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何要害我孃親?”師容嬌撲了過來,質問著師輕青。
“你將我關在寺廟裡,對我孃親下如此毒手,害我連我孃親最後一眼都未曾見到,你良心何在,你怎麼忍心?那也是你的六娘啊。”師容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將方纔壓抑的情緒全部對著師輕青爆了出來。
師輕青覺得師容嬌去了寺廟之後記憶就不太好了,對她爲什麼會去寺廟她娘爲什麼會病她好像全都不記得了。
不過,師輕青也不打算跟她廢話,只是冷眼瞧著,像在瞧一個與自己毫無干系的人,她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師輕青了。
橦嬤嬤立在師輕青的身後,將一切想要上前來說教的人自動擋開,師輕青便專心地瞧著師容嬌,打算等她哭累了,再與她說。
師姝媚幼時與師容嬌感情好,見師輕青如此絕情,將師容嬌強扶了起來,喊宰父敖的心腹,範榮,“範大人,你還愣著幹什麼,兇手就在這裡呢!你還不快緝拿歸案。”
師輕青輕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只怕唯一沒有變的就是師姝媚了吧,依舊是如此的天真。
師容嬌大概也知道自己如此,只會讓人看不起,給師輕青傷害她的機會,就著師姝媚的手站了起來,對著範榮行了一禮,“範大人,我孃親的婢女指認青籮帝姬曾來過我孃親房裡,對她惡語相向,且逗留甚久,自那以後,我孃親的病便每況愈下,所以我懷疑是青籮帝姬下的毒手,還請大人明察。”言語切切,羸弱不堪,似紙輕晃,讓人心生不忍。
範榮見了,十分爲難地上前來。先是對著師輕青行了一禮,然後恭敬地請示道:“帝姬,不如您隨微臣前去大理寺卿將事情調查清楚...”
師輕青‘唔’了一聲,想不到師容嬌這幾年倒是長進了。還知道佯裝示弱了。
可是,師輕青今兒就想不解風情一番,“範大人你處事公正我會與宰父叔叔說的,到時候會記你一功。”
“帝姬謬讚了,微臣也不過是因職辦事職責所在罷了。”範榮謙虛道。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啊範大人。”師輕青皺起眉頭。佯裝不解。
惹得師容嬌與師姝媚紛紛注目,但卻不知師輕青要搞什麼鬼。
範榮亦問,“還請帝姬明言,微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師輕青點點頭,道:“範大人,如果我罵你了你可會死?”
範榮心內一慌,但隨即反應過來,師輕青是在暗諷方纔師容嬌所言,“這......”
範榮有些頭疼,破案他是行家。這跟女人打交道他實在是一竅不通啊!
師輕青見範榮不答,便又對著師容嬌道:“如果我今日罵了你,你馬上暴病而亡,我就隨範大人回大理寺卿受審,毫無怨言。如何?”
“你......你簡直欺人太甚。”師容嬌見師輕青居然想要打死不認,一時氣急攻心,竟然暈了過去。
師輕青攤手,一臉無謂,名聲雖重要,但不代表師輕青要因爲名聲委屈自己。
“嬤嬤。我們進去拜祭一下六娘吧!”師輕青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師容嬌,跨了過去,徑直往大堂裡走去。
原本以爲在寺廟裡呆了這麼些年,以爲師容嬌的脾性有所長進。不想,還是師輕青高看了她。
死者爲大,師輕青不會在靈堂裡亂來,恭恭敬敬地從僧人手裡取了香火,拜了三拜,方纔起身。準備離開。
卻被師相叫住,“青兒,你要去何處?”
師輕青沉吟了會兒,難道她表現得還不夠明顯麼?她不想呆在這裡。
三夫人在一旁爲師輕青解圍,“青兒這幾日一直臥病在牀,今日纔好了些就過來給六夫人拜祭了,但重病之人不宜在此極陰之地久呆,否則只怕會加重病情啊!”
五夫人‘嘁’了一聲,卻不敢多說,如今師家裡,哪裡還有人敢與她作對!
橦嬤嬤見狀,便也站了出來,“是,三夫人說得不差,帝姬身子向來虛弱,又接連遭受打擊,實在難堪重負,還請師相容許帝姬回青園休憩。”
師相見師輕青面色確實有些蒼白,不由心疼,卻殊不知那其實是因爲師輕青帶著面具未曾見過陽光導致的。
“既如此,那你便回去吧,讓你房裡的婢女過來替你守靈。”
師相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睛裡亦滿是血絲,原本熱鬧興旺地師府到如今已是人丁凋零,思及此,師輕青想要拒絕的心思便硬生生地轉了個彎應了下來。
師容嬌由師姝媚扶著去了偏殿,所以師輕青這一路行來無人阻攔,直接到了青園。
橦嬤嬤有些擔心,“帝姬今日行事是否太過張揚了些,畢竟世人往往同情弱者,帝姬如此,只怕會落人口舌。”身爲師家長女又是帝姬,名聲自然重要,橦嬤嬤的擔心不無道理。
可師輕青卻另有謀劃,“嬤嬤,你說如果我順著大夫人挖的坑往裡跳,先讓她疏於防範再對她施以致命一擊,她會不會露出馬腳?”
師輕青望著遠處池塘邊上的金桔笑了,“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她翻盤的機會。”
橦嬤嬤被師輕青的謀劃驚到了,直覺告訴她,經過這麼多事,師輕青是真的長大了。
寒王府
夏寒正在模擬戰沙上指揮著千刀萬馬,身後夏雪在稟報這幾日生的事。
“太子這幾日一直待在府裡,哪裡也未曾去過,就連他屬下邊的人亦是如此,就連平常去的暖香閣都未曾去過。”
夏寒淡淡‘唔’了一聲,似乎對著一切早已料到。
腦海中不由浮起那日師輕青站在他面前倔強的模樣,不由問道:“那日,她到底是出了何事,可有查到?”
夏雪沉吟了會,確定夏寒口中的她是指的師輕青後,才道:“回爺的話,只知是方從漪蘭殿出來,聽說容妃身子抱恙,皇上在漪蘭殿守候了徹夜,許是受了刺激也不一定。”
夏寒正要擺旗的手頓了頓,改爲雙手撐在欄上,食指輕叩,直覺裡並不是那麼簡單。
夏雪見夏寒的模樣,便又道:“爺,前兩日跟在青籮帝姬身邊的人回稟說,她曾在蓋府裡待至半夜纔回。”
“啪”
夏寒的手中的旗桿隨著夏雪那句話落頃刻間化爲粉碎。
“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