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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慌亂

“打電話,對,120,120.”白璃趴在地上,顫抖著手指在手機上艱難的移動著,當掛斷電話以後,白璃才發現自己手心裡已經滿滿的都是汗。

看著躺在地上無論她怎麼喊都沒有動靜的白梅,白璃心裡止不住的發慌,明明她離開時白梅還好好的,爲什麼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出事了呢?

都怪她都怪她,白璃擡起手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個巴掌,要不是她下午離開,她母親也不會心臟病復發,沒有人知道。

眼淚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流,白璃不敢亂動白梅,只得用手緊緊地抓著白梅,心裡不斷祈禱,整個人坐在地板上發抖。

“對不起,因爲送來的太晚了,病人已經沒救了。”醫生拆下口罩,看著白璃搖搖頭,“病人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呼吸。”

一句話,打斷了白璃所有的妄想,身子緊緊地靠著牆壁,在聽完這句話的時候,順著牆壁滑了下來。

沒救了。

對不起。

已經沒了呼吸。

每一句話都狠狠地撞在白璃心上,是她是她,一切都是因爲她,是她害了白梅,是她的任性才導致白梅沒了性命。

兩隻手緊緊地捂著已經淚流滿面的臉,她的媽媽,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因爲她的緣故也離開了。

先是她曾經那麼期待過的孩子,再是她的母親。

白璃心裡最後的防線一點點的潰爛,是她不顧母親的意願要參軍的,是她要和宗政逸梟在一起的,是她讓韓夫人發現了母親的存在的,是她,是她,每一件事都是因爲她的參與,最後才葬送了母親的生命。

“媽。”白璃的聲音哽咽,透過手掌,含糊不清的聲音委屈的響了起來,“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生氣了,所以纔不要我了的,媽,你回來好不好,我保證聽你的話,不再惹你生氣,媽。”

最後一個字從嗓子裡吼了出來,白璃眼前一黑,徹底沒了知覺。

等她再醒來,外面天已經大亮了,金色的陽光灑滿整個房間,白璃手背搭在眼睛上,半瞇著的眼睛裡夾雜著一絲迷茫。

昨晚的記憶一點點的回到腦海裡,白璃猛地坐起身,“媽。”

“你醒了。”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聞言回過身來看向白璃,在接觸到她迷茫的眼神的時候,抿著嘴,心裡微微發狠,“阿姨,阿姨的屍體已經先被安置在太平間了。”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她的母親,白梅,真的離開了。

眼淚沒有任何預兆就留了下來,好半響才平復了心情,白璃無力的掃了一眼自己周圍的環境,才發現原來自己正躺在病房裡。

“謝謝。”

眼睛裡沒有任何神采,白璃下牀的時候踉蹌了一下,男人趕忙上前想要扶她,卻被輕輕推開,“昨晚麻煩你了,我要去接我母親,我要帶她回家。”

對,她母親一向膽小,現在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定會害怕的,她要接她回家,回他們的家。

看著白璃搖晃著身子離開,男人心裡閃過一絲擔憂,如果不是他昨天因爲拍戲劃傷了手,來醫院包紮傷口,就不會正好看到她在手術室門口暈倒那一副畫面。

想到自己從醫生護士那裡瞭解到的情況,男人抿抿嘴,果斷的給導演打電話請了假。

或許他會丟掉這份得來不易的角色,可是與白璃比起來,這都是小事,哪怕白璃自己也已經忘記了她一個多星期救了自己的事情了。

季毅成想了想,快步朝著白璃的方向追了過去,先找到她人再說,完全沒有生機的白璃,他真的放心不下。

一直到白梅的葬禮結束,季毅成都不敢鬆氣,因爲他發現,之前因爲要忙白梅葬禮的事情而勉強吃些東西的白璃,在葬禮結束以後,再也不碰任何東西了。

“白璃,下去和我吃點東西好嗎?”

季毅成輕輕地敲了敲白璃的房間門,見裡面沒有任何的聲音,心裡一緊,手緊緊地抓著門把,微微用力,面上的緊張微微緩和了一些,還好,門沒有鎖。

推開房間門,季毅成一眼就看到靠著窗戶坐在地板上的白璃,心裡一疼,在她救他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就喜歡上了這個女人,現在又一起陪她經歷了她母親的事情,心底裡的疼惜早就翻倍的增長。

此時見她如此的脆弱,季毅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白璃,先和我下去吃點東西好嗎?”

聽到聲音,白璃本來低垂著的頭微微動了動,動作有些遲緩卻還是擡了起來,沒有神采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季毅成,“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忙,很謝謝你。”

她早已經忘了季毅成,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她曾經救過他,白璃肯定不敢相信,可是現在她甚至有點信命,如果不是她恰好救過他,是不是今天就不會有這麼一個人陪著她,這麼賣力的幫助她。

“你離開吧。”深深地看了眼季毅成,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了動力,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給季毅成什麼報答,只是覺得他這樣跟著自己對他而言並不是件好事,聲音裡有些乾澀,突然一出聲有些難聽,“你離開吧,我這副樣子,你再照顧下去,只是拖累了你。”

“我救了你,現在你也幫了我,不要再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我們已經兩清了,你不欠我的。”

“白璃。”季毅成突然吼了一聲,打斷了白璃接下來的話,看著受驚的白璃擡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雖然她努力了,可是季毅成仍然可以感受到她身上一點一點消散的活下去的動力。

“你也知道你現在是一副什麼模樣嗎?啊?”季毅成壓著嗓子,可是每一個字卻狠狠地割在白璃心上,“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模樣,你母親如果在世看到會開心嗎?”

“白璃,對,你母親是不在了,你在心裡怪自己,沒有早點發現,怪自己爲什麼要離開,可是白璃,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你母親寶貝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幾乎她的這二十多年都是因爲你才能擁有開心,你知道她有多麼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嗎?你知道她有多麼希望你可以幸福嗎?”

“你自己摸著你自己的心問問自己,你這麼對待自己,你對得起生你養你的母親嗎?”

這些話已經憋在季毅成的心裡好久,今天終於可以一口氣說出來了,所以說的特別順,等他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才發現白璃臉上已經又掛滿了眼淚。季毅成心裡一軟,可是他也明白,白璃現在已經完全走進了一個死衚衕,如果不用話給她逼出來,只怕只會越陷越深。

“可是。”白璃緊緊地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是我害的,是我害了她,你知道嗎?”

“她對我那麼好,我卻是害了她。”

“不是這樣的。”季毅成兩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讓白璃看著自己,放柔了身體,“白璃,你母親並不是你害的,這是一個意外,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你提前知道,你還會離開嗎?不會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意外,白璃。”

“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讓你母親失望,她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白璃,你是要讓她在地下也不能安心嗎?”

白璃現在像極了一個迷路的小孩,看到季毅成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一顆救命稻草一樣,手指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服,仰著頭,“可以嗎?季毅成,你不要騙我,媽媽真的是這麼希望的嗎?”

“對,我不騙你。”季毅成輕輕的把白璃摟在懷裡,放柔了動作,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不會騙你的。”

看著慢慢冷靜下來的白璃,季毅成也露出一絲微笑,看樣子,她至少是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不想著活下去,反而想著尋死的事情。

“我餓了,季毅成,我要吃東西。”

見白璃終於要吃東西了,季毅成連忙點頭,拉著白璃起身,讓她在牀上坐好,“你就在這裡,我下去幫你把飯端上來,馬上就回來。”

白璃點點頭。

看著也願意慢慢和他交流的白璃,季毅成更高興了,小跑著就往廚房跑,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粥端了上來,看著她一點點的喝完,心裡鬆了一大口氣。

“毅成,今天我們吃什麼?”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季毅成,白璃靠在門口看著他。

如果不是季毅成,可能自己這次不會走出來的這麼順利,現在雖然想到自己母親的時候還會傷心難過,卻要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了太多。

“吃你最愛吃的。”季毅成突然回身看了眼白璃,不過很快就又轉了回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璃整個人一怔,剛剛那句話好像還有一個人和她說過,以前在一起時,每一次和他吃飯她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偏偏那個人從來不正面回答自己,永遠都是這樣,吃你最愛吃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個人了,白璃本來以爲自己已經把他給忘了,可是現在卻發現,不僅沒有忘記他,反而把兩人在一起時的情形記得更清楚了。

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是與慕容佩在一起約會還是和家裡安排的未婚妻一起逛街?

“想什麼呢?快點來吃飯了。”季毅成的手突然出現在白璃眼前,看著一臉緊張的季毅成,白璃搖搖頭,端著他遞過來的兩個碗向外走去。

等她擺好碗和筷子,季毅成也已經把菜全部搞定了,得意的拍拍手,“好了,可以吃飯了。”

“白璃,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回去工作了。”季毅成看著低頭吃飯的白璃,想了好久,終於開口說道:“我的經紀人已經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我……”

“工作要緊。”白璃打斷季毅成的聲音,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來季毅成還是個明星,雖然沒什麼名氣,“我已經沒事了,你也可以放心了,這段時間麻煩你了,等什麼有時間,我好好請你吃一頓飯,就當做是報答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我不是那個意思。”季毅成抿抿嘴,他只是捨不得她而已。

“恩,我知道。”白璃抿抿嘴,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卻不敢迴應,“我知道你不是爲了我這頓飯才照顧我的。”

“白璃。”

看著又沉默不語的白璃,季毅成放下手裡的碗筷,突然喊了一聲,眼睛直直的盯著白璃,生怕她在自己眼前消失。

“恩?”白璃知道他一直看著自己,遲疑了一下沒有擡頭,有些慌亂的應了一聲。

“我們結婚吧。”季毅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把兩人都給嚇了一跳,同樣被自己給嚇住的季毅成只是喂喂你一愣就率先反應過來,抿抿嘴,繼續道:“白璃,嫁給我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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