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tuán)漆黑之中,蘭斯洛特看不清楚對方是甚麼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個甚麼來頭,又往哪兒遞招,但他眼不視物,卻行止如常,飛起一腳,徑朝對方身上踢去。
方纔蘭斯洛特甫下來時,對方潛藏在左,竟連他事先也未曾感知底下有人,可見不凡,是位高手,不過此刻對方一動,氣機(jī)外泄,自是被他所察,進(jìn)而出手反擊。
不想蘭斯洛特這一腿踢去卻落了個空,自他腿旁又有攻勢往自家門面襲來,遂知此間幽暗也無礙於對方動作,其人與自家是一般模樣。
蘭某人當(dāng)即腳下稍錯,側(cè)過身來,已讓來擊,而踢出的那一腳並未收回,只把小腿曲起,藉著側(cè)轉(zhuǎn)之勢,膝頭朝那人撞去。
那人本自欺近蘭某人身前,倏覺難能得手,便即果斷撤招,轉(zhuǎn)而抵擋蘭斯洛特的膝撞,更是借力就往外躍開。
豈料蘭斯洛特前招既著,後招迭至,那曲起的小腿驟然彈出,頓化作長鞭勁抽,那人顯然避之未及,驚呼一聲,蘭斯洛特足尖已是擦中其身,同時“哧啦”一聲裂帛音響,那人身上衣衫已爲(wèi)蘭某人足尖猛力劃破。
蘭斯洛特聽得清楚,那驚呼之聲音頻高銳,且音色清脆乾淨(jìng),顯非宮內(nèi)侍宦,對方分明就是個女人,還是個年輕的女人。而那驚呼聲聽來又不似十幾歲的少女一般嬌糯,定然是個年齡在二三十歲的女青年。
當(dāng)然了,這裡頭黑糊糊的,看不見又摸不著,姑且猜之罷了,沒準(zhǔn)這就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在那兒裝嫩呢。
且說蘭斯洛特一記腿鞭甩過,他不待鞭落,便即順勢輕躍旋身,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兒,至一腳落地,另一腳已經(jīng)回身反踢出去。
那人只能再躲,而蘭某人卻是得勢不饒人,一腿落下,轉(zhuǎn)身就把另一腿飛起,身作陀螺旋舞,腿似狂風(fēng)捲掃殘樓,絲毫不給對方以喘息的機(jī)會。
那人眨眼退至牆邊,背已抵壁,卻是退無可退,只覺面前一道罡氣橫撲而來,情急中,她往下一蹲,矮下身去,避開那一腿,繼而往腳上一抹,自靴中起出一道寒霜,再是彈躍而出,合身往前撲來。
蘭斯洛特一腿過去,堪堪觸壁,即知那女人蹲下身了身去,他本待變招下踩,踩她一個呱呱叫。不料那女人竟?fàn)柍藱C(jī)自下頭朝著他的大腿根部撲來,更兼一抹寒氣襲至,無疑是用上了利刃。
蘭某人霎時面色大變,他老人家的腿根部是什麼地兒?可不就是小蘭弟弟棲身之所麼,暗罵一聲,道這惡婆娘好狠的心,憑般歹毒,竟是想把老爺我留在王宮裡頭當(dāng)內(nèi)侍麼?!
щшш ttκǎ n co 他立時舍了變招,腿上去勢不變,仍舊踢在了牆壁上面,藉此一踢之力,猛地拔起身形,後掠開去,險險躲過了去勢之危。
凌空翻了幾個筋斗,蘭斯洛特落下身來,後退幾步,拉開了雙方的距離,他伸手摸了摸褲襠,只覺褲子正中間被劃破了一道小口子,涼颼颼的,頓時把蘭大老爺氣惱得滿頭長髮沖天亂舞,有若怒焰熊熊。
那女人挽回了局勢,豈有罷休之理,當(dāng)下?lián)尩孟仁郑瑥街本屯m斯洛特所在竄來,其手持利刃,將之往蘭某人身上捅去。
兄弟,讓你受驚了,莫怕,爲(wèi)兄這便與你出頭!蘭斯洛特心下里稍加安慰,隨即他大聲斥罵道:“好個惡婆娘!但敢欺我老二!某家與你拼了!”
咦?!
對面那女人聽得蘭斯洛特的說話聲,似是有些兒驚訝,但旋即便猶若早有所料一般發(fā)出一聲冷笑,手上的利刃去勢再快一分,剎那殺至。
蘭斯洛特言落,登時屈指往身前空處彈去,恰在那道寒氣前頭寸許之地,倘若那利刃依舊刺來,那麼下一瞬間就會被他一指彈開。
那女人也是了得,感覺刃前有異,她手上攻勢半點不緩,只把手腕一轉(zhuǎn),將本是豎擺的刃身平放,鋒處相對,若然蘭斯洛特真兒個一指弾在上頭,那麼立馬便要把指頭給切下來。
指端未觸刃鋒,蘭斯洛特已有所覺,皮膚有點兒刺痛,他把手頓時回撤少許,繼而伸出二指,變彈爲(wèi)夾,只等那女人把鋒刃送進(jìn)指尖。
二人皆目不能事物,這一下小巧變招可謂隱蔽之極,對面那女人只道是蘭斯洛特爲(wèi)她利刃所逼,不得不撤手後撤,她怎能負(fù)此良機(jī),其速不減,仍自把寒鋒相送。
不曾想前遞寸許,便覺刃身一緊,再難刺出,恍若被金鐵鑄實,她頓時心下一驚,情知中計。但她卻也早有後手準(zhǔn)備,是以雖驚不亂,當(dāng)即以另一隻手往腰間一抹,時已持拿一物,倏爾將之橫甩而出。
蘭斯洛特夾住了那女人刺來的利刃,但覺冷意不過盈尺,乃是一柄匕首,旋即他另一手起掌朝其人拍出,只是掌到中途,身畔有異,勁氣凌厲之餘,並不似鋒刃那般犀利,他登把鐵掌化作鋼鉤,翻腕向外一拿,擒住了一物,卻爾是一根軟鞭。
鞭子也被抓住,那女人猛地往回一抽,依舊無法將鞭子奪回,蘭斯洛特生爲(wèi)男子,天生氣力本已勝過了她,即使她精修武藝,膂力遠(yuǎn)超常人,但蘭斯洛特更是神力無匹,與蘭某人角力是非明智之選。
她當(dāng)即手上一鬆,兩邊同時撒放開來,而後一拳一爪,拳往蘭斯洛特胸膛搗去,爪向蘭某人面龐撓來。
蘭斯洛特手上一輕,哪還不知對方撒手棄了武器,另發(fā)攻襲,他亦是把手鬆開,任由軟鞭匕首脫落,再而雙臂內(nèi)曲,一上一下朝著中間一合,分別抓住了對方那攻向自家門面胸膛的兩手手腕。
那女人只感到腕部箍得生疼,連掙了幾下皆不得脫解,不由氣急,她一咬銀牙,當(dāng)即擡起一腳踢蹬蘭斯洛特肚腹部位。
蘭斯洛特遂也屈膝擡腿,“啪”的一聲,將之格擋住,又覺對方稍一回撤,即甩腿鞭來,他腿腳只是輕移向外,登又將之?dāng)r下。
不過那女人發(fā)一聲嬌喝,腿腳忽然上舉,其時一足支地,另一足穿過二人四臂環(huán)圍之間,一字高高踢起,足跟往蘭斯洛特面門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