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要避開蠻人的監(jiān)視跑到山上去,還是很困難的,一行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參與這一次任務(wù)的,誰成想現(xiàn)在告訴他們有一條捷徑可以走,那衆(zhòng)人心下自然是高興的。
在山洞走了不久,幾人便看見了出口——也不能算是出口,只是感覺到了有風(fēng)從那裡灌進來,但是在場的人誰也不是沒在野外跑過的,自然便知道那個方向是出口。
言一拿著隨身攜帶的匕首一砍,附在出口處的藤蔓便少了許多,幾縷光線撒了進來,她再揮了幾刀,便讓出口漏了出來。
“咱們到了,”幾人聞言往下一看,果然就看見蠻人的營帳就在下面,往旁邊一看,還有一條懸在崖壁上的石道,也被藤蔓擋著,看起來隱蔽極了。
“咱們走上去吧——”落在後面的小楊出聲提議道,“然後再把咱們準(zhǔn)備的東西拿出來?!彼麄儨?zhǔn)備了好些鞭炮和竹節(jié)炮,準(zhǔn)備到時候扔下去——他們的目的只是吸引住蠻人的注意力,並不需要真的傷害到蠻人。
“好。”幾人應(yīng)道。
幾人上了石道,還沒站穩(wěn),就有心急的人說道:“咱們把東西拿出來吧——”
言一回過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一個全程都沒怎麼說過話的人,對方感覺到了言一的視線,抖了幾下,還用袖子擦了擦汗。
好像是叫薛什麼來著,言一回想到,這情緒也太不穩(wěn)了吧,言一在心裡感嘆了一句,也沒多想,萬一這人是怕高呢,怕高的人大概也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吧……
她繼續(xù)向前走著,這條棧道很窄,幾乎容不下兩個成年人並排著走,“咱們分開點吧,”她頭也沒回地說道,“分開一點不容易被蠻人發(fā)現(xiàn)。”
“好——”等了一會兒,纔有人應(yīng)聲道,而且這聲音離言一還不遠(yuǎn)。
她猛然回頭,就看見那個姓薛的年輕人踉蹌著朝她走過了,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其他人呢?”言一見這人的舉止都透著一股子古怪的意味,不由警惕道,“你先站在那兒,別過來?!?
“怎麼了?顏小哥,”他壓低了聲音問道,腳下卻沒停,仍向言一靠近著,“他們不都在咱們後面嗎?”
“咱們後面?”言一瞇了瞇眼睛反問道,“那你往後看看,他們在哪兒?”說著,她往後退了幾步,拿出了自己的匕首。
“不就是——後面嘛?!彼L了聲音,也沒回頭,見言一往後退了幾步,便連忙跑了過來,舉起了手裡的匕首。
“你難道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麼?”他高聲道,“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們破壞了軍師的大計——”
“軍師?”言一連忙往崖壁一側(cè),躲過了飛撲過來的匕首,“你到底是什麼人?”“要你命的人——”薛道狠狠地喘了口氣,又揮著匕首跑了過來,他心裡覺得有一絲不對勁,怎麼這個姓顏的這麼久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呢?
言一眼見沒地方躲了,手疾眼快地奪下了薛道手裡的匕首——這人沒什麼武功,或者說是中了什麼毒,言一很快就判斷出來了。
薛道感覺出了言一的力氣,不由得睜大了眼,“你沒喝張傳瑯給的酒?!”他質(zhì)問道,這怎麼可能,想他爲(wèi)了讓張傳瑯放心,可是連自己都沒放過。
“對啊——”言一一腳就把他踹翻在地,“我沒喝。”原來是酒裡出了問題,這人怕是沒想到她是女兒身——當(dāng)時張將軍怕她一個女兒家喝不了烈酒,就特意把她在餞別宴上喝的換成了茶。
“可惡——”那人怪叫了聲,正準(zhǔn)備爬起來,言一便一腳把他從棧道上踹了下去,她可沒工夫在這麼要緊的時候還和這人在這裡拉拉扯扯——別以爲(wèi)她不知道這個姓薛的叭叭了那麼多話出來,不就是爲(wèi)了引起她的好奇心,從而拖延時間。
既然如此,言一便不帶一絲猶豫地踹了人,反正他們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擾亂蠻人,那她又何必關(guān)注那麼多啊,況且,這冷不丁地從空中落下一個人,到底會比鞭炮之類的東西更讓人覺得害怕吧,言一想到。
果然,這人剛落下去,言一就聽見底下的蠻人嚷了起來,她頓了頓,又從藤蔓的縫隙裡把自己帶著的那些鞭炮點燃,一股腦兒地扔了下去,才往回走。
她要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還活著。
越往回走,言一就看見道上撒了不少的血,等到她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纔看見幾個人躺在路上,血流了滿地,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賈六聽見了腳步聲,用僅存的一隻眼睛,向上看了一眼,他本以爲(wèi)是薛道砍了言一之後折了回來,準(zhǔn)備給他們這些人最後一擊了,結(jié)果卻看見了言一站在不遠(yuǎn)處,
他掙扎著坐了起來,“薛道他……竟然、叛變了?!彼嬷壬系膫冢鎺纯?,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大家都還活著,薛道見我們失去了行動能力,就把我們?nèi)釉谶@兒了。”
“……那你怎麼還可以說話?”言一冷冷地看了他幾眼,纔開口道,看來這裡面背叛的人不止一個啊,
“還有,他們真的還活著?”
“我、我……顏小子你難道不信我嗎?”賈六苦笑了聲,
“我走在後面看見了薛道對小楊下手,又感覺到了自己體力不濟,便裝作昏迷,騙過了他……嘶——”大概是腿上的傷口太痛了,賈六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但是他還是在我腿上刺了一刀……小顏啊,我怕是快不行了。”
賈六使勁捂著自己腿上的傷口,但也止不住血的流失,就這幾句話的功夫,賈六的臉色就已經(jīng)灰白了起來,看起來確實是奄奄一息的樣子。
言一觀察了片刻,見賈六的臉色和傷勢不像是作假,便快步走了上去,“我這裡有止血的藥。”
言一側(cè)身在包裹裡翻找到,“先把血止住再說吧——你?!”
言一看了眼插在左腿上的匕首,詫異道,要不是她這一側(cè)身,那麼這匕首勢必會把她的腹部捅穿。
“顏小哥,對不住了——”賈六的臉色迅速衰敗了下去,但手上的勁兒一直沒撤,“誰叫你們誤了軍師的計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