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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訣別書(4k)

雖然這讓貝拉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幹過什麼。

但管他呢,能混過去就行了!

看著這一場瞬間飄滿了整個世界的小雪。

貝拉不斷的搖晃著自己的尾巴。

並哼唱起了似乎只有它自己才聽得懂的狗兒歌。

這樣的快樂一直到它注意到身後似乎還站著什麼人爲(wèi)止。

“誰?誰在哪兒?”

急忙轉(zhuǎn)過身的貝拉終於看清了來人。

是聖樹。

“您怎麼還在這兒?我記得,您之前不是嗯?”

在女神們都突然朝著靈界而去的時候,聖樹是去了,還是沒去來著?

貝拉突然對自己的記憶產(chǎn)生了懷疑。

因爲(wèi)在它的記憶中,這一片段過於曖昧不清。

藏身於帷幔中的女神看著貝拉笑道:

“我的確過去了,不過我又回來了?!?

“這樣嗎?可是您回來是爲(wèi)了什麼?似乎那邊更加重要一些吧?”

如果說諸多女神中誰最讓貝拉不安,那麼一定是這個讓貝拉越發(fā)看不透的聖樹了。

“她們已經(jīng)在那邊了,我就自己回來了,反正,我覺得繼續(xù)留在那邊也是無用功而已,你說對嗎?貝拉?”

“啊哈哈哈,您真會開玩笑,我怎麼會知道這個?不過,既然聽您的意思那麼多序列零過去了都沒什麼收穫,想來您應(yīng)該是對的?“

聖樹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就如她始終披著的那層帷幔一樣,聖樹在貝拉眼中的立場也是那麼的朦朧。

“或許吧,貝拉,不過時間不多了。”

這是對她自己還是對我說的?

貝拉越發(fā)心虛。

“他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你已經(jīng)幫了我們很多忙了,所以貝拉你現(xiàn)在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那就好,那就好?!?

聳拉下耳朵的貝拉急忙從聖樹腳下小跑著逃了出去。

一直到離開王宮爲(wèi)止,貝拉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看不到的聖樹。

真的太詭異了。

——

女神們的突然來襲打的角人等人措手不及。

無論是最開始的聖槍還是隨後的女神們。

她們都毫無疑問的朝著他們下死手。

那種情況下還能活著,真的是讓角人自己都驚訝無比。

以至於他都逃到了門後了。

還是下意識的摸索著自己的身體,試圖看看是不是因爲(wèi)什麼不知名餘波而少了點東西。

好在都是完好的。

這讓他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出來。

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完成,他們之中過來的更是隻有自己一個人。

所以他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不然,他們的野望可就真的要付諸東流了。

起身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確認(rèn)了大概安全後。

角人才是神情凝重的走到了夏娃身前。

夏娃已經(jīng)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小女孩正趴在她身上在哭喊中不斷推搡著夏娃。

試圖以此來叫醒對方。

在舊大陸的浩劫中,她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的全部。

所以幾乎和她母親重疊在一起的夏娃是她最後的依賴了。

不過很顯然,她的一切舉動都是徒勞的。

看到角人靠攏。

小女孩急忙哭著拉住了角人的褲腿道:

“叔叔,叔叔,你看看大姐姐到底怎麼了啊,嗚嗚嗚,她流了好多血,好嚇人!”

對於小女孩的哭喊,角人沒有理會。

他只是皺著眉頭蹲下來查看起了夏娃的傷勢。

正如他們最開始預(yù)料的那樣。

承載了聖骸的夏娃是無敵的。

只是,那要建立在她找回的‘聖骸’已經(jīng)完整這一前提。

而現(xiàn)在,夏娃的身體完全可以說是毫髮無傷。

除了她唯一欠缺的右手。

右手的傷勢嚴(yán)重到了角人都在疑惑爲(wèi)什麼這隻手還保持著‘形體’。

那是字面意思上的碎掉了。

就像是佈滿裂紋的瓷器定格在了徹底破碎前。

藉此角人可以確定,她的靈魂恐怕都是如此.

“明明只差最後一塊拼圖就能完整,但依舊差了真正的神祗這麼多嗎?”

自言自語的角人讓自己回憶起了之前所見。

無可阻擋的聖槍在她的左手前輕易的消弭於無形。

確認(rèn)了這一幕的確爲(wèi)真後,角人才是滿意點頭道:

“還好聖骸的確沒有讓人失望,唯一的問題只是容器的確太差了?!?

“不過這不是問題,因爲(wèi)我們已經(jīng)到了‘門後’?!?

看著因爲(wèi)大姐姐不在而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角人。

小女孩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叔叔,大姐姐到底怎麼樣了?”

至此,角人的目光纔是放到了小女孩的身上。

凝視片刻後,角人笑道:

“她沒事,甚至很快她就會完整。不過你的話,小傢伙,我問你?!?

嘴角帶著和善笑意的角人換了一個方向的蹲在了小女孩身前:

“小傢伙,我能請你一直待在你的大姐姐身邊嗎?”

“我的確很想要這樣,可是大姐姐似乎不願意我一直跟著她.”

在角人的詢問面前,小傢伙不由得低下了頭。

夏娃希望她離開,她是知道的。

只是,她還能去哪兒呢?

對於這個過於深奧的問題,小女孩顯然給不出答案。

角人越發(fā)和善的揉了揉她的頭頂?shù)溃?

“沒關(guān)係,你想要留下來就行了,因爲(wèi)她不是沒有一直趕你走嗎?”

末了,角人又在心裡補(bǔ)上了兩句:

‘爲(wèi)了那可笑的僞善?!?

‘爲(wèi)了那可恥的自私。’

“真的嗎?”

小女孩顯然喜出望外,但很快,她就重新記起了真正要緊的事情:

“但叔叔你說大姐姐會沒事,那爲(wèi)什麼大姐姐始終叫不醒?我媽媽說,如果一個人叫不醒的話,那就永遠(yuǎn)都醒不來了!”

角人笑著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頂?shù)溃?

“放心,小傢伙,你媽媽也不是永遠(yuǎn)正確,她只是將自己的錯誤認(rèn)知告訴給了你而已。”

說完角人站起身看向了前方的茫茫雪原。

凝視片刻後,角人抓起了夏娃的右手。

那是自己唯一能夠割開的地方。

不過看了一眼那到處都在滲透血液的裂痕後。

角人又自嘲一笑道:

“這哪裡還用割開啊,直接用就是了?!?

在小女孩的不安中,她看見角人做了一個和莫恩差不多的選擇。

那就是將一根樹枝拋向了天空。

唯一不同的是,這兒的角人在拋起樹枝前還爲(wèi)其染上了夏娃的血。

隨著樹枝落地。

角人需要的方向也就得到了指明。

是他們的正前方!

哪兒就是最後的右手所在的地方。

見狀,角人當(dāng)即背起了昏迷不醒的夏娃朝著最後的拼圖前進(jìn)。

——

告別了阿伯爾的莫恩已經(jīng)來到了阿伯爾口中的遺蹟。

在那座城市中,莫恩查到了科南先生被帶去了中庭。

所以莫恩也就順路的來了這片古戰(zhàn)場遺蹟。

當(dāng)然,也可以說這是根本繞不開的地方。

反正只要去中庭,就一定會經(jīng)過包裹了整個巴比倫山的遺蹟。

看著眼前依舊栩栩如生的巨人。

莫恩很確定,他們就是原初親手創(chuàng)造的純血巨人。

是和古龍一般的完美生命。

不死,強(qiáng)大,睿智。

“可是這樣一來,這個時間就徹底亂套了啊?!?

確認(rèn)了對方的身份後,莫恩頭疼的揉起了自己的眉心。

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纔會讓早就滅絕的純血巨人和其餘同樣日薄西山的神話生物,以如此規(guī)模的出現(xiàn)在這兒啊。

這個世界的時間應(yīng)該的確是神代之後的啊。

完全搞不清楚現(xiàn)狀的莫恩,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的離開了這裡。

搞不懂就先不搞了。

直接去中庭找到科南先生。

讓他趕緊給女神們帶個口信,免得最後出現(xiàn)不得了的亂子。

愁眉苦臉的莫恩,愁眉苦臉的前進(jìn)了。

不知道是爲(wèi)了安撫莫恩的情緒,還是正好來到了這個時間。

在暴風(fēng)雪停歇後的第一縷陽光裡,鋼琴的清鳴在此刻刺破寂靜。

降e小調(diào)和絃是這首曲子的開篇。

f大調(diào)明亮音階與臨時轉(zhuǎn)調(diào)的半音階是它的主要旋律。

這首曲子充滿了清揚(yáng)的歡快。

僅僅是聽起來就讓人充滿了希望和力量。

只是,不知爲(wèi)何的,在曲子深處,它似乎藏滿了悲傷。

這首曲子對於這個世界的人們而言,絕對是不會陌生的。

因爲(wèi)他們聽了這首曲子一生。

從出生到死亡,女神從未停息的奏唱一直伴隨著他們。

而對於莫恩來說。

這同樣不會陌生。

因爲(wèi)這是故鄉(xiāng)的曲子。

在白色的雪原之上,無數(shù)的古老屍骸之中。

如同那些屍骸一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旅者。

宛如陷入了停滯的時間一般死死的插在了原地。

絲毫也無法動彈。

就如見到了阿伯爾而想起了和阿伯爾的百年約定一樣。

在親自聽到了這首曲子後。

莫恩也想起了更多的和這首曲子有關(guān)的事情。

——

每一塊琴鍵都是自己在三挑選,當(dāng)然,其餘的諸如絃軸板和共鳴盤這些也是一樣的。

這是一個非常耗費(fèi)精力的過程。

但對比起這些來說,爲(wèi)了將這一切重現(xiàn)而花費(fèi)的時間纔是更加的漫長。

甚至於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算是自己都覺得應(yīng)該不會成功。

沒想到的是,自己成功了。

自己成功的在這個遙遠(yuǎn)異鄉(xiāng)製造出了有樂器之王美稱的——鋼琴!

上手輕輕彈響了幾個音符後。

那清脆的聲音甚至讓自己不由得回想起了蜂鳥。

自己這個妹妹如果說什麼是讓所有人都讚不絕口的,那一定是她的歌聲。

據(jù)蜂鳥自己所言,她是爲(wèi)了給自己和母親禮唱。

所以鍛煉出了讓諸多兄弟都驚訝的歌喉。

想到這兒,自己甚至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

一個同樣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你說給我準(zhǔn)備了禮物,所以這個就是嗎?”

自己沒有回頭。

因爲(wèi)自己已經(jīng)看過她很多次了,這不過是日常生活中十分不起眼的一幕而已。

沒有任何特意回頭看她的必要。

當(dāng)然,也可能是不敢.

自己只是繼續(xù)撥動著鋼琴。

讓那美好卻又沒有曲調(diào)的聲音奏響。

“這是樂器?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樂器,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它的聲音真好,而且我能夠預(yù)感到,它的上限絕對超出所有人的認(rèn)知?!?

一雙帶著冰霜的手從自己身後繞出。

跟著落在了琴鍵之上。

不同於自己的隨意撥弄,這雙手的主人在上手全部過了一遍後。

便是立刻組合出了悅耳的聲音。

“嗯,非常美妙,這個禮物真的太超出我的預(yù)料了?!?

在她越來越歡快的聲音中。

自己按住了她放在琴鍵上的雙手,感受著那讓人上癮一般的溫涼道:

“不,不是?!?

“哎!這個不是給我的禮物?”

她的聲音顯得很驚訝。

自己則是笑道:

“這個也算是,不過不是全部,這是附帶的?!?

“是嗎?”

在自己的示意下,她將雙手從自己身後抽走。

將整臺鋼琴留在了自己身前。

回憶著記憶中的曲子。

自己鄭重?zé)o比的坐在了鋼琴前說道:

“我真正給你的禮物是一首曲子。”

“你爲(wèi)我做好了一個新的樂器,你還爲(wèi)我準(zhǔn)備了一首曲子?”

“是的。不過都是拾人牙慧就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啊,又是從沒有見過的拾人牙慧是吧?沒關(guān)係,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介意,所以,你給我的曲子是什麼?”

在她的催促下。

自己略顯生疏的彈奏起了那首被她奏唱至今的曲子。

即使看不到身後。

自己也知道,那歡快無比的曲調(diào),讓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她定然在眉宇間勾勒出了同樣的歡快。

等到一切結(jié)束。

她無比好奇的問道:

“好好聽的曲子,以及好歡快的曲子,她叫什麼名字?”

對此,自己沉默了,雙手放在琴鍵上毫無所動。

這樣的異樣似乎讓她都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這首曲子的名字還是等到以後再說吧?!?

“這樣嗎?好吧,如果你想的話。”

雖然奇怪,但她還是答應(yīng)了。

因爲(wèi)她一直都會答應(yīng)自己。

和其她人一樣.

至於這首曲子的名字。

記得是,在最後的分別時。

整個存在都快要被抹除的自己纔對著她說:

“那首曲子的名字,你不是問過我嗎?現(xiàn)在我可以說了?!?

在無比寂靜的雪原之中。

在這首曲子結(jié)束之後。

莫恩喃喃道:

“訣別書。”

爲(wèi)什麼是訣別書呢?

因爲(wèi)從相遇開始,就準(zhǔn)備著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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