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慚的是你吧。”帕拉斯毫不客氣地道。
蘭斯洛特聞言,笑容不由一僵,面露尷尬之色,支吾了兩下,強項道:“你懂甚麼?!上天有好生之德,某家這是放他一馬,給那傢伙一個洗心革面、改過向善、重新做人的機會。”
帕拉斯道:“可惜那卻是個吃人的魔鬼,獨眼狼派手下四處擄掠那雲(yún)英未嫁的姑娘,便是送給那魔鬼的血食祭品。”稍一頓聲,又道:“你想讓吃人的魔鬼重新做人,你的腦袋該不會真被驢給踢了吧?!”
蘭斯洛特惱道:“你倒是沒被驢給踢了,那方纔怎的不見你出來幫某家降妖除魔?!以爲某家不知道麼,你還不是想等著某家與之兩敗俱傷,好漁翁得利,撿他娘一個大大的便宜,結果反而眼睜睜的任那玩意兒逃走了去!”
帕拉斯不著橫跡地把目光從蘭某人臉上轉(zhuǎn)開,道:“我正追殺那魔鬼,是你跑出來橫插一腿的。要不是你的出現(xiàn),搗亂,那魔鬼早已是我劍下亡魂。”
“哦?!是這樣嗎?!”蘭斯洛特“哼哼”一聲,道:“那你爲何不敢看某家,若非心裡有愧,怎地要把你的目光躲開?”
帕拉斯眼中精光一閃,回眸將那利劍也似的目光刺在蘭某人臉上,道:“我何愧之有?!”
蘭斯洛特可絲毫不怵,與她對視了一會兒,輕笑道:“你放跑了那魔鬼,其若再是害人,可不就變相等於是你害的了嗎?今後有多少冤孽可都得要算在你的頭上!”
帕拉斯冷冷道:“是你本事不濟,不頂用,無能之極,方纔放跑了那魔鬼,若再有人受害,那便應是你的冤孽,該負全責。”
“喂、喂、喂!你這麼說某家可就不依了!”蘭斯洛特叫道:“那吃人的玩意兒雖然沒有你據(jù)說的比某家和赫羅維克、布雷克三人加在一塊兒還要厲害,但某家承認單靠某家自個兒要拿下那鬼玩意兒也確實是有些兒難度。”
“只是你方纔便就在一旁瞧著,怎的又不出來搭把手?咱倆若是聯(lián)手的話,哪裡還能叫那鬼玩意兒逃跑了去?說到底你還不是私心作祟!”
“所以,就算某家有責任,那也只佔了一小半,剩下的泰半責任可都要算在你姑奶奶的頭上!”說著,提到血食、吃人,蘭某人眉頭一皺,似想到了甚麼,不由略是凝思。
帕拉斯也不想與蘭斯洛特扯個沒完沒了,沒得正中這廝下懷,叫他拖延了時間去,她道:“廢話少說,快把兩樣寶物的隱秘道來。”
蘭斯洛特回過神來,道:“莫急、莫急,在此之前某家還有一事需得確認。”
“怎生如此婆媽?!”帕拉斯語帶不滿道:“你這是又想到甚麼壞主意了?”頓了頓,又道:“勸你莫要動歪心思的好。”
“哪裡能呢?!”蘭斯洛特道:“姑奶奶你這麼犀利的一把寶劍架在某家的脖子上,別說動歪心思了,某家現(xiàn)在可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說著,不待帕拉斯再出聲,蘭斯洛特便喊道:“來人吶!”連喊數(shù)聲,始得迴應,就見著那名相貌普通的匪徒屁顛屁顛地跑將過來,哈腰作揖道:“大人有何吩咐?”
帕拉斯見此,不宜再談寶物之密,也就暫觀這廝欲耍甚麼花樣。
只見得蘭斯洛特虎目一瞪,劈頭蓋臉便就把之一頓臭罵,道:“你奶奶的龜孫子!怎麼叫那麼多聲才答應?是見某家脖子上被人架了傢伙事兒,你他孃的就以爲某家治不了你了,就可以不把某家當回事兒了嗎?別忘了那‘腐骨蝕心丹’的解藥可還在某家手裡,你反不了天去!”
那相貌普通的匪徒聽得一嚇,趕忙雙膝一跪,納頭來拜,連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蘭斯洛特“哼”了一聲,命令其道:“你,去把你那賊頭鼠腦的兄弟弄過來。”
那相貌普通的匪徒遲疑,道:“可……可是那小子已經(jīng)翹了辮子,去地獄報道了!”
“你大爺?shù)模 碧m斯洛特氣,又再罵道:“某家難道沒長眼,不知道麼?!就是讓你去把他的屍體搬過來,否則難道還要讓某家與這位姑奶奶親自過去嗎?!”
那相貌普通的匪徒忙不迭應諾,起身小跑,至不遠處那賊頭鼠腦的匪徒伏屍的地方,繼而連拉帶拽地將之拖了回來。
那相貌普通的匪徒放下了那賊頭鼠腦的匪徒的屍體,自退在一旁。蘭斯洛特脖子上架著寶劍,上身不敢稍動,於是一伸手,可惜夠之不著。
蘭某人登時對那相貌普通的匪徒罵道:“你他娘是存心的吧!放那麼老遠是見某家行動不便,想看某家笑話麼?!”
那相貌普通的匪徒急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略是一頓聲,又道:“小人這就給大人您弄過去。”說著,拽住那屍體便欲往蘭斯洛特身邊拖動。
蘭斯洛特即一擺手,道:“免了,放那兒就行了。”那相貌普通的匪徒這才放下屍體,束手而立。
帕拉斯問道:“你究竟想作甚?”
蘭斯洛特笑道:“沒甚麼,只是想見識見識那勞什子魔鬼是怎生一個吃人法兒罷了。”他便又對那名相貌普通的匪徒道:“你瞧瞧他身上有甚麼致命傷痕。”
那名相貌普通的匪徒於是蹲下身去,掀開那賊頭鼠腦的匪徒的屍體的衣物瞧看,便聽其道:“大人,這小子身上有幾道爪痕。”
這爪痕蘭斯洛特知道,是方纔他用這屍體砸擋那魔鬼,爲其掃開時所留下。但其時這名賊頭鼠腦的匪徒早已死去,遂並非致命之傷。
蘭某人道:“那爪傷某家曉得,你再找其它。”那相貌普通的匪徒不敢有所異議,當下將那屍體扒了個精光。
蘭斯洛特偷眼一瞥身旁的帕拉斯,只見她面不改色,定眼觀瞧那相貌普通的匪徒做活兒,眸中神光淡然如水,絲毫波瀾不驚,不由暗道這小娘兒們也真是絕了,完全不曉得“羞澀”爲何物啊!
那相貌普通的匪徒把屍體勘查了一遍,連其下陰·部位亦也翻了翻,終於在其脖子上有所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