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
小紅連忙朝著房間裡走去。
我也走了進去。
小紅一見我，頓時充滿了警惕：“五姨娘，她是誰？”
芳姐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做出一個“噓”的動作，嚴肅道：“小紅，這就是他們從外面拐賣來的九姨太。你趕緊去將你的衣服拿過來一套，然後我們想辦法將她送出去。”
小紅頓時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芳姐：“姨娘，你瘋了嗎？這可是老太爺要的人！”
“就因爲是老色鬼要的人，我纔要弄出去！”芳姐神色凝重，“小紅，你難道忘了，之前七姨太是什麼下場？”
小紅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打了個寒顫，眼神裡充滿恐懼之色。
“我們已經是出不去了，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再進這麼個火坑。現在老宅一直在鬧鬼，指不定什麼時候，七姨太就找我們報仇了。小紅，你跟了我這麼長的時間，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小七是大學生，說不定等她出去以後，還能想辦法幫我們呢。”
芳姐，說著，就朝著我看來：“小七，是吧？”
我看見了芳姐眨了眼睛，我也點點頭。
小紅似乎已經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看了看我，最終點頭：“姨娘，我聽你的。”
“那快去，找身衣裳過來，記住，不要讓別人發現了。”芳姐囑咐道。
小紅匆匆離開。
芳姐急忙將房間門關上，然後拉著我進了內間。我不由問：“芳姐，你剛剛說鬧鬼，是怎麼回事？”
芳姐嗤笑一聲：“還不都是方老頭子那個老色鬼，硬生生將人折磨死。你剛纔應該看見院子裡那口井了吧，人就死在了那裡，最後屍體都沒撈上來，說是不見了。”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水底看見的女屍，嘴角抽了抽。
“這輩子，我是已經出不去了。小七，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你不能步別人的後塵。那老色鬼明明已經不行了，還非要證明自己，各種辦法折磨女人。不算你，之前有八個姨太太，卻只剩下我和另外一個了。如果不是我命大，早也死了。”
我靜靜地看著她。
芳姐，似乎回憶起了什麼，最後苦笑了一聲：“反正，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清楚，你只要記得，待會出去之後，趕緊跑，知道嗎？如果，如果有可能……”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芳姐，我知道你想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芳姐看著我，過了一會兒，笑了：“姐是出不去了，也不能離開這兒。小七，走之前，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
“我這兒，有封信，你能告訴我，它寫了什麼嗎？”芳姐說著，從一個櫃子的最底下，拿出來一封信。
那信封被壓得很平坦，可見芳姐的重視程度。我將裡面的信拿了出來，上面的自己是毛筆字寫的，而且還是繁體字，好在字跡工整，不是什麼草書之類的，勉強還是能夠認出來的，至於那些認不得的字，我都是靠前後意思猜的。
這封信並不長，就兩頁，我估計是芳姐之前的老相好給她寫的信，大致的意思就是讓她等他，還告訴他自己現在跟著一羣人出國去了，只要回國就一定會娶芳姐。
我不知道爲什麼最後芳姐會出現在方家老宅，但是很顯然，他們沒有在一起。
在我讀完這封信的時候，芳姐的眼眶裡已經浮現處淚花，只是眼淚最終沒有掉下來。
半晌過後，她擦了擦眼淚，然後將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謝謝你，小七。”
“芳姐……”
我剛開口，房間門又被推開了，接著小紅就跑進了房間。
芳姐瞬間正色，連忙道：“快，換衣服！”
我只好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壓了下去，手忙腳亂地換好了衣服，就連頭髮也變成了和小紅的同款髮型。
“馬上就是換班的時候，那個時候會有人送從後門送東西去廚房，到時候，小紅你就帶著她出去。如果碰到了看門的，你就把這東西給他們。”芳姐說著，從手上取下來一個金鐲子，“這是我之前唱戲時客人打賞的，一直沒捨得賣。”
“芳姐！”
“別說了，我先去廚房，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走。”
說著，她就先出去了。
我和小紅等了一會兒，也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然後迅速朝著後門走去。就像芳姐說的，後門正在交班，而那裡也有人清點著剛送進來的東西，芳姐正在那裡說著什麼，趾高氣昂的模樣，就像宅子裡的女主人。
小紅領著我朝著門口走去，果不其然，門口就有兩個人正守著。
“幹什麼？！”
對方當即喝道。
“是我，小紅，楊大哥，你不記得了嗎？”小紅一笑。
“原來是小紅，那這個……”
“這不是老太爺最近不讓人出門嗎？但是你也知道的，五姨娘最愛打扮，胭脂水粉又沒了。別人也不懂五姨娘的喜好，所以這才託我偷偷出門。這剛進門的小丫頭，正好跟著我去提東西。”小紅笑著說。
“老太爺都吩咐了，最近特殊情況，誰都不能出去！”那人直接說。
小紅衝他跑了個媚眼，不動聲色地將之前芳姐給的金鐲子塞進對方的手裡：“只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保管馬上回來……”
那人和他的搭檔對視了一眼，分明是見財起意：“那一個小時！”
“您放心，保證按時回來。”
小紅說著，衝我看來，佯裝喝道：“還不快走，杵著跟木頭似的，真不知道是怎麼招進來的！待會兒給我記仔細了，姨娘喜歡什麼……”
罵罵咧咧中，我和小紅已經走遠了，然後拐了個彎，繞到了一個沒人的巷子裡。小紅一改之前潑辣的模樣，衝我說：“小七，你應該有家人吧？想辦法，把我和五姨娘救出去，好嗎？方老太爺已經活不長了，他一死，我們所有人都得跟著陪葬……”
我一驚，連忙抓著她：“陪葬？”
小紅點點頭，她不經意間擡頭，像是看見了什麼，眼瞳陡然一縮，浮現出驚恐之色，剛要出聲，黑影從天而降，狠狠打中了她的腦袋，將她打暈過去。我大驚失色，猛地回頭，什麼還沒看清楚，也直接被人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