的想法麻木了自己。她已經“認定”了，林皓宇是先到了商皇的身體裡，再到了王尊的身體裡，並且“鎖在”王尊的身體了。

“依那……”

左小桐輕喚一聲，他不知道依那是怎麼想的。面無表情的依那實在讓他摸不透，完全看不懂。

依那擡起臉龐，硬是扯出了一張笑臉，“我沒事……”

左小桐當下更擔心了。這哪裡是沒事的樣子？只要有眼睛，誰都看得出她是在強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