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之上,戰(zhàn)神之軀屹立其間。相命和百里蛟心中複雜,無法言喻的傷感,讓他們站在這個死去的傳說旁邊,久久沒有動靜。呼吸在空氣中凝滯,天色隨著晚霞的落幕,讓人更加感嘆生死無常?!懊绺?,你們這是怎麼了?”冰心的話語傳入二人耳中,二人這纔回過神來?!皼]什麼,有點難過而已?!薄斑@人......”“妹子休要驚慌,他已經(jīng)死了?!卑倮矧杂质莾陕暢羾@,冰心很懂事的不再多問什麼?!澳銇泶藥致??莫非軒雪醒了?”“沒有,她還在昏迷當(dāng)中,我讓小魚兒在熬藥看護(hù)。要不是小魚兒回來說,你們不讓出去。我早就出來了?!?
相命看著冰心,想起浮光念著妻子名字時的那種自責(zé)感,頓時感覺自己也對不住眼前的女人。一路奔波陪同,幾番死裡逃生,若是沒有她的醫(yī)治之術(shù),和師傅傳授的天罡九陣幫忙,自己恐怕早已成了黃土。“命哥哥好奇怪,又回到小時候的樣子了?!薄昂呛恰J屈N。小時候安安靜靜的,挺好的?!毕嗝贿呎f著,一邊回憶年幼之時。矮小的身形,跟在冰心身後嘻嘻哈哈的傻樂,除了笑聲,從不會有太多的話語。儘管長輩們費勁心思哄,他從來不會輕易開口。那是御風(fēng)掌族還特意說了一句,‘一字千金,千金也未必能求?!莻€時候的自己,只有冰心一個朋友,感同身受的處境,對父母毫無記憶,對周邊的人和事物基本沒什麼大的感觸。
“老弟,別發(fā)愣。把浮光前輩安葬了吧?!卑倮矧皂槃萃屏怂话?,相命這才從回憶中游離回來?!班?,大哥所言甚是?!倍俗尡南刃须x開,回去照顧軒雪。在被浮光打碎的屏蔽之處,開始挖坑。一半綠土,一半黃沙,也算是對得起這位傳奇人物了?!安恢蔚鹊募灏?,纔會造就如此癲狂的人格。”相命一陣感嘆?!昂呛牵酥嗳?,遠(yuǎn)不止如此。人之強大,也遠(yuǎn)不止如此。”“大哥說的好玄乎,一套一套的?!薄斑@個,我也是聽來的......”二人一邊聊著,一邊刨挖,將浮光屍身安葬好後,入夜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
二人朝著住所返回,一邊走著,一邊談?wù)摻酉聛淼娜ハ??!鞍谆⒕胁恢?,我們是先回城,還是繼續(xù)尋找?”“眼下,恐怕回城是最好的選擇。煉獄之事,我們也久未得知。還是回城聽聽幾大掌族的意思吧。”“既然大哥也這麼說,那我們安歇幾日,便動身回城。”
一番話語,二人已經(jīng)到了住所之外。
“噓?!卑倮矧岳∫M(jìn)屋的相命,做了個手勢。屋內(nèi)的冰心本來見二人回來,想開口搭話,見到百里蛟的手勢,一下子警覺起來。幾人運功查探,四周多股內(nèi)勁涌動,卻不知藏在何處?!靶⌒?!”相命將百里蛟往屋內(nèi)一拽,一道掌風(fēng)掃出,只聽得叮叮噹噹一陣脆響,散落一地的全是棱形的飛鏢。只見屋子周圍,驟然升起淡淡的霧氣,不一會兒,霧氣變濃。視線模糊到目測都難。濃霧之中,兩道氣勁朝相命夾攻而來,相命一
個閃身,隨即雙掌外推。躲避攻擊之後,自己的掌風(fēng)似乎掃了個空,完全沒點回應(yīng)。相命立在門口,屋內(nèi)的幾人一時也不好太大動作。冰心則是悄悄的佈下天罡九陣,用金字訣,將整個屋子封閉其中。
視野不清,只能憑著呼吸和內(nèi)勁打出的動力感覺。相命凝神靜氣,卻發(fā)覺胸口火燒冰凍之感驟然加劇。“不好,老弟方纔中了浮光一章?!卑倮矧耘牧艘幌伦约旱哪X門,趕緊的將相命拉進(jìn)陣法之中。屋外的動靜本就不明顯,此番所有人呆在屋中,只能感覺到微弱的氣息起伏,其它的一概不知。
數(shù)道飛鏢從門口和窗口射入,砸在冰心的陣法之上,發(fā)出鐵器碰撞的聲響。隨即沙石地開始涌動,幾人匪夷所思之際,地下伸出數(shù)道刀影,幾人一番躲避,全部躍到牀榻之上。“好陰邪的武功。鬼鬼祟祟,比蚊蟲還噁心?!薄按蟾鐒e抱怨了,來人招招致命。又不知是哪路人馬。還是小心護(hù)著自己先?!薄澳屲幯┟妹檬軅耍蝗?,無法痊癒了。”冰心此言一出,數(shù)道飛鏢砸向陣法的同時,陰寒之氣緩緩的被輸送到陣法周邊。空氣漸漸結(jié)冰的聲響,屋內(nèi)幾人清晰的感覺到氣溫驟降?!澳穆返馁\子,有膽的出來跟百某單打獨鬥。使這麼陰損的手段,小心斷子絕孫?!薄鞍僬谱宓淖炱ぷ?,果然天下無敵。仙門傳人,難道就這點本事?”
一女子陰冷聲音傳來,充滿著鄙夷。“仙門怎麼著了,有本事,你跟我明著幹。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算什麼英雄。”“我一婦道人家,哪裡爭英雄之名。百掌族莫不是腦子發(fā)熱,燒糊塗了?”“你.....”“我怎麼了?旭日族本來就修習(xí)的潛行暗殺之術(shù)。你不服,你也來試試?”“旭日族?不是暗部族人麼?怎會在煉獄之地出沒?”“當(dāng)年混沌一戰(zhàn),流落此地不單是你光部族人,我暗部一樣難逃劫數(shù)。當(dāng)年你光部若是乖乖臣服,怎會出這麼多亂子。害得我部先祖死傷無數(shù)。今日雖不是來取你等性命,也要好好教訓(xùn)你們一番。”
百里蛟看了看相命,手捂住胸口中掌之處,似乎剛纔在屋外的一陣運勁,讓傷勢有所加重。一旁的冰心趕忙將他與軒雪安置在一處,用回春秘術(shù)佈下一個小的醫(yī)療陣?!皝砣瞬磺宄?shù)目,又是潛行之術(shù)的好手。妹子好生看護(hù)他們。陣法若是支撐不住,就撤了。免得耗費太多內(nèi)息。我自有辦法對付這羣賊子?!卑倮矧砸魂嚽穆暎臅獾狞c了點頭。但見佈陣之物在屋中角落熔成粉末。方纔結(jié)凍在陣法氣勁之上的冰塊,也隨即掉落一地。
濃霧漸漸的蔓延到屋內(nèi),相命雖想起身幫忙。寒熱之痛著實讓他無法動彈。百里蛟一邊安撫他,一邊凝神,準(zhǔn)備應(yīng)付暗處的襲擊。一陣氣勁劃破撕裂空氣的聲響,百里蛟順勢引雷抵擋。但見屋內(nèi)水花四濺,原來是內(nèi)勁凝集成的冰錐之物。這些暗處之人,武功獨到之處也令百里蛟暗自讚歎。四道刀影猛然接近牀榻,朝著相命和軒雪砍去,百里蛟左手翻轉(zhuǎn),御水之
盾抵擋,右手引雷,將來人擊退。只是幾個黑影的閃過,並未有任何清晰的容貌留下。霧氣瀰漫了整個帳篷屋,幾人靠在一起,以防被來人鑽了空子。
“啊!”小魚兒一聲慘叫,似乎被什麼東西打中,百里蛟聞聲一驚,自己都未察覺什麼。
只見小魚兒抽搐著倒下,躺在相命身旁,像是中了劇毒一般。冰心慌忙上前把脈,脈象紊亂,氣息翻涌,嘴角鮮血開始流出?!芭执蟾?,小魚兒似乎被劇毒暗器所傷,我一時無法得知是什麼?!薄斑@.....我都沒感覺有氣勁浮動,怎會中了敵人暗器?”小魚兒抽搐加劇,百里蛟一時慌亂也就不再執(zhí)著問話,小魚兒此時已經(jīng)無法出聲了。“胖大哥,他怕是撐不住了?!北囊贿呎f著,小魚兒在抽搐更爲(wèi)猛烈後,瞬間停止抖動。百里蛟伸手過去試探了一番,脈搏停了,呼吸也停止了。本來還較爲(wèi)平靜的百里蛟,此時怒氣暴增。沒有什麼大聲的驚呼,只是感覺到四周有氣勁的浮動,便提起百分百的氣勁猛襲而去。
“喲!百掌族這是痛下殺手啊。那小子可不是我們動的手,我們還沒這本事。”女子陰柔的聲音,讓百里蛟更爲(wèi)惱火。“你奶奶的,要是在老子跟前。定是把你生吞活剝了。”“哎呀!如此大的火氣,那你倒是來啊!”隨著陰邪之聲的傳來,女子現(xiàn)身屋內(nèi)。冰心一眼望去,此女妖嬈十足,整個一蕩婦的模樣?;咎庫栋肼銧顟B(tài),一身旗袍裹體,再無任何衣物襯著。
百里蛟一眼望去,也是大爲(wèi)驚訝。想來光部族人,可從來沒這種打扮的女人。
“百掌族怎麼如此盯著人家,莫非是看上人家了?”百里蛟本就壓抑住怒火,給她出言挑釁,更是怒火中燒。擡手兩道雷光掃去,但見女子不躲不閃,兩手結(jié)印,一道冰牆擋在身前?!澳g(shù)?你怎會泣水一族的武學(xué)?”“泣水一族?百掌族真是幽默的很,人族未曾分部之前,可是一起修習(xí)鑽研武學(xué)。這算得上是泣水族的東西?”百里蛟聽著,一時無法辯駁?!爱?dāng)年光部把我等劃分爲(wèi)魔道,驅(qū)逐出族。難不成,這武學(xué)還成了光部的獨家招牌了?”此言一出,百里蛟更是無話可說。自己不是從混沌之地而來,自然更沒有話語權(quán)。
“河族網(wǎng)羅煉獄各地情報,就是無法蒐羅整個人族武學(xué)。這也是相羅掌族最爲(wèi)擔(dān)憂之事吧。這不叫凝冰之術(shù),乃是我旭日族自創(chuàng)的破冰訣。今日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讓老孃積壓了這麼多年的氣,好好出出。”冰心似乎聽出些端倪,眼前這看似中年的婦人,似乎是存活了千年以上的老怪?!搬t(yī)道有言,人身皮肉歷經(jīng)歲月,必會衰老,內(nèi)臟功能也會逐漸衰退。這婦人怎麼還豔麗四射?”“妹子此問,我也無法答辯。隱夜老組不也是如此麼,大概都是混沌碎裂之時,被靈子風(fēng)暴席捲,改變了身體結(jié)構(gòu)吧?!眿D人看了看絮語的二人,一種被忽視的怒火升起。擡手兩道冰錐扔了過去,百里蛟引雷打碎,二人對峙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