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煩意亂的時候，電話鈴響，他低頭看到是戴香芝，勉強讓聲音顯得平靜一些，“怎麼了？”
“你今晚來嗎？”
洛君年眼中的寒意盡褪，浮起一絲笑來，“我馬上就回去，這邊忙差不多了。”
“說起來，”戴香芝嘆了口氣，那邊似乎響起了沈語然的聲音，“你也很久沒回來了，是時候搬回來住了。”
洛君年臉上的笑容一頓，微微皺眉，“再過段時間吧。”
“怎麼了？”
“最近公司有些大事，等我忙完，好嗎？”
“嗯，好，”戴香芝笑了笑，催促道，“快回來吧，和我鬧一天了。”
“呵呵，好。”
掛了電話，洛君年微微吸了口氣，心情好了一些。
月光逐漸黯淡，夜色一點點退散下去，晨曦的光亮一絲一毫地攀爬上來，終於，天亮了。
*****
“還有五分鐘開盤了。”
開盤當天，上午九點二十五分，天域資料室內。
李然盯著電腦裡的大盤走勢，緊張道，“可惜他不能出來，否則咱們一定要大大慶祝一下！”
“還沒完事兒呢，先別高興太早，”霍寧義走到默身旁，彎腰說道，“昨天我已經威脅過審計處的人了，我爸那邊他哪個都不敢得罪，等真的並股成功，他不會爲難你的。”
“所以……”默深吸口氣，緊緊盯住了電腦屏幕，“就要開始了。”
一旁的監控錄像裡，浮現了江蔓的身影，她抱著筆記本坐在了陽臺上。
默看了她一眼，心裡安定了一些，盯著指針一分一秒的走動軌跡，直到分針緩緩指向六的剎那，猛地屏住呼吸！
寬大的屏幕裡，一條紅線驀然竄了兩倍的高度，默緊張得手都有點抖，衆人一句話都不敢說，看著他一點一點輸入了個人的賬號和密碼，在按下確定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臟都狠狠顫了一下。
“現在的股價是……23.986……”霍寧義深吸口氣，趕緊拿出
手機點開計算器，李然也跟著拿出來，兩人趕忙對著屏幕算了起來，“我記得發行了60億支股票……所以現在我們賬上的錢……”
“734億，”陸行遠眸光一亮，猛地握住拳頭，“沒有錯，百分之五十一，沒有錯，並股成功了！”
李然纔剛剛把計算器按完，看著上面顯示的數字愣了半天，嗷地一聲，大叫著撲住陸行遠哈哈大笑起來，“我擦，你丫特麼的是人腦子嗎！哈哈哈！不愧是狀元，牛逼呀你！”
陸行遠也笑著抱住他，低頭看了看呆愣的默，又看看屏幕裡的江蔓，忍不住伸手按住默的肩膀，慢慢握緊了，“恭喜你。”
默目光復雜地看了他好半天，終於擡起手把某人的爪子拍開，咬著嘴巴哼了一聲，眼睛卻帶著笑意輕輕瞇了起來。
他呆了好一會兒，眨眨眼，不由地就朝那顯示屏走近了一步，李然看到他這反應忽然挑挑眉，若有所思地嘿了一聲，剛要開口調笑他，耳邊卻忽然響起手機鈴聲來。
默怔忪的心思被那鈴聲驀地衝散，恍然回過神，回頭看到霍寧義瞇著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似是哼笑一聲，接通了電話。
“喂，”他開了免提，看著衆人比了個噓的手勢，“哥，找我有事兒呀？”
“找你有事兒？”那邊似是連僞裝都不屑了似的，聲音都冷了下來，“你賬戶裡一分錢都沒有了，難道不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哦，那個呀，”霍寧義好聲好氣地解釋，“我忘了和你說啦，起軒的老總上週跟我要股份，他開的價格實在吸引人，我就把股份都賣給他啦。”
分明聽到對方驀然沉重的呼吸，霍寧義驚訝似的急忙說，“對不起啊哥，我尋思你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東西了，所以看這差價挺賺的，就給賣了，你可千萬別生氣呀！”
那邊仍是不說話，他笑瞇瞇道，“哥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老三，”那邊終於出了聲，卻是帶著意味不明的笑，“看來，你真的是長大了。”
“哎？”
“越來
越有主意了，”那邊緩緩說著，讓人完全聽不出喜怒來，“看來是不需要哥哥再爲你操心什麼了。”
“怎麼這麼說呢，”霍寧義擡手一點點摩挲著鎖骨中央的位置，笑道，“我的一切，不都是哥哥你‘給’的，我心裡可是相當感謝你呢。”
“感謝我，所以把我經營了十多年的股份一朝就賣給一個外人？”那邊感嘆一聲，“原來老三你就是這麼報答哥哥的。”
他低低一笑，悠悠說道，“我沒想那麼多嘛。”
“是沒想那麼多，還是想太多了？”沒等霍寧義回答，又微微笑道，“今晚回家吃飯吧，和哥哥分享一下，賣掉整個公司控股權的感想，怎麼樣？”
“哎，哥你別生氣了嘛，我下次一定不會這麼自作主張啦，對不起嘛。”
“下次啊……”電話裡淡淡說著，又笑道，“那晚上見吧。”
“嗯嗯，晚上見啦！”
等掛了電話，衆人屏息了半天總算鬆了口氣，李然擔心道，“你哥不會對你做什麼吧？”
“說不定哦，”霍寧義半開玩笑似的聳聳肩，“你們可要好好瞅瞅我，說不定最後一眼了。”
“胡說八道什麼？”陸行遠皺眉瞪他一眼，“要不我晚上陪你去。”
“可別，要真有什麼事兒，你家裡還等著你呢，我可擔不起這責任，”霍寧義拍拍手站起身，笑道，“早晚都要有個開始，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有我在，你死不了，”默也跟著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我這麼多保鏢，保護你一個足夠了。”
“喲，默少還會擔心我呢？”
默板著臉跟他講道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你幫我，我保你完好無損地活著，兩清了。”
“嘖嘖，說句好聽的話這麼難，江蔓怎麼忍得了你哦。”
霍寧義長吁短嘆，默懶得理他，倒是下意識又看了眼屏幕裡的江蔓，不由地笑了一笑，冰山臉頓時柔和下來，“不跟你們說了，我該走了。”
“去陳叔那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