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妄想拿家主來壓我,也壓不到我,如果不信的話,等家主出來,你再當面與他對質。”
話落,老管家收了槍,走到陳良身邊,伸手拍了拍陳良的肩膀。
“年輕人,人在做,天在看,萬不可表現的如此急公重利,小心哪一天被豬油蒙了心,到時候就萬劫不復了。”
丟下這句話,管家就對著紅影點了點頭。
當即紅影就走到兩人面前,將兩人給請了出去。
少了兩個人,走廊開始變得空蕩。
可門口依舊是站了四個人。
誰也沒說話,誰也不想說話。
似乎站在無菌病房外,每說一句話,都是帶著滿滿的罪惡。
許久後,管家收回視線。
移到沐玖晴的身上。
“早就聽聞了您的大名,可是一直都沒有見到你真人是什麼樣子,現在見到了,也算是滿足我的願望吧。”
語氣溫柔。
與剛纔**味十足截然不同。
沐玖晴聽罷,除了頷首。
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美麗的女士,我是裡恩·羅伯特,薄家的管家,很榮幸能夠認識您這麼美好的女子。”
“謝謝您的稱讚,另外,很抱歉。”
話落,沐玖晴彎腰,鞠躬道。
沐玖晴的舉動,讓老管家挑了挑眉。
有意思的姑娘。
不過,可惜啊。
“沐小姐,我很喜歡你,但,沒辦法接受你。”
管家上前,扶起沐玖晴。
雖然說中文並不是很流暢。
但是字詞表達的卻是相當清楚。
直言不諱。
直切重點。
“不過,剛纔你的那一巴掌打得很好。”
夠辣!
像極了他年輕時候喜歡的那個姑娘。
也是在對著人家揮巴掌的時候,無比的帥氣。
哦。
華夏的女孩,真的是可愛。
也難怪,古代的時候,就有花木蘭替父從軍。
看來,回去的時候,一定要把薄祉瑜帶去好好的看看電影,讓他明白什麼叫做華夏女孩。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當時卓蕊之就算是有千般不好,老管家都沒有出面驅趕過卓蕊之。
但也沒有幫助卓蕊之。
那個丫頭的死,還是跟自己有一絲聯繫。
不過,他不是一個會被過去的事情所牽絆的人。
既然他對卓蕊之有所虧欠,那他就會加倍對小傢伙好。
“謝謝誇獎。”
沐玖晴揚著慘白的臉,笑了笑。
“說實話,我應該理解你的心思,不過抱歉,我想我給你不了你答案,也不會按照你說的做事。”
人雖虛弱。
但卻很堅決。
沐玖晴話裡面的意思,讓管家聳了聳肩。
面上依舊和煦。
沐玖晴的心,卻開始紊亂。
外國人的深邃,總是讓人覺得像是帶了一層面紗。
老管家的面容,更是如此。
看見老管家的時候,心就一陣抽痛。
似乎畏懼。
沐玖晴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種人。
要不然的話,不會如此熟悉。
兩人不約而同收回視線,不在過多交談。
管家的視線一轉,直對南瑾。
“南家小友,幸會。”
“裡恩先生,幸會。”
兩人含笑頓首。
“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你。上一次見你時,你臉上還帶著稚嫩。”
面前的男人,和當時的男孩,已經成了兩個樣子。
時間啊。
完全不等人。
“裡恩先生卻還是一如既往,看來身體極好。”
“哈哈,我已經是老了,做事力不從心,偏偏小輩都沒有南小友如此懂事。”
“裡恩先生謬讚了。”
“不是謬讚,是確有其事……”
“並不是。”
“……”
沐玖晴看了一眼沒完沒了互捧的兩個人。
隨後果斷的扶著玻璃離開。
現在是可以看薄祁言的時間,她要去看看薄祁言。
“我,可以進去看看裡面的病人嗎?”
沐玖晴來到門邊,輕輕地敲著門,問著來到跟前的護士。
“你臉色這麼蒼白,你還是去休息著吧。”
面前的沐玖晴連站立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就更別說進去看病人了。
“我就看一眼,然後就退出了,護士你看可以嗎?”護士的話,沐玖晴理解。
但,不親眼看看薄祁言,她真的無法放心
儘管沐玖晴臉色蒼白,連站立都不穩,但是在她那誠摯的眼神之下,護士還是敗下陣來。
“那你動作得快一點哦,現在病人是很脆弱的一個狀態。而且他並沒有過24小時的危險期,儘量要杜絕外界一切誘發因素。”
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將隔離門給打開一個縫,讓沐玖晴進來。
並扶著她走到一個屏風後面,給她換上全套的隔離服。
叮囑了一遍又一遍,讓她一定不能久呆。
沐玖晴一個勁兒的點著頭。
緊緊記著護士的話。
不讓自己出錯。
走到牀邊。
沐玖晴覺得自己的力氣全部散盡。
病牀上的薄祁言,已然沒有了平日裡的高冷。
安安靜靜的躺在病牀上面。
背面朝天。
沐玖晴眼睛酸的厲害,可是卻不敢讓自己哭出來。
她只能夠看見男人的一小半臉。
但那一小半臉也被儀器的插管給緊緊的覆蓋住。
薄祁言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沐玖晴緊緊攥住拳頭。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
但她卻深深地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蹲在薄祁言的病牀邊的時候,原本激動的情緒已經恢復正常。
像一具行屍走肉。
沒有思緒。
沒有情緒。
只是呆呆的蹲在薄祁言的牀邊。
深怕自己多了一個舉動,就會讓薄祁言受驚。
此時。
薄祁言卻像是做了一個夢。
夢裡。
光怪陸離。
有現在,也有從前。
他夢見了自己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卓蕊之的時候。
十五六的卓蕊之,像極了一個小霸王。
到哪裡都是橫行霸道。
在巴黎街頭,完全就是胡作非爲,無法無天。
明明那個時候,巴黎所有的人都知曉,不能惹他,可她偏偏,還就是那麼湊上來了。
她說。
“薄祁言,聽說你是最優秀的男人,所以,你就是我的男人。”
對於這句話。
他已經記不得當時自己回了什麼,但卻是知道,那個時候就討厭自以爲是的花孔雀。
卓蕊之就是那隻花孔雀。
對她,只有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