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顧疏白正在用餐，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還不止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他心生幾分疑惑，擡頭看向對面的人兒。
“沒……”
他吃飯素喜安靜，季子默知道這一點，所以坐下來也就低頭悶聲吃飯，乖巧的不發出一點兒聲響，但這麼安靜了一會兒，她有點坐不住了，她不是個非常喜靜的人，又著實是還有話想要和他說，不馬上說完，心裡總是不對勁。
現在這會兒不好開口打擾他，她就只好一直盯著他看，想著，等他吃完飯，能第一時間和他說上話，哪知會被他逮個正著，對上他視線那一秒，趕緊的低垂下頭，猛往嘴裡面扒了幾口飯。
“到底怎麼了？”如她瞭解他般，他亦是瞭解她的，原本可能沒什麼，這麼一個低頭扒飯的動作做出來，絕然是有些什麼的，欲蓋彌彰的意味很濃。
“我……”季子默支支吾吾。
“說。”顧疏白放下手中的碗筷，盯著她看。
“其實真的沒什麼事，我，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季子默眨巴兩下大眼，可憐兮兮的道：“可是你吃飯的時候又不喜歡說話，我就只好盯著你看，想等你吃完飯，和你說話。”
“……”
以爲她是會有什麼事情，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因想和他說話，堅硬的心就因她這麼一句話完全軟了。
“過來。”
“嗯？”
“來我這裡。”
“怎麼了？你不吃了嗎？”季子默雖有疑問，卻還是乖乖的站起身子朝著顧疏白走去，她們原本是相對而坐的，繞過桌子，她便站到了他的面前。
“坐。”他拍了拍他大腿。
“啊！”季子默驚。
“讓你坐。”顧疏白顯得十分沒有耐心，他不再等季子默的回答，長手一伸，就直接將季子默給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你幹嘛？還在吃飯呢！”季子默不好意思了，坐在顧疏白腿上動來動去，想要離開。
“就這麼吃。”
顧疏白重新拿起筷子，他夾了一筷子小炒黃牛肉放進碗裡，動作優雅矜貴，語氣自然，絲毫不因季子默坐在他的腿上而有什麼樣的起伏“不是要和我說話？要說什麼？說吧。”
“你放我下來，我坐著和你說。”這麼和他說，怎麼好意思，季子默繼續掙扎。
“別動。”男人的聲音裡面終於有了一點兒的波瀾，他喊著她別動，聲音暗啞低沉，帶著幾分忍耐。
“哦。”感覺到他的不同，季子默也就不敢再亂動，乖順的窩在他的懷裡，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空氣裡面，只有碗盞筷子相碰撞的聲音。
“顧教授……你知道了我離開你的原因嗎？”
過了一會兒，季子默緩緩開口，這時候她已經適應了坐在顧疏白的腿上，她甚至是緩緩的挪動了一下身子，調整了一個更爲舒服的坐法。
“嗯？”顧疏白聽到季子默的還，夾菜的動作微頓。
“顧教授，對不起。”
季子默以爲他是該知道的，梅子不是說他將小鹿給折騰瘋了，送進來精神病院，另外剛剛在房間裡面的時候，她與他說話時，也有說到六年前的離開，小鹿的原因，他並沒有什麼驚訝，情緒的起伏。
她認爲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的一聲“嗯？”她倒是有點分不清是上揚的語音裡面帶著疑問，還是低沉的語音給的是肯定？
總歸，一句對不起要說。
“傻瓜。”顧疏白聽到季子默這話，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將她人更緊的按在自己的懷裡面。
“那裡傻了？”他的溫柔讓她很是享受，她窩在他的懷裡面，笑著，又不滿著，她給他道歉，那裡有什麼傻的！
“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要說，也該是我，是我沒做好一個好老公，讓你對我缺乏信任。”
“那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太不信任你了。”
“確實，以爲你老公是不挑的？你同學那樣的女人也能落入我眼裡？”顧疏白張嘴狠咬季子默的鼻尖一下。
“那她手裡有照片嘛！”
“還說不傻？合成的照片都看不出。”
“唔……”季子默被顧疏白堵的沒有話說了，她惱怒的捶了顧疏白的胸膛兩下。
“還吃不吃？”顧疏白用勺子挖了一口飯，弄了一點兒菜送到季子默嘴邊，問她還吃不吃東西。
“不吃了。”季子默抿緊嘴巴，搖頭。
“剛剛不是說餓了，這才吃了幾口飯？”顧疏白往對面剛剛她坐的位置掃一眼，見那碗裡面還剩著大半碗的米飯，皺了眉頭“再吃一點兒。”要讓季子默繼續的吃東西。
“我吃飽了。”季子默扭頭躲避。
“再吃一點兒。”顧疏白耐心的哄著：“來，乖一點兒，再吃幾口，老公餵你好不好。”
“……”季子默拒絕不了顧疏白這般的哄小孩子的語氣，只好張開嘴巴，將他送到面前的吃的吃掉。
“我真的不吃了。”哪想，吃完了一口，他又送過來一口。
“再吃一點。”
他的眼神，語氣都太令人沒有抵抗能力了，季子默搖著搖著頭就搖不下去了，只好張嘴把再送到嘴邊的吃掉，怕他再送過來，她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她邊咀嚼嘴裡的食物邊開口：“顧教授，我聽說小鹿瘋了，還有她的家人也都不在魔都了……”
“嗯。”見她還沒有吃完，顧疏白自己吃了一口，不像季子默那般的，狼吞虎嚥的模樣，細嚼慢嚥，就算是邊吃邊說話，都顯得優雅矜貴，風度十足。
“都是你做的嗎？”重點要問的是在這裡。
“嗯。”男人依舊點頭，趁著女孩兒張嘴的空蕩，送了一勺飯進她的嘴巴里面。
“唔……”季子默正要說話，嘴巴里面被塞進食物，她差點腔到，狠狠瞪顧疏白一眼，艱難的咀嚼嘴中的食物，眼見著男人又要送過來吃的，她趕緊擡手捂住嘴巴，哀嚎道：“不吃了不吃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以後每一頓至少要吃兩碗米飯。”男人見她確是吃不下的模樣，沒再逼迫她，但給了一個要求，要求她以後每頓要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