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晚上之後,文安安就把自家二哥給她的原石交給了文氏,美其名元自己用不到。
但是楚凡送給她的那幾顆打磨過的藍寶石,文安安思考了很久,最終既沒有交給文氏,也沒有還給楚凡。
並不是她不想還,只不過以她對楚凡的瞭解,即使將東西還回去,楚凡也會變著法的給她送回來。
那幾顆寶石,真的成了文安安心中的石頭。
因爲她不知道這件事應該如何與家人交代。畢竟若是打首飾的話,肯定要在自家孃親那裡過過賬,就算是她自己去打,那戴在身上的時候,家裡人肯定也能夠看出來。
虧她還心神不寧了好些日子,總想著要如何向家裡人交代。直到很久以後,文安安才發(fā)現,她根本就是蠢的逆天。
楚凡拿著東西去打磨,文安昊阿大不知道就算了,家裡的長輩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那些東西不就成了偷了嗎。並且以楚凡的人品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
不過現在的文安安顯然沒有想通這方面,無奈之下只好將這件事情先放一放。然後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繡荷包的上面去。
說實話,文安安其實真的不想去繡。
雖說現在她的女工水平提高了不少,但真要說在上面繡些魚鳥花草的話,即使不會像以前那般慘不忍睹,卻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而且她也真的不想給自己和楚凡丟人。
畢竟,這種東西在自己家裡丟丟人也就罷了,若還要明目張膽的到外面去丟人,豈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
但鑑於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原則,況且她拿的還是那麼貴重的東西,文安安只好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了。
這一次,文安安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雖然楚凡說過不需要繡些什麼在上面,但她不能真那樣做,要不然兩她都有狠狠地罵一句自己不厚道了。
因此。這幾日只要一有空,文安安就埋頭在製作荷包上面。
文安安這種突然的勤奮,倒是讓文氏感覺有些不適應,有時候甚至以爲自家閨女腦子出了什麼毛病。
這天,文安安正在家裡和她的荷葉大眼對小眼,院子裡突然就響起了周鈺瀅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得文安安又被自己手中的針紮了一下。瞬間的功夫,一滴圓滾滾的血珠就從指間冒了出來。
將手指放入口中,鐵鏽的味道頓時縈繞在脣舌之間。
周鈺瀅一進來就看到文安安含著手指忿然的盯著剛進來的自己,她倒是滿不在意的走了進來,甚至還調侃起文安安:“我說安安吶。你今年也有八歲了吧。怎麼還跟個嬰兒似的吃手指。要是餓了讓妍兒給你做兩樣好吃的打打牙祭?”
看著周鈺瀅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對面,文安安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她以前怎麼會覺得這廝有家教守規(guī)矩呢。
瞧瞧瞧瞧,這大大咧咧的樣子,就差沒撩開裙襬大馬金刀的擺出架勢了。
“今天怎麼想起來我家了”。文安安也懶得與她可以,只低頭繼續(xù)與那片荷葉鬥爭。
“嘖嘖嘖,看你這話說的,沒事情就不能來你們家,這話說的也太見外了吧”
姑娘,我覺得你還是見外些好,要不然每次比我這個主家還主家,真的讓人有些受不了。
顯然,文安安的心聲沒有傳達給周鈺瀅。
“說吧。你又闖什麼話了,或是又有什麼事情讓我?guī)兔?”
文安安都不知道爲什麼初次見到周鈺瀅的時候,會覺得她爽利又聰明。
爽利卻是沒有看錯,但聰明嗎。呵呵呵,真的不好說。這姑娘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
虧得初次見面的時候。她還與殷嫚琪那朵小百花對戰(zhàn)了好幾個回合,文安安現在想想都不明白,依她那個智商是怎麼辦到的。
與周鈺瀅相處的時間越久,文安安就覺得自己當初的第一印象實在是太侮辱自己的眼睛了,真恨不得將之扣下來當泡踩。
看著文安安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周鈺瀅鄙視的撇撇嘴。
“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用啊?”
如果不是怕傷對方的心,文安安現在真想回答個‘對’字。
這不是她鄙視這位周姑娘的智商,有個周炳仁那樣精明的爹,還有個將幾個妾室製得服服帖帖的彪悍娘,文安安本以爲周鈺瀅的智商雖不能達到她爹孃的水平,但好歹也應該差不到那裡去。
但是她再一次刷新的文安安對於她的底線,這妮子不僅僅性格大大咧咧,連做事情也是大大咧咧,平時只顧著自己痛快了,其他什麼都不管,每每都得闖出婿來。
於是周鈺瀅的閨蜜團,也就是文安安、妍兒和蘇靜婉很不幸的成爲了她的狗頭軍師,外加幫兇。
周鈺瀅當看到文安安一副‘打死你我都不信’的表情時,撅起小嘴很是不服氣的道:“我哪有像你說的沒用”
……
送給周鈺瀅一個大大的白眼後,文安安就又開始與她的荷包繼續(xù)奮鬥。
“你不是不喜歡刺繡麼,怎麼想起來繡荷包了”見文安安不再搭理自己,周鈺瀅只好放下剛纔的話題,將注意力轉移到荷包上面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文安安的臉不知所以蹭得一下就紅了起來。
用眼角瞄瞄周鈺瀅,幸好她的注意力都在荷包上,要不然單是被她發(fā)現自己這副模樣,等會就少不了一頓‘嚴刑拷打’。
“沒事,就是做著玩玩”
周鈺瀅雖然知道文安安不喜歡女工,但平時見她偶爾也會做上幾個,因此文安安這樣回答以後,她也就沒有太在意。
看了兩眼文安安手中的荷包,周鈺瀅頓時覺得沒有多少意思。對於女工她也是不怎麼喜愛,若是讓她去縫縫繡繡的,還不如讓她多看幾本賬本呢。
周鈺瀅坐回剛纔的凳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文安安說這話。
兩人聊得真開心的時候,蘇靜雅和妍兒從外面走了進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用叫大家就都湊到一塊去了”
蘇靜雅見周鈺瀅滿臉的點心渣滓,笑著掏出帕子遞給她:“在外面的時候看著是個大家閨秀,怎麼一到這裡就變了個樣似地”
周鈺瀅被蘇靜雅打趣也不著惱,接過她手中的帕子在半空中抖了抖:“在外面的時候看著挺潑辣的,可誰能想到這位姐姐居然即細心又體貼呢”
這兩位相互打趣可不是一天兩天,文安安都已經習慣了。
不去管她們兩人之間的鬥嘴,文安安看向妍兒問道:“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聽到文安安的問話,蘇靜雅停下話頭向她解釋起來:“這兩天祖父治好一個病人,人家作爲感謝,就送給我們家好幾筐的梨,你也知道我們家人少,這不就給你們帶了一孝嚐鮮”
“剛纔我已經給夫人送過去幾個了,這些是來給小姐的。小姐,蘇小姐帶來的梨子可是又大又甜,那味道,嘖嘖”,一邊說,妍兒還一邊砸吧了兩下嘴。
“你又偷吃了吧?”
“周小姐這樣說就不對了,怎麼能叫偷吃,我那叫,呃,正大光明的吃”
“切”
鄙夷的哼了一聲,周鈺瀅也不再與妍兒打嘴仗,起身就從盤子裡拿了兩個梨,並將其中一個扔給了文安安。
“趕緊吃,要不然又讓妍兒這饞嘴丫頭給吃光了”
周鈺瀅這話倒是沒有錯,可能是以前曾經餓過了頭,妍兒對於吃食方面,特別的,額,特別執(zhí)著?反正只要是有好吃的地方,就能看見她的身影。
有時候她們聚在一起吃點心聊天,若是一不留神,她就能把都東西全掃蕩進自己的肚子裡,最後留給她們的只能是連渣滓都不剩的盤子。
久而久之的,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對於各自的吃食都會看守起來。若是外人看見的話,多少會覺得她們有些小氣,可在她們眼中,倒不失爲一種‘搶食’的樂趣
文安安接過周鈺瀅扔過來的梨,捧起來大咬一口。
還真如妍兒所說,這梨即脆又多多汁,一口下去,涼涼的梨汁都能甜如人的心坎裡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們四個就將梨全部解決完畢,而且每個人都還是一副些意猶未盡的模樣。
“咦?”
周鈺瀅的一聲輕叫,將她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剛將看過去,就見周鈺瀅側著身子靠向蘇靜婉,險些要趴到她的身上。
文安安順著周鈺瀅的目光,看向蘇靜雅:“怎麼了?”
聽到文安安的問話,周鈺瀅饒有興味的向文安安解釋:“看看看看,咱們的蘇姐姐扎耳洞了”
女孩扎耳洞倒不算是多大的事情,但因爲平時蘇靜雅在醫(yī)館裡幫忙,一般都是以男裝示人,所以若是打耳洞,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她是個女子。
雖說周邊的鄰居都知道蘇靜婉是女孩子,但畢竟該遮掩的還是應該這樣一下,要不然對於女子的名聲還是有些影響。
可今天怎麼回事,咋想起來打耳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