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信我,但你總該信宋玉吧,等三天,好嗎?”心安大哥緊張的看著我,安慰道。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有些虛幻,就像下一刻就會消散一般,但總是有一道金黃色的光芒保護著我的身體不被拉扯。
這個顏色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不用釣魚鉤釣魚的人,此刻我身上的這道光芒,就給我了一種再次見到那位老道的感覺。
我想起了那位老道說過的話。
“我想吃大魚,而吃到了大魚,就是我的惡,而我想吃大魚,又有大魚願意讓我吃,這就是道。
所以我釣魚,不用魚鉤!”
“我釣魚只有魚竿和線,若魚想死,它自然會咬著線,被我烹殺,這樣一來我們兩個都得到了自己的道。
可有的魚等真的快要死的時候又後悔了,那它就可以鬆口了,只有大毅力堅持下來的魚,纔有資格選擇死亡!”
“就像人,活著不知道爲何活著,那麼他的死亡就沒有價值,這樣一個人死了,有什麼遺憾嗎?和魚比起來,又高貴到哪裡?”
是呀,現(xiàn)在的我無論如何都還存在過,無論是死了還是或者,如果我自認爲沒有價值,那我就自然沒了價值,只有堅信,纔有永恆!
我想起了老道叮囑我的話,“誠者自真!”
“呼~”過了好久,直到再也沒有感受到拉扯感,我才停止了默唸,我靜靜的看著心安大哥,看著他眸子裡的疑惑。
“心安大哥,我們回去吧?”
“噢…好!”心安大哥愣愣的點了點頭。
“小布,你剛剛的樣子像鬼神!”頓了頓,心安大哥突然回頭說道。
“啥鬼神?”
“沒事…”
“噢。”
我點頭,再也不去疑惑好奇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三天的時間說快也快,說不快也就那樣,心安大哥每天陪在我的身邊,除了吃就是看書,壓根就沒有睡過,我才知道原來他根本就是睡不著,估計上次在南城縣也是裝的。
心安大哥做事很小心,幾乎是滴水不漏,相比較起來我就嫩多了。
當宋玉捧著一朵紙做的花出現(xiàn)的時候,我和心安大哥都鬆了一口氣,心安大哥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瓶花椒粉一樣的東西,讓我捧著花,盡數(shù)灑在我的身上。
“小布,等會什麼都不要想,就算出現(xiàn)在了什麼地方也不要驚慌,先給我們打電話!”心安大哥撒完了最後一點粉末,叮囑道。
我看了一眼宋玉,見她點頭,也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見此,兩人都往後退了兩步,靜靜的看著我。
前面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條幽靜的小路,而我就順著那條小路,靜靜的走…靜靜的走…
彷彿聽見了百鳥爭鳴,又似乎聽見了高山流水,周圍的一切漸漸變得虛幻,有重重的火焰包圍著的世界,有揮舞著皮鞭抽打奴隸的女王,有一切沒有見過卻默默存在於世界的景物。
我沒有停下,穿過那重重的迷霧,尋找那徐徐新生的驕陽,我的心是靜的,不想去思索,不想去疑惑,甚至沒有一丁點的感情,我仿若不再是我。
直到有些累了,有些倦了,直到我不想走了,我停了下來,緩緩伸出我已虛幻的雙手,生劫不死,自作涅槃!
我睜開了雙眼,感覺身體變沉了許多,這是真正活著的感覺,這是在醫(yī)院裡,而牀邊坐著的是我的父母,還有老大和老二。
見我醒來,母親很興奮的碰了碰父親,然後湊到我的面前,“小布,你可算是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我有些疑惑,我不是跟心安大哥一起去南城縣了嗎,怎麼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
“我聽說你突然暈了,就直接帶著你爸過來了,這都兩天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我跟你爸怎麼辦呀!”母親嘆了口氣,有些責怪的看著我。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父母的愛是無私的,無論對錯,無論如何都要忍著,嘮嘮叨叨不是誰都會給你的,有時候你想要都難。
兩天?也就是馬婆讓我喝水那次,我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躺在這裡的,也就是說在兩天之前的我還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我。
我想起了心安大哥最後的交代,心安大哥說讓我醒來不要驚慌,先給他倆打電話。
我摸了摸口袋,是一身病服,裡面什麼也沒有,我這纔想起手機應該是在我走過來之前的身體裡的,聽起來很詭異,但就是發(fā)生了。
“媽,我現(xiàn)在都好了,咱們出院吧,住院多貴呀!”從母親口中我知道這事市人民第一醫(yī)院,換句話說,這裡面花錢不帶零頭的。
“不行,你得好好檢查,錢咱也不缺,身體最重要。”父親喝了我一聲,嚇得我縮了縮脖子。
“就是,老五你就放心吧,我們哥倆啥都沒有,就是錢多,你儘管住著,一年都行!”老二站在牀邊,嘿嘿的笑道。
我白了他們倆一眼,有這麼勸人的嗎?想了想,還是要過了他的手機,打給了我自己。
沒想到竟然打通了,心安大哥接的,在問清了位置之後,直接就趕過來了。
經過一大堆花樣檢查,在報銷了幾千大洋之後醫(yī)生終於找不到繼續(xù)檢查下去的理由了,白衣男天使大手一揮,“你沒事了!”
見此,大家都很高興,也不糾結那幾千塊錢了,老二更是實在,直接定好了飯店,推脫了幾下,心安大哥終於“不情不願”的去了。
瞅著沒人的空隙,我一把拉過心安大哥,問他宋玉去哪了。
然後他很神秘的看了眼四周,悄悄的和我說,“我也不知道!”
我這纔想起馬婆之前說的,宋玉需要修養(yǎng)三個月,估計宋玉沒來就是忙著修養(yǎng)去了吧,也不知道弄來三仙草對她的身子造成了多大的危害,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次慶祝大家都是很開心的,母親見我們關係這麼融洽,也笑了笑準備和父親一起離開,臨走前一再叮囑我要注意身體。
我們也遠遠的送了一路,才戀戀不捨的目送兩人遠去,家裡的事太多了,確實抽不開人手。
“小布,你爸媽真好!”老二嘆了口氣,點著了一根寂寞的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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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大家都告別之後,我才和心安大哥討論起了生劫的問題。
按照心安大哥的說法,我遇到了生劫,生劫不同於死劫,會留有一線生機,但話雖如此,還是有數(shù)之不盡的人死於自己的生劫。
生劫不是一種固定的災難,相反,它可以是大多數(shù)災難的統(tǒng)稱,比如前些年電視裡報道的,外國一男子雷雨天聽歌被雷劈,卻毫髮無損,原因是耳機導電,將電能傳遞給地表面。
這便是生劫,又或者說地震海嘯,這也是生劫,生劫有大有小,小的可能是被一隻狗追,大的可能是被一羣狼追,生劫是躲不過的,只能選擇接受,選擇順應。
而生劫的大小,和人所做的事情有關,每日行善的人自然比每日行惡的人生劫要簡單。
而死劫就不同了,也叫歸期,也即是說你的生命到了盡頭了,死劫未必要順應,很多人都通過一些奇怪的方法活了下來。
但無一例外的,這種人最終很難進入六道輪迴,就算進去了也是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里面的。
而我這個生劫,有至少三種方法可以破解,一種就是喝了馬婆給我的那碗水,一切的一切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不過這叫逆生劫,是要揹負因果的。
第二個方法則是一生都不讓我知道事實,永遠都以爲自己在活著,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騷主意。
第三個,就是順應生劫,使用三仙草破而後立,也是最完美,代價最大的一個,至於代價是什麼,心安大哥沒跟我說,我也沒問,只是暗暗的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但我還是很疑惑,如果說我莫名其妙就死了,靈魂在南城縣,身體在學校是因爲那個神秘老道的原因還勉強能說得通的話。
那送快遞那個我又是誰?肉身的我在醫(yī)院,靈魂的我在南城縣,那送快遞的我是什麼?
於是我詢問了心安大哥,他並沒有回答我,而是指了指我的身後,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沒有影子。
“你的意思是,那個送快遞的是我的影子?”我有些震驚的問道,影子變成人的模樣去送東西,逗我玩呢!
心安大哥點了點頭,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順風快遞公司是一個很神秘的快遞公司,他們的神秘不僅僅侷限於強大的背景,還在乎於他們只做死人生意!幫死人贈送禮物,郵寄快遞。”
心安大哥淡淡的吐了口菸圈,卻說出了一個讓我驚心動魄的事實。
難怪,難怪那個城中村那麼詭異,難怪要準點送到,鬼最討厭不準時了。
這麼說來,上次那個像骨灰盒的快遞,又或者說王伯說的用人頭修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我又想起了上次那個廣告,“順風快遞現(xiàn)招聘快遞員一名,要求18歲以上,能夠認真負責,三餐時間可自由支配,大學生優(yōu)先,待遇優(yōu)厚,地址南河路順風快遞總站,聯(lián)繫人吳星,手機還186xxxxxxxx。”
那是挺大的一張紙,大學生優(yōu)先,十八歲,三千八的月薪,一天只用一趟,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可爲什麼會被我碰到。
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太多了,爲什麼沒有其他人去?還是說,這個東西就是給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