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凝霜卻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冷凝霜凝聚的肉身之內沒有經脈,更沒有臟器,這次如此兇險的走火入魔情況居然對她影響不大。
如今冷凝霜雖然不能控制體內的戰爭,但她卻可守住靈智作壁上觀,只待道魔兩重屬性衝突得出結果後,再行收拾殘局即可。
連續十幾天內體內的衝突越演越烈,金光與紅光扭做一團,已經分不出那個是那個。
幾十天后一直沒見主人出現,胡齊有些擔心,曾悄悄前來探望,卻見冷凝霜盤膝坐於石牀之上,肉身時而金光燦爛,時而紅霞滿天,時而鼓脹如球,時而扭曲若麻花一般。
胡齊雖然不知主人爲何如此,但也知道主人此時應該正是關鍵時刻,不敢打擾,自與那碧鱗謹守門戶爲主人護法。
又是幾十天過去,紅色的魔性漸佔上風一一將道性吞噬,逐漸融合成一股紫金色洪流,沿著冷凝霜平日修煉路徑自行運轉一圈後,隱於骨骸之中。
不久冷凝霜就感覺到全身如火燒一般燥熱,多虧身下那與葵水寒泉相連的石牀不斷將體內熱力吸去,冷凝霜凝結的肉身才沒被無名之火焚化。
不久那火焰般難耐的燥熱漸漸化成一絲絲、一線線的暗紅色絲線狀物質,遍佈於整個肉身,並不住地延伸連接,再延伸,再連接,最後形成一套獨特的經絡遍佈全身。
之所以說獨特是因爲冷凝霜腹內依然是空空如也,形成的經絡只是在肉身與骸骨之間串接並聯。看著身體的變化冷凝霜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擡起當初潔白如玉的手臂看時,此時的手臂顏色帶著淡淡的紫色。
試著運行無窮妙道時才發現功力又跌回到剛突破四層時的水平。這預示著五十多年的勤修打了水飄,換來的只是一套不完整的經脈。
就在冷凝霜倍感失落之時,洞外隱隱傳來胡齊的呼喝之聲。
冷凝霜起身趕往洞外,卻見胡齊身穿一身在林間一座古墓中的一具死屍身上扒下的,對他體形來說明顯太大的鎧甲,手中持著一把大刀,正與一聲不響的碧鱗合戰一名身穿土黃色法袍道姑打扮的妖異女子。
那女道手中兩柄短叉,在胡齊與碧鱗的夾攻之下依然遊刃有餘,不時還調笑一下胡齊與碧鱗。
冷凝霜一出洞府就感覺到那女道每次揮舞雙叉時都會帶起陣陣若隱若現的妖氣,莫非這就是妖精?
那女道也注意到了洞口站著的冷凝霜,隨手應付著胡齊與碧鱗,兩隻杏眼卻在一上一下地打量著冷凝霜,不久雙叉加力逼退胡齊與碧鱗,笑著對冷凝霜道“這位道友可是此山主人?”
冷凝霜點頭,反問道“你是何人?爲何與我僕從動手?”
那女道笑道“我叫蘇婉,一百年前去離此五百里外的五莊觀聽鎮元大仙講道,今日方回,路過貴山時看到紅、黃之氣縈繞,以爲有什麼寶貝要出世,故此前來探尋,卻不曾想與山主僕從交手,失禮莫怪,小妹在此告罪!”
此時胡齊與碧鱗已經退至冷凝霜身邊,冷凝霜低聲問胡齊“是這樣嗎?”
胡齊點頭稱是。
冷凝霜對那女道說道:“既然如此,請這位姐姐上路吧?!?
那女道聽冷凝霜如此不客氣地說話愣了一下,她哪知冷凝霜涉世未深,對於一些禮節根本不懂,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性格,還以爲冷凝霜有恃無恐,一時看不透冷凝霜底細,卻也不敢妄動。
雙眼向四周掃視了片刻後略有失望之色道:
“既然這位姐姐不歡迎小妹在此,那小妹只有告辭了,不過小妹還是想問問這位姐姐,剛纔小妹在雲端卻曾看到紅、黃之氣縈繞,現在再觀瞧時卻是不見,不知這位姐姐能否給小妹說明一二?”
冷凝霜微微皺了下眉頭道“也許是我剛纔練功之時引動的外相吧?!?
聽了冷凝霜如此說法,那女道心中已經瞭然。此女必是剛出道不久,涉世未深。
這女道如何知曉?只因修道之人對自己所修道法多是諱莫如深,尤其是自己練功時所出異象更是絕口不提,冷凝霜這一句話就把自己不諳世事的弱點完全暴露無遺。
那女道咯咯一笑:“既然姐姐不願告知小妹,那小妹就斗膽試探一番了。”
說罷,雙手一抖,兩把短叉再次出現在手中,身體化爲一道旋風劈頭向冷凝霜打來。
胡齊與碧鱗再次聯合欲將那女道攔下,卻不想這次兩人還沒進到女道身邊,便被女道的護體罡風帶倒,雙雙成了滾地葫蘆。
不是說剛纔胡齊與碧鱗合力尚能抵擋那女道嗎?怎麼這次一個照面不到就被人家打翻在地?那是因爲當初那女道不知此山中是否另有人物,欲要引出正主,這才與胡齊、碧鱗周旋,如今正主已出,又不知道根底如何,那女道這一擊自也不再藏拙,以她妖王之級別,全力施爲之下胡齊與碧鱗這兩個妖靈那裡是那女道對手?這才雙雙成了滾地葫蘆。
冷凝霜從未與人動過手,雖然感悟的玄妙當中也有武道,但知道並不等同於熟練,又是被女道突然襲擊,難免有所慌亂,任何“”,本站永久無彈窗!,也多虧有了胡齊與碧鱗這一遮擋,冷凝霜才掙得些許空暇。
時機難得,冷凝霜趁著胡齊、碧鱗爲自己爭取到的一霎那時間,張口對著女道噴出一股紫金色匹練,直衝女道面門,同時掐訣默詠凝虛爲實心法。
女道將手中雙叉舞的密不通風,紫金匹練與雙叉相碰,迸出萬點金光,雖傷不得女道卻也將她逼退數步。
那女道高喝一聲“好!再來!”霎時又撲上來。
冷凝霜將自己本命真氣打出後,卻再難以爲繼,又見那女道撲來,不得已使用隱身幻形以避。
卻不想那女道咯咯一笑叫到:
“雕蟲小技,看我破你?!?
腳下一踢,恍惚間似有無數只腳攪動四周揚起大片塵土,把冷凝霜弄得灰頭土臉,身影立顯。那女道用最簡單卻最有效的方法破了冷凝霜的隱身幻形。
冷凝霜一看自己法術被破,已經佔了大半江山的魔性中涌起爭強好鬥的慾望,雙手一攤催動體內命元真氣以凝虛爲實心法在雙手中幻化出兩把紫金色寶劍,迎上那女道打作一團。
胡齊與碧鱗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知道自己這兩下子絕非那女道敵手,何況主人與那女道一白一黃兩道身影如同風車一般攪在一起,哪裡還敢隨便出手?只能站在一旁吶喊助威。
武道技擊之術冷凝霜雖知卻不熟,此時已經是左右支拙。女道以知冷凝霜底細,介乎大妖與妖王之間,比自己低不少,卻也暫時沒有取她性命的意思,抱著貓戲耗子的心情,滿臉帶笑地戲弄冷凌霜。
一直胡劈亂砍的冷凝霜漸漸也發現了些端倪,一邊繼續這種撒潑一般的打法,一邊留心細看女道的動作,暗中與自己腦海之中的武道技擊之術一一印證。
逐漸的冷凝霜胡劈亂砍的劍招似乎有了些模樣,女道呵呵一笑道“這位姐姐還不謝謝小妹?”
嘴上說著,手中雙叉卻加了攻擊節奏,招招奔著冷凝霜要害之處。
冷凝霜不言不語,隨著切身感受出劍、擋格,雖手忙腳亂卻也化解了不少女道的雙叉攻勢。但這現學現賣終是不如那女道嫺熟,很冷凝霜就被逼到了洞口附近。
那女道似乎玩夠了,面色一凜低聲喝道:“著我法寶?!?
拿了個樁,把頭一低,背後一條速度奇的虛影一揮而來。
冷凝霜擡頭一望,沒見到有東西,卻感覺頭皮之上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冷凝霜微微一愣,卻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揮劍又向女道攻去。
那女道一見冷凝霜中了自己的法寶如同無事人一般繼續攻擊自己,心下大駭。
她可是知道自己這法寶的威力,即使是成佛成仙之人只要被自己法寶打中也會疼痛難忍,頓時失去戰鬥力。
可這個剛出道的小雛卻使得自己的法寶完全失效,難道她是自己那個唯一的剋星妖仙卯日星官的什麼人?如果真是那樣,自己豈不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