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誠泥沼,冰心等人已經(jīng)住了五日有餘。相命則是在住入洞穴的當(dāng)晚便清醒過來,聽得幾人告知靜魂有事先走,雖大爲(wèi)失落,沒過多久便恢復(fù)了心情。惡戰(zhàn)之後,他感覺體內(nèi)的氣勁幾乎完全融合,不分純雜,皆在丹田之內(nèi)聚集一體。幾日修煉易形決中,他是覺得小有所成,氣勁幻化那些飛鳥、爬蟲之類的小物,自是遊刃有餘了。冰心三人則是前幾日心情甚爲(wèi)不佳,不過與這蛇羣相處一段時間,也漸漸好轉(zhuǎn)起來。蛇羣通靈,像是知道他們心情不好一樣。時而給相命等人抓來小動物食用,還捕了一些走地人蔘和靈芝過來,爲(wèi)尋仙和白虎二人療傷所用。起初他們也奇怪,這蛇羣應(yīng)該是吸食地之靈氣維持體能。不想被首領(lǐng)帶出去捕獵之時,才發(fā)現(xiàn)泥沼腹地之中,大片的走地人蔘和靈芝。想來這裡地之靈氣豐富,縱然有這些奇珍草藥也是難怪。只是如此成羣,成片的規(guī)模,讓人看來也甚是驚奇。冰心好玩,自行抓捕走地人蔘,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竟然一無所獲。走地人蔘和靈芝,皆在泥沼溼地生長,自然熟悉地勢環(huán)境,奇花異草如奇珍異獸一般,也通靈性。不管冰心身法如何快,人蔘就是不會被抓住。時不時藏入泥沼之中,時不時又從溼地鑽了出來,氣的冰心只發(fā)脾氣。倒是九頭蛇羣抓捕,相當(dāng)容易。靈獸本來氣勁渾厚,每當(dāng)把人蔘和靈芝逼到泥沼之中,便迅速用頭顱大力擊打,人蔘靈芝還未潛入太深,就被打飛半空之中。九頭蛇,九個頭,自然是分工精準(zhǔn),不一會兒,便採得大批,滿載而歸。
蛇羣之中成年大蛇從來不食用任何東西,如靜魂所說,九頭蛇屬妖獸之列。所以剛生的小蛇性格暴躁,有嗜血之性。大蛇則是拿人蔘靈芝餵養(yǎng),化解其戾氣。雖不知要餵食多久,不過就這幾日觀察。小蛇不再如剛出生那般兇狠,似乎乖巧很多了。
“命哥哥,尋仙哥哥和白虎大哥好像都無大礙了。我們也該速速趕往江南,尋水道東去炎海了。想來這些千年老怪物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們?nèi)羰谴昧?,被追來,可就麻煩大了?!北脑诙粗姓f道,此時將近晌午時分。
“我也是這麼想的,快快動身的好。不然被人先行一步,我們可就麻煩大了?!毕嗝f道。尋仙白虎二人自是沒有什麼異議。衆(zhòng)人在九頭蛇首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不到一個時辰,便出了這泥沼溼地。臨別之時,這首領(lǐng)還嗷嗷大叫,示意歡送。衆(zhòng)人自是高興的與它揮手道別,想來泥沼溼地險要,不是久居此地的蛇羣,恐怕迷路跌落泥潭,就是回天乏術(shù)了。四人立即運(yùn)功,加快腳程,往江南內(nèi)陸趕去。
“命哥哥你看,這蝴蝶好小,不過色彩好多。不像城中的赤足蝴蝶一般,就是火紅火紅的顏色?!北囊贿呎f著,一邊追趕。
“那是自然,都說江南風(fēng)光無限好,自是要多點濃妝淡抹之類的分別。你看,那邊的蜜蜂黃黃的,小小的,也不像赤煉蜂一般嚇人麼?!毕嗝S即說道。
“看來我們要是沒有什麼天命,還不如定居此地的好。山水有情,萬物有靈,縱是草廬簡居,又何嘗不是田園仙神之樂?!睂みx一邊看著,一邊說道。
“二弟總是如此說話,聽的我半知半解。我就知道這裡空氣好,風(fēng)吹的舒服。吃的麼,自己抓了就有,多好?!卑谆⒁贿呎f著,一邊樂呵呵的笑了起來。衆(zhòng)人聞言,自是喜笑顏開。
“前方小哥可是去江南,要不要共乘一車,省得如此勞累?!敝宦犚蝗舜舐暫舻?,身後馬蹄車輪之聲便到了跟前。
“這個自是謝過好意,我等山野粗人,自是不好打攪?!毕嗝笆滞妻o。
“勿要客氣,五湖四海皆是朋友。我乃是江南河族弟子,百里蛟。若是不嫌棄車居狹小,自可上車一坐??锤魑幻嫔暮?,像北方人士,到了江南,我也能給諸位引路前行。河道複雜,如若給人拐騙,可是會觸礁沉船,喪命江河的。”只見一胖嘟嘟的大漢推開車外門簾,露出臉來。像個生意人一般。如此招呼幾人。
“如此說來,卻之不恭。江湖之大,我等在
委婉推辭,就顯得不懂禮數(shù)了。那就勞煩這位兄臺了?!睂は晒笆忠远Y,躍上車去。相命等人自是跟了上去。本來就沒細(xì)細(xì)打量這車,進(jìn)到車內(nèi)才知,彷彿入了半間大廳一樣。如此大的車子,還真是少見。說是船塢吧,又能陸地行走,說是車子吧,裡面容納幾人不說,竟然還能擺設(shè)桌椅之內(nèi),還能別緻裝修一番。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啊。相命細(xì)細(xì)打量這車,車外龍頭佇立車頂,底下四方橫木數(shù)塊,足足安上了十二個巨型車輪。車廂之內(nèi),開有三扇內(nèi)窗,左右個一扇,車尾部一扇。車廂之中摺紙貼金,剪花別緻,還掛有墨寶丹青。桌子是上好的檀香木,散發(fā)著淡淡清香,讓人聞之靜氣凝神。椅子則是竹藤編織,坐著甚是舒服。只見這百里蛟從車中小櫃拿出幾疊吃食,皆是特產(chǎn)乾貨,還搬出一瓶酒水?dāng)[在桌上。
“江南風(fēng)光,定要邊吃邊賞??葱\(zhòng)位是從那泥沼溼地之間穿越而來,雖有疑問,我且不問。只管吃點小吃,再喝點小酒,我這車上雖是套著十二匹良駒,但是行走起來還是稍微緩慢一些。不過養(yǎng)神靜心,大有好處。各位別客氣,吃?!卑倮矧砸贿呅χf道,一邊招手示意。衆(zhòng)人也不好推辭,上了車等車停,只能就他的意思照做,邊吃邊喝起來。
“敢問百里兄,此酒何名。怎會甘甜微辣,似飲甜品一般?!毕嗝谝慌詥柕?。他在家中雖然極少飲酒,只是這酒也見得不少。煉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以信城中自是一應(yīng)俱全,網(wǎng)羅天下精品。不過這酒的味道,他倒是頭一回喝到。
“小兄弟是個行家,這酒乃是我自行釀製。因我早年受過點內(nèi)傷,不便飲那烈酒。但是又好酒貪杯,只能自行釀製。這酒採的是百花之心,也就是每一朵花中最嫩的一蕊,又配上江南甜谷蒸釀。加上這青龍山上的甘泉,逐一釀造而成。我一時也說不出個完全,待到了我住所,可帶小哥去參觀一番。我是喜歡這酒啊,到哪裡都帶著,哪怕赴宴會客,都是自帶酒水?!卑倮矧砸贿呎f著,一邊自斟自飲,爽朗笑聲一刻未停。
“這位大哥和隱夜老祖脾氣德行都那麼像,真是奇怪。”冰心在相命耳邊悄悄說道。相命聞言,也覺得甚是相似。
“這位姑娘就顯得有點嬌氣,想必你和這小哥是新婚燕爾吧。還說著悄悄話,真是恩愛有加啊?!卑倮矧栽谂哉f道。此番言語一出。
“對極,對極。我也覺得有些嬌氣,小兩口麼,兄臺見笑了?!辈幌氚谆⑵饺丈道锷禋?,此刻竟然貼著人家的話走,尋仙在旁淺笑不止,兩位大漢倒是笑的豪放。相命和冰心二人一時不知如何言語。只見相命臉色有些泛紅,冰心則是乾脆偏過頭去看窗外風(fēng)景。
“還說不得,真是小家子氣。如此郎才女貌,甚是天作之合麼。我平生最喜歡看人恩愛,若是你們還未辦酒席,我可是願意張羅一番?!卑倮矧詭追捳Z,攪得衆(zhòng)人大笑不止。只是那冰心的面頰,比喝了酒還紅,羞澀之氣盡顯無疑。相命則是回了回神,加入了這番逗笑言談之中。想來遭遇奇遇數(shù)日之久,二人起初身形大變,經(jīng)過幾番波折,這心性自然也大有成長。已經(jīng)不再是那對十歲、八歲的娃兒了。車廂之中,有說有笑,車廂之外,景色宜人。一行人如此下江南,真是好不快活。
衆(zhòng)人本不知道嶺南入江南大概要多久路程,只覺得一路吃喝,一路賞玩,這時間就這樣入了夜色。一行人在車廂之內(nèi),自是安逸。相命在嬉鬧一番之後,則閉目打坐,尋仙和白虎一路從未停止過運(yùn)功探查。冰心則是,心中默想這天罡九陣第一陣的心法敘述。
她雖在泥沼洞穴之中也詳加看了一番,不過陣法演練不比武功心法運(yùn)氣那般簡單。天罡九陣,看似不過一番敘述解說,實則要反覆操練方可成氣。在洞穴之中,她也曾用石子一番擺弄,始終沒弄出個什麼究竟。想來這天罡九陣,不似婉月宮的治癒之陣,只需氣勁成形,心法歸一即可,她正在腦中默記熟背那些安插陣法之物和擺放位置。百里蛟則是一臉的安然神色,好像車中生活,就是
他最享受的時光。
隨著夜色的深去,相命一行人等終於入了這江南地界,見到了集鎮(zhèn)房屋。只見鎮(zhèn)子口的石碑之上,刻有青龍鎮(zhèn)三個大字??醋舟E,顯然不是人工雕琢,乃是指風(fēng)深入,一氣呵成所作。江南別院,雖有耳聞,衆(zhòng)人這也是第一次親眼所見。亭臺樓閣,別有一番風(fēng)情。想是入夜不深,龍馬車一路從街道穿行,終於在一處別院門前停住。相命等人則是發(fā)現(xiàn),鎮(zhèn)中居民,見了這龍馬車來,都是禮讓三分,自行讓道。心中不解,也不好開口相問,自是隨著百里蛟到了他的住所。
這百里蛟甚是好客,纔剛下車,就吩咐院中管事速備酒菜,一番熱情招呼,引了衆(zhòng)人入內(nèi)。別院之中,花草繁多,古樹竹影林立,彷彿山野幽居,好不清閒。
“讓幾位見笑了,我生的粗魯,不過也喜好文墨。所以別院居所,都是附庸風(fēng)雅之作。徒個清淨(jìng),也自命幾許清高。哈哈哈。”百里蛟一邊說著,豪放笑聲亦是不止。
“兄臺客氣,但見如此幽居。自是飽學(xué)之士,勿要過謙。”相命拱手說道。
“掌族,我等已經(jīng)備好酒菜,是否此刻入席?!敝灰娨凰{(lán)衣錦緞加身的小童出來說道。
“自是入席,自是入席。我這肚子,早就打鼓了。你等也要好些照料自己,我就不囉嗦了?!卑倮矧砸贿呎f著,一邊招呼,只是自己步法加快不少。
衆(zhòng)人端坐席間,一桌江南美味,特色之食。米飯都是甜谷所制,聞著都是一鼻子的清香。
“方纔聽那小童稱呼掌族,莫非兄臺就是河族掌族?!毕嗝贿叧灾?,一邊問道。
“正是,正是。我乃河族掌族,此位先師所傳。不瞞小哥,若不是先師只有我一個入門弟子,我定是不做這掌族。整日瑣碎之事煩心,甚是煩惱啊?!卑倮矧砸贿叧灾?,一邊答道。
“對了,一路說來,還未請教各位姓名。真是粗魯,粗魯啊。”百里蛟一拍腦門,自責(zé)不已。
“小弟相命,乃是相族掌族相羅末子。此二位是我大哥白虎和二哥尋仙,至於姑娘嘛,乃是婉月宮主之孫女。”相命一一介紹開來。
“相命!天選之人,真是慚愧,真是慚愧。天選盛會我因下南海處理瑣事,未能赴約。只是幾位大名,自是大會結(jié)束,已經(jīng)傳遍大江南北。真是失敬,失敬啊?!卑倮矧陨鯛?wèi)驚訝,不過即刻收斂了神色。
“百掌族客氣,我等本是東渡炎海,可惜一路遇到不少兇險。只得繞道江南,尋河道東去?!毕嗝贿叧灾贿呎f道。
“這事包在我身上,,莫說你是天選之人,就是平常過客。我百里蛟一樣送你上船啓航?!卑倮矧耘闹馗f道。此人說話豪爽至極,連行事動作都不帶摻假。雖然一路相命與尋仙擔(dān)心又生枝節(jié),此番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如此勞煩,實不敢當(dāng)。掌族派一熟識水路之人帶路即可,怎可勞動掌族?!毕嗝f道。
“無需客氣,既然相兄弟說是一路兇險。我自是要親自送行,不然天選之人在我江南地界出了狀況,我可不好向四大掌族交代。再說,你們身負(fù)重任,我還盼個天下太平之狀,沒了如此多的瑣事,不用日夜操勞更好。”百里蛟一邊說著,一邊吃著,對相命所言無不深信,也不過問什麼兇險。就是一個勁的打保票。
“莫要怪我,我腦子小。記不得那多事情。你等兇險一說,我自是會派人細(xì)查。至於其它的事情,吃飯要緊,管了作甚。”百里蛟看出衆(zhòng)人不解,一番解釋。手中碗筷卻未曾停過,衆(zhòng)人見狀,自是覺得此人不似表面那般五大三粗。只是不茍言談,處事有方。也就不再言語,各自吃了開來。
酒足飯飽之後,已將近午夜。百里蛟既是吩咐院中管事安排客房,自己便回了睡房睡覺去了。衆(zhòng)人只得在這河族別院之中落宿,等明日清晨再想東渡之事了。
朗月星稀,清風(fēng)徐徐,江南城鎮(zhèn),別有風(fēng)情。衆(zhòng)人這半日遊玩,也算是出城以來最爲(wèi)歡愉的時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