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次呢？”我急忙問。
“第二次……第二次是一些心懷不軌的人，他們妄圖挑戰整個巫族權威，甚至想要將十二分支整頓融合。而事實上，他們也成功了，惡魔復活，巫族內部矛盾升級，昔日裡相處融洽的族人也反目成仇，幾乎爆發了從十二巫祖隕落之後最大的危機。”
說到這，老爺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眼神裡閃過憤怒的光芒。
“那些畜生，爲了權利和地位居然背信棄義，忘記祖訓，好好的一個大族，卻因爲他們的殘暴和引敵入室而搞得烏煙瘴氣！到最後，雖然惡魔消滅了，但是巫族也是元氣大傷，甚至在此之前還有好幾個分支自立門戶離開了巫族……”
雖然和老爺子就見過一次，但是印象之中，他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溫溫和和，寵辱不驚的一個老人，可是談到巫族那段過往歷史的時候，卻還是充滿了憤怒，恨不得回到那個年代一樣。
我默了默，開口問：“那周家……也是從十二分支獨立的其中一支嗎？”
老爺子看了我一眼：“不錯。”
“那曲家……”
“曲家的情況有些複雜。”老爺子擰了擰眉，這才說，“曲家曾經就是當年召喚惡魔的其中一家，只是，之前曼兒給曲筱這個孩子做過一次全身檢查，並沒有在她身上發現惡魔的印記。而當年那些被出賣靈魂給惡魔的人，所有人包括他們的後裔身上全都會留下印記，這些印記從出生就會有，除非惡魔消失，將靈魂贖回來。”
“印記？”我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我肩胛骨位置的那個六芒星。
裴胤握住了我的手，無聲示意我。
“就是這個六芒星的符號。”老爺子指著圖案上的符號。
果然！
我心情猛地一沉。
後來還說了什麼，我記不太清了，唯獨印象深刻的就是老爺子說的關於六芒星的來歷。他們臨走的時候，邀請沈鈺去周家做客，只是沈鈺不肯答應。
他們走了，沈鈺這纔開了口：“不對。”
“啊？”我下意識看向他，“什麼不對？”
“他說的，和我之前知道的不一樣。”
我的心突了突，望著他：“不一樣？”
裴胤也同樣望向他。
“倒不是這兩個人有什麼問題，我感覺不到什麼邪惡的氣息，而是他將的那段歷史，和我在閻王內殿看到的記載有些出入。”沈鈺說。
“什麼出入？”我狐疑問。
“小的時候我很喜歡看書，尤其看那些記載古老歷史的東西。所以對巫族也算了解了三四分。不說書上記載的對不對，但是關於那十二分支的事情，我看到的是另一個版本。”沈鈺道。
我下意識看向裴胤，後者也看了看我，摟著我的肩膀看向沈鈺，眸子微微瞇了起來。
“上古巫族有十二巫祖，每一個巫祖名下都對應一個分支的家族，在巫祖隕落之後，十二分支家族除了延續巫族留下的祖訓，還自創規矩。但是在不久之後，十二分支就爆發了極大的矛盾，互不服氣，最後相約比鬥。”
沈鈺說著，看向那張紙上的六芒星。
“十二分支結對成派，爲了搶奪巫族所剩不多的資源，自相殘殺。也因爲他們的行爲，不小心將禁地鎮壓的魔鬼釋放了出來。這魔鬼曾是十二巫祖一同鎮壓的，可偏偏被他們放了出來。魔鬼記恨當初十二巫祖將他鎮壓的事情，便開始在暗中實行報復計劃，至此，六芒星的符號開始出現。”
按照沈鈺的說話，我大概也猜到了後面發生了什麼。魔鬼肯定開出了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慢慢地誘惑巫族裡的一些人爲他賣命，試圖顛覆巫族的傳承。到最後，雖然暫時打扮了魔鬼，但是巫族也是元氣大傷，不得不隱世封閉。
“所以，這一次的神僕實際上就是當年那些被出賣靈魂給那個惡魔的家族後人？而他們的目的，是復活當年妄圖顛覆巫族傳承的惡魔？”我忍不住問。
“不一定，不過這六芒星的符號確實很可疑。”沈鈺擰著眉，神色凝重道，“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模仿。”
“模仿？”
“聽過模仿殺人案嗎？”
他這麼一問，我立刻懂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看著沈鈺：“你如果早就知道這個六芒星的來歷，昨天你怎麼不說？”
“一開始是忘了，後來聽你們說巫族後人，我當時就打定主意，想要聽聽他們關於惡魔的版本是什麼，是不是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樣。”沈鈺眨了眨眼睛，“事實證明，果然歷史都是人爲的。”
“你這什麼歪理？”我無語。
“歷史分正史野史，可是誰又能真的斷定，正史一定正，野史一定就是流言蜚語？”沈鈺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反正啊，只要不傷於己，不損害自己的利益，這就足夠了。”
說的確實是這麼個理。
“晚了。”
沈鈺微微坐著：“什麼意思？”
我朝裴胤看了一眼，後者微微頷首。我慢慢將自己那一側的肩膀露了出來，然後背對著沈鈺，那紅色的六芒星赫然出現在我們視線之中。
沈鈺“噌”身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你的身上，怎麼會出現……”
“昨天晚上出現的，而在此之前沒有。”我重新將衣服穿了起來，將夢境裡夢見過的一切都告訴了沈鈺，包括我還猛打了邢雨萱他們。
“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我！”沈鈺的臉色完全陰沉下來，“裴胤，你就是這麼照顧我阿姐的？！”
“這件事情不能怪阿胤，昨天晚上夢見的事情，就算今天一早上告訴你，和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麼不同。”我趕緊拉著沈鈺。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被噩夢困擾的事情！”沈鈺臉色很是難看，“我最近雖然沒有在 陽間，可是消息卻一直靈通，也知道A市出現連環殺人案的事情。可是我沒想到，阿姐你也被捲進來了。如果一早知道，說不定還能有機會補救。可是現在這個印記的出現，代表你已經成爲了惡魔選中的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