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均有些猶豫,似乎有些拿捏不定,但我覺得他有古怪。
“你在猶豫?”我笑道。
“嗯。”他毫不避諱。
“爲什麼?”我也有些迷惑,他的父親正在遭遇強敵,他卻在這裡猶豫。
“一個是我的父親一個是我的叔伯。”張均笑了笑,很坦誠。
“你們幾個,快退出去。”心安大哥一個翻身,朝我們喊道。
“死白順鬼張傑,你這外號倒是很響亮。”老張伯微微退後了幾步,有幾分譏諷。
本來因爲心安大哥的話準備退出去的我,突然愣住了,緩緩停住了身子。
“你應該走的。”張均說道。
“你不也沒走嗎?”我笑道。
“那就留下吧。”張均點了點頭,我這才知道,原來他並不打算出去。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張均出手,原本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的形象,此刻竟然直接膨脹了幾倍,像一個巨人,我想起了神話傳說中的巨靈神。
張均的行動很緩慢,但卻很沉穩,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包括正在打鬥的三人。
“張均,你幫誰?”張傑笑瞇瞇的問道,顯得很是詭異。
張均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想法,那一拳彷彿是開天闢地的巨手,直接砸向了張傑。
“呵呵。”張傑輕笑一聲躲開了巨手,我原本以爲他會很震驚,但他沒有,就彷彿這發生的一切他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你還不叫白順風嗎?”老張伯笑了笑,不無諷刺。
“哼,如果白順風在,你們敢來嗎?”張傑不屑道。
然後看向了我,我彷彿看見了他眼神中的明亮,“這個人就是你們的寄託吧?呵呵,有趣。”
我有些不解的看了宋玉一眼,她也是愣了愣,似乎沒聽懂張傑的意思。
“我覺得知道的太多不是什麼好事情。”老張伯笑道。
“我也覺得。”心安大哥符合道。
“對了,你們不是想知道那麼多靈魂去哪了嗎?”張傑又看了我一眼,笑道,沒等人回答,他就笑瞇瞇的拍了拍手。
“踏踏踏踏…”一陣整齊的踏步聲傳來,震耳欲聾,源源不斷的踏步聲從心安大哥的那條道傳來,許久之後,走出了一排長長的隊伍。
這隊伍很奇怪,這些人統一著裝全部穿著灰色的衣服,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根哭喪棒,他們走路非常的整齊,但又不是軍姿,感覺很彆扭。
“這是…鬼軍?”老張伯很顯然被嚇了一跳,有些震驚。
“…”心安大哥則是默默的從懷中抽出了兩張淡紅色的符紙。
“師傅一直說,我們修的是符道,所以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在師傅的書房,藏著這麼一本鬼道。”張傑顯得很得意。
“可我要是說,我知道呢。”老張伯笑了笑,只不過笑容有些勉強。
“那你就應該知道,這書中只有布咒之法,卻沒有解咒之方。”張傑也笑道。
鬼軍行進的很快,也就是兩句話的功夫,我們就已經被這羣鬼團團的包圍住了。
“你應該知道,這些鬼軍奈何不了我。”老張伯看了一眼四周,鬆了口氣。
“那他呢?”張傑瞇了瞇眼,指了指我。
“你大爺的,關我啥事?”我驚怒道,這簡直就是躺槍。
“放心,有我呢。”宋玉笑了笑,雙目變得血紅,今晚變故很多,我竟然不感覺害怕,甚至還感覺有一絲淡淡的刺激我。
“殺!”張傑打了一個響指,酷酷的說道。
不得不說,在以前分不清敵我的時候很費腦,可現在分清敵我了,卻有些傷腦了。
“喝!”鬼軍齊喝一聲,威勢驚人。
“小子,你不用掏紫符了,沒用的。”張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道。
“哼。”心安大哥冷哼一聲,一個翻身,一道紫色的光芒閃爍,霎時間一團紫色的雲朵出現,說是雲朵顯得太稀,說是霧氣又顯得太濃厚。
這紫色的氣團就像是一個吞噬萬物的惡魔,所到之處,不知吸食了多少鬼軍。
“我說了,除非是符令,不然沒用。”張傑笑瞇瞇的看著那團消失的紫雲,那一處因爲紫雲而被清理出來的空地,很快被無窮盡的鬼軍填滿。
“布,小心!”我正疑惑的看著那團紫雲消失的方向,宋玉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一愣,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能感覺到一陣強大的氣勢衝來,那一瞬間我彷彿看透了一切,回到了當初打黑拳勝利時候的狀態,但依然躲不過。
我感覺我可能要死了,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我彷彿能看到心安大哥左眼皮緩緩的跳動,不是他慢,而是我的動態視力運轉到了極限。
我的頭來不及移動,眼睛卻可以四處查看,我看見張均那虛幻但卻霸氣的肌肉,我看見老張伯驚恐的眼神,所有人都注意著我,或者說,我的身後。
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點金黃色的光,這光彷彿經歷了千萬年一樣,古樸,厚重,誰也不知道它爲什麼會出現。
漸漸的,那一點金黃色的光開始變大,有盤子那麼大,有桌子那麼大,有門板那麼大,那放佛是一條黃金巨蟒,又似乎是一隻猙獰的蝙蝠,那光芒千變萬化之間,便已衝到了我的眼前,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前面是一團巨大無比的火焰,那灼熱的風,彷彿燒焦了我的毛髮,後邊是一片的陰冷,那放佛是一把刀,又似乎是一支弩箭,我看不到,卻能聽到那呼嘯的聲音。
我以爲我死定了,但沒有,我想了很多,我很慶幸,我可以明悟。
火球劃過了我的肩膀,與身後的陰冷碰撞在了一塊,一直延伸了七八米遠,到最後,竟像是遙控一般,又繞了回來,這次我看的真切,那火球變成了一隻又一隻的蝙蝠,無窮無盡。
這讓我想起了仙俠小說中的法術,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可以做到如此的程度。
“魔祖救我!”無數的火焰蝙蝠不知道滅殺了多少鬼軍,緩緩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把巨大無比的***,而那刀尖所對應的方向,就是張傑。
隨著張傑驚恐的喊聲,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憑空出現,一把拍在了火焰***上,竟是相互僵持。
張傑有些驚恐的看了我一眼,匆匆的離開了,像是被嚇破了膽,與他相比,我也是無比的震驚。
震驚有二,一是張傑這麼厲害的人竟然會被一道火焰嚇破了膽,這說明他的厲害,更說明那火焰的厲害。
而是那最後出現的黑色手掌,以及張傑口中喊的魔祖,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那個魔祖,就是他的仰仗?
“我們走!”心安大哥說道,衆人再不遲疑,快步離開了倉庫,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巨手和火焰***依然在僵持,就彷彿兩個棋道高手在博弈,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激烈異常。
“可惜了。”走出了倉庫,老張伯一聲長嘆。
“還好沒有鬼母!”心安大哥也嘆了口氣,有些驚慌。
“所謂的鬼軍,就是由人的鬼魂組成的軍隊,但這種軍隊不屬於冥界掌管,大家都知道人的陽氣可以避鬼,人多的地方鬼就不敢去,同理,鬼多的地方人也不能去,而鬼軍就是很巧妙的利用了這一點,陰氣大盛,若陽氣進入,必是損傷,甚至消亡。
而鬼軍有兩個特點,一個是整齊如一,如壁如使,一個是孕有鬼母,無窮無盡。
整齊如一,可以讓這支由鬼組成的軍隊很巧妙的使用身上的陰力,這是父親震驚的原因,但真正的鬼軍還需要第二點,那就是孕有鬼母,鬼母鬼母,自然就是鬼的母親的意思,這並不是說鬼就能生育,而是說他們擁有把死去的鬼魂復活的能力,當然,這些鬼魂都在鬼軍之內。”
張均還沒等我提問,就回答道。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寫那位出手救我的人的事情,我的心中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帶著面具的人,但我又不好確信,到底是他,還是另有其人?
“死白順,鬼張傑?這是什麼?”我忽然想到了老張伯之前說的話。
“所謂的死白順,鬼張傑,說的就是白順風和張傑,死白順,顧名思義,白順風已經死了,現在的他只不過是鬼的身份,很強的鬼,只不過很少有人見到過他,我們只知道,他曾經一己之力挑戰了三十六隻厲鬼。
白順風的威名是真正的威名,但鬼張傑不一樣,張傑修煉的是馭鬼門都沒有的一種秘術,最擅長的就是操縱鬼怪,傳說中他已經培養出了一支鬼軍,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老張伯嘆了口氣,卻一點也不顯得傷心。
“那團火焰,很厲害。”心安大哥默默的說道,衆人聞言,皆閉口不言,眸子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聽起來心安大哥似乎是在說那個救我的人很厲害,但其實大家都知道,一個張傑,我們這麼多人就打不過,何況他的背後還有一個被稱作魔祖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