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兮,你爲何要回來?爲何不滾回你窩呢?”祁知竽身旁的六尾蘭狐用挑釁的語**了祁知竽的話。錢兮笑而不語,看著祁知竽。祁知竽佯裝嘆一口氣,厲聲教訓道:“祁簇卿,你好歹也是杏陽郡主,說話如此不得體,枉了。”祁簇卿有些不快,怎麼說她也是祁知竽的三妹。她以爲錢兮會得意忘形,沒想到錢兮神色還是那麼自然,心中暗暗道:這個錢兮好能裝,可騙不了我。實際上,她祁簇卿連裝也不會裝。
“君主,兮冒犯一下。”錢兮淡淡地道。
祁知竽皺了皺眉頭,“講。”
“那兮便直說了。”錢兮嚥了一口唾沫,“我並不是想走,雖然君主把我留在這裡不妥。我只是惦念家,而且阿孃阿爹現在必定很悲傷。”
“所以呢?”
“請君主容許我回去一趟。當然,不是現在。”
“允諾。”祁知竽淡淡道,“你先回府。”
錢兮沒有吱聲,她倒退幾步,轉過背來,那身影漸漸的,漸漸的,漸漸的在衆人眼中越來越遠。她出了大殿,掀開馬車簾子,一雙手將她拉進了馬車,車伕駕著馬,朝外開去。
馬車一路行,出了宮門,到了街上。這時,錢兮微微掀開簾子,探出頭,朝車伕說道:“現在停下。”馬車應聲停了下來。綠茶疑惑地望了一眼錢兮,錢兮也是發覺了,朝她說道:“你們到府上等我,我很快就回。”綠茶眼神還是很疑惑,錢兮沒有管她,掀開簾子便躍下馬車。馬車走了。
錢兮漫步在這街市,感覺極爲陌生,完全找不到一絲熟悉的感覺。吆喝聲陣陣,口音陌生;酒香味瀰漫,不及錢莊酒;街市不熟悉,則陌生。
“叫花子,給老孃死開點!”“不過是個喪家犬,可憐什麼!別讓客人都被你嚇跑了!”哪裡傳來了叫罵聲,錢兮走進一看,一家酒樓門前站著一對氣勢囂張的母女:老的體型肥胖,插著一邊腰,一隻手指著面前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孩的鼻子,像個水壺一般,姿態極其好笑,一看就是個小市民;小的則趾高氣揚,歪著個腦袋俯視面前的女孩,居高臨下,好一副囂張拔扈的模樣。中間的女孩頭髮像個鳥窩,灰頭土臉,又瘦又小,眼中含著淚,嘴角抽動著,身子在哆嗦,眼神中含了恨意。“不滾老孃把你這叫花子打出去!”老的眼神兇惡,唾沫橫飛,正要揮起打狗棍時,錢兮衝了上去,可是,飛來的一隻手已經在先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你……怎麼在這裡?”錢兮的雙眼瞪得好大,眼神分外吃驚。
“前來保護大人。”
“你跟蹤我?”
“綠茶豈敢。”綠茶放開了老傢伙的手,那老傢伙手腕上一道紅印。母女倆驚得腿都軟了。這時,錢兮又問:“誒,我記得你武功不高啊,還不及我,綠茶,說真的,你是不是隱瞞了實力?”
綠茶一笑:“這種老骨頭自然對付得了。還需要多大實力?”她又低頭看了看女孩,“大人,把她帶進府吧。”錢兮點點頭,“好吧。”說著從衣襟內摸出一張薄面餅,遞給女孩。女孩小心翼翼地接過,啃了起來。“跟我走,你就不用熬這種日子了。”錢兮看著她說。
至薛府。
“果然是,人靠衣裝。換身體面的衣服,人都變了個樣。”錢兮託著腮,看著眼前的少女。
綠茶問:“你喚作何名?”
“小女名喚冉,姓舒。”少女這時竟是神態自若。綠茶對她說:“你以後就負責端茶倒水。”
“是。”
“舒冉,”綠茶看向另一個丫頭,“有個新來的觀沐,你跟她一間房。”話音未落,觀沐已經牽著舒冉走了。
“大人,您知道爲何要把這兩個人安排在一起嗎?”見二人已走,綠茶才問道。
“爲何?”
“觀沐表面上是丫頭,實際上是一個高手,深藏不露,現爲大人效忠;舒冉實爲叛妖的人,當然,不足爲患,只是個內應,而且纔剛剛入門,但是,我們可以利用她把叛妖團滅。所以,觀沐就是看著她的,我沒有告訴觀沐舒冉的身份,怕她表現出戒心。”
錢兮大笑道:“在祁九那裡也是這般算計?別把我給算進去了啊。”綠茶低著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