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輕青翻著父親的手記漸漸入了迷,書上所記的似乎又不是像是她平日所看到的父親一般,有遍尋許久現終於找到草藥的欣喜,也有現此藥與毒實則並不相剋求證後的失落,一字一語間道盡了心事般清晰的出現在了師輕青的眼簾。
那個時候的她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又一次重生的寂寥裡,無論誰來誰走或喜或怒,都與她無干的姿態裡。
她不知她名義上的父親是何人,也不知他這一身毒術從何而來,更不知他的所思所想,何時喜何時怒。
或者他只是在手記上泄露了自己的心思吧,他對她可是從來只有一種表情。
師輕青合上手記,長嘆了口氣。
沒有,什麼都沒有。
父親只是記下那些未來及尋的草藥以及藥性如何才能製毒罷了。
那些失落歡喜跳躍的文字,都沒有一件是記載著解毒的。
“七哥,你有何現?”夏寒與父親從未相識,也不會先入爲主的帶入雜念去看,也許能有所收穫。
夏寒略一沉吟,方纔將手記合上道:“這手記上記載的全是下毒之法,以及各類草藥的藥性?!?
“是,我的毒術就全是父親教的,他愛毒如癡?!睅熭p青如實道,她不覺得下毒如何,畢竟她從未見過父親害過一人。
夏寒點點頭,“這草藥多數我平生從未見過,可是先夫卻將藥性以及用量,甚至連毒後的癥狀都記載的如此清楚,想必是時常以身試毒吧?”
“是啊,父親的身子就是這麼垮的,一毒還未解盡就要去重新試毒,多種劇毒參和在一起,神仙也難救。或許,父親他本就不視自己的性命爲性命吧?!?
“青兒,其實我想說的是,先父能救得你必是在身上下了劇毒,此毒與冰雪相生相剋,既救得你又讓你不得離於此?!?
師輕青恍然,那個時候的她不過對父親來說什麼都不是的陌生人,且已將死,他拿自己試毒絕對可以毫不猶豫,甚至……試過多種也未可知。
師輕青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們找不到解藥,可以以毒攻毒?”
夏寒笑著點頭,“是啊,毒爲藥,藥爲毒,本就不可以一概而論?!?
“沒錯,我能活到現在,夏雪和經一也可以的。我這就去練?!睅熭p青轉身跑進了練功房,夏寒笑了笑,卻沒起身。
接下來,他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夏寒走到書桌旁,臨摹了一段小字,打開窗戶喚了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小兵過來,“你是雲創將軍的人?”
那小兵縱然被叫上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寒王問話又不敢不答,是以說起話來不免有些結巴了?!皩傧隆瓕傧率欠铍厔搶④姷拿鼇碜o著寒王和帝姬的,寒王,可…可是有什麼吩咐,雲創將軍也是擔心寒王和帝姬……”
說道最後還不忘替自己的領開脫。
寒王望著微點點頭,此事交予他應該可靠。
“你將這封信親自交給間玉神醫,就說我請他看看。”
小兵一聽不是問罪,頓時鬆了口氣,大聲應道:“是,屬下定不辱命?!?
能得寒王親自吩咐辦事,無論如何他也得辦好嘍。
“屬下這就出,屬下告退?!毙”鴮⑿欧湃胄目谔帲瑳Q然以命相護的姿態。
夏寒終是點點頭,笑了。
正在製藥房裡與瓶瓶罐罐打交道的間玉神醫一臉暴躁。
“這紫瑰花果然霸道,以一命換一命的法子不算,還與所有藥相剋,決然是要只能救一人的了,霸道,太霸道了?!遍g玉有些抓狂。
“神醫,寒王著人送了信來?!遍g玉正要崩潰間,聽到外頭有人喊,忙一臉收住表情,正經道:“拿來吧?!?
那送信的小兵被放進來,徒然見到一個披頭散的男子被唬了一跳,他真是神醫?那名揚天下的間玉神醫,神龍不見尾的間玉神醫?怎麼這麼像神棍一般。
“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做藥引子?!遍g玉臉色不豫,自從來到了這個鬼地方,一切都不順,如今一個小兵都敢如此打量他了。
“不是說有信嗎?拿來。”間玉看著眼前閉緊雙眼的小兵呵斥道,搞不懂夏寒怎麼找了個這麼個送信人。
小兵卻不知間玉心中所想,只知是絕不能讓間玉將自己的眼挖去做藥引的,聞言,忙將胸口揣得熱乎乎的信拿了出來,忙道:“那手下告退了,若是神醫要回信,便喊一聲就是,我到外頭候著。”
縱使被嚇得要死,倒還是不忘了禮數,做事還算周全。
間玉鬆開了眉頭,略微點點頭,見小兵退出掩上了門方纔將信拆開,這個時候送信,還遣了個不認識的人來,莫不是解藥找到了?
如此,還來不及尋人就著人送信了?
間玉將信直接撕開,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那原本鬆開的眉頭頓時就更加難纏在了一起。
那信上赫然只有七個字,
“這字跡你可識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淒厲的喊聲從方纔小兵進去的屋內傳出來,把正在門外站著的小兵嚇的跳了起來,但見一旁守護的侍衛面色不改,便也不好張望,只如火如荼的站立著,這可不是出了什麼事罷?
似乎是爲了解自己的惑,裡頭更大的喊聲傳來,又似哀嘆般娓娓道來般,最後一句化爲無,小兵似乎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師父啊,想不到你竟然還在世間,師父,徒兒終於找到你了,師父……”
原來是好消息,小兵鬆了口氣,自己替寒王辦了件好事,這一輩子值了。
小兵正喜滋滋的站著,徒然就見到一個比方纔神醫更加癲狂的人跑了過來,抓著自己就屋子裡走。
“你你你你,你是誰???誒誒誒,”小兵見一旁的侍衛絲毫不動的神情無語,這些人是不是活的???
“快進來快進來,告訴我,這信是誰給你的?不不不,這信是怎麼來的,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聲音一開口,小兵就知道那些侍衛爲什麼不動了,原來這個比神醫還癲狂的人還是神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