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
幾乎就在兩人僵持不下再次升級前,一個聲音急急的趕來,倒是阻止了兩人之間戰爭的發生,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護士見這兩個人碰上急急去通知剛下了手術檯,去了休息室的鐘離鶴。
鍾離鶴不由分說,拖著席宮墨就往外走,邊走還邊替他向希寧解釋著。
“希寧,這個傢伙腦中風了,現在很不清醒,說的什麼話都不算數,你別在意,好好休息,我先帶他去看腦科醫生。”
“鶴!你放手!我沒事,一點……嗚嗚!”
他還想辯解,嘴巴就被這個比他要高一點,力氣也大一點的朋友無助,在希寧和她身邊的那些人看不到的角度,神色恐怖的低聲威脅他。
“你如果還想繼續從我這裡得到她的消息,就給我老實一點,現在不是你能肆意亂來的時候,想她好起來,就安靜些。”
於是,席宮墨安靜了,鍾離鶴很滿意,回頭變臉似的給了希寧等人一個明顯很假,卻很賞心悅目的笑容,腳下不停,拽著如同被抽去了靈魂的小弟兼朋友,一路快行到離希寧的病房很遠很遠的地方。
病房裡,兩個人走後倒是真的很安靜了,相對的,希寧的強硬外衣也再也無法維持,臉色很差,幾乎隨時都會倒下一般,頹廢的窩在牀上,連最後的一點精神似乎都被剛纔的強硬耗盡了一般。
“小姐!”
她身邊的人很擔憂,卻有一些是她不得不面對的。
正如,妙戈這次來找他最初的目的,縱然身心俱疲,她還是有這個意識的。
擡頭,問那個看著她保持沉默,眼睛裡也掩飾的很好的人,首先問。
“妙戈,你來找我,什麼事?沒關係,說吧!我還撐得住。”
可是她的樣子,卻是讓旁人怎麼也不願再繼續讓她勞累下去的呀?然而現在的事根本不是他們這些輔佐她的人能夠決定的,真正的抉擇權,還在她,不及時告訴她的話,發生什麼後果,壓根是他們不敢想象的,猶豫再三,終究還是選擇說了。
“小姐,暗的內部現在狀況很微妙,不只我們滲透了別人的內部,我們自己的防禦網似乎也出現了漏洞,而且昨天晚上我徹底清查了一邊防護網絡,有些重要信息估計已經被人盜走,從我們內部人員中也卻是抓到一個商業間諜來,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也真的無法估量,我在做好修復網絡放於的同時對所有內部人員進行了保密監視,但也只是暫時的,怎麼應對可能已經泄露出去的消息帶來的後果,以及內部還有沒有間諜這點都無法肯定,還是需要小姐決定應對的。”
希寧緊緊的閉上眼睛,似乎經過了很大的決心,纔回應。
“沒關係,還來得及挽救。”
絕對防禦有絕對防禦的好處,被竊走機密的消息自然有被竊走之後用法,好在這件事一開始就是被秘密進行的,對她來說還是有絕對的優勢的。
心裡不禁空勞勞的,並沒有自信的舒心和掌握到對手命脈的快意。
是呀!她現在已經習慣了這些危機和利用危機狠狠給對手一擊的算計,那些雲淡風輕單單爲一個努力成果而單純開心的日子已經不復存在了,縱使這樣的她還讓他掛心,縱是她有剩餘的資本可以和他一起迎接接下來的人生,剩下的時間,又還有多久?他會一直如始如初對她的日子還有多久?
席宮墨,縱使你是個今日有酒今朝醉的現實主義者,可我並不是一個可以隨時開始隨時離開的隨意而安的人呀!所謂的瀟灑,一次已經筋疲力盡,我再也沒有再更多的力量,可以和你抗衡呀!
病房外,鍾離鶴確定他們的聲音不會被人聽到之後纔將人一把推在光潔素淨的牆上,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來教訓他。
“你怎麼回事?這麼多年都忍了還忍不了這一兩個月?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明知道強硬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也做好最後的準備了還這麼衝動做什麼?她是施希寧,有她自己的堅持,既然已經打算以最寬容的方式來等待了,有必要這樣不顧一切的衝動激進嗎?”
“兩個月!”
他頹喪到極點的聲音將鍾離鶴神怒中的聲音給平復了下來,似乎,現在纔想起,其實在這段時間中最不好受的,他也是其中一個,更重要的事,他的心意從來不被身邊的人認同,更不被他所在意的人接受和理解,這吃是他最大的壓力吧?卻還要違心的將一張平靜無波的臉表現給衆人,包括他所真心在乎的人。
鍾離鶴不忍再苛刻的對他了,脫離了他的掌控,席宮墨的身子似乎是支撐不住的往牆根上滑去,雙手緊緊
的捂住臉,似乎再也無法忍受這麼多年來所忍受的一切。
“她有告訴過你吧?關於她的病情不能透漏給任何人,包括我的事。”
鍾離鶴微微愕然,是呀!對她用心至此的他,又怎麼會看不透她這點小心思?正因爲如此的清楚她而沒辦法不去在乎,纔會糾纏至此,讓兩個人都不得好過吧?
“她就是這樣,哪怕是將牙打掉也可以和血吞下去的,只要可以不用讓身邊上心的人擔心,如果十年前的施希寧還有作爲一個女孩子一點點的柔弱依賴心態的話,這十年,不,是十年前,我對她做的那些恐怕連她最後的一點依賴心態都給抹殺了吧?她更堅信只能靠自己,更堅信自己的脆弱是種恥辱,對自己的哥哥和視若親人的楊老師不忍讓他們擔心,連曾經背棄過她的朋友她都可以搏命去爭取,可是對於這些她之外的人,她一個都不願再相信,再多的苦,再多的淚,她寧願自己斷了骨頭粹了筋也不會示弱一分,即便是對我有不同於旁人的感情,可是,我同樣,也是在她不信任的名單中,最頭個的吧?施希寧,是個遭受到愛情背叛後,再不願相信愛的人,不然她也不會有無所謂的和一個根本不算認識的男人訂婚,又這麼多年沒想過好好經營一下這段姻緣,如今
,我在她心裡,恐怕和她那名義上的未婚夫也相差不了多少吧?都是她不願去面對理會的,我成了她的污點,永遠的污點。”
鍾離鶴自十年前希寧面臨顛臨死亡之境時見過他那次半死不活的頹廢,這麼多年來倒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絕望的時候,作爲他的朋友,作爲他爲數不多的死黨,說無動於衷自然是騙人的。
蹲下來,握住他的肩膀,他以自己最大的力量來開導他。
“你怎麼知道,她對你隱瞞,是因爲不信任你,而不是怕你知道後和他的哥哥那樣的擔心痛苦?”
席宮墨冷靜了下來,擡頭,帶著茫然的看著眼前人,鍾離鶴笑,不得不感嘆愛情真的是可以讓人盲目了心智的呀?縱然是席宮墨這樣的人也不例外呀!
“你忘記了,最初愛上她是因爲什麼了嗎?我可不信你只是被她的外貌和聰穎所吸引。”
懵懂之間,似乎有什麼在腦中的一角清明瞭,他一時間還沒辦法說服自己,只是憑著本能的向面前的人求證。
“你,是這樣認爲的嗎?她,對我沒有那麼無情?”
鍾離鶴苦笑,似乎他的情況遠比自己所看到的要嚴重許多呀!
唉!
戀愛中糾葛的人呀!
“你要比我認識她早,也比我看她更清,我相信,這個不用我們這樣的旁觀者說你就比誰都清楚,只是時機的問題,你長久得不到她的認可迷茫了而已;小墨,我曾經勸過你放手,當時失敗了,現如今你已經堅持這麼多年我無話可說,不過已經到最後關頭,作爲個人我還是想問一問,你真的對自己當時的決定質疑了嗎?那個就算看不到結果也會義無返顧勇往直前的席宮墨,在這麼多年的淬鍊中,已經遭到改變了嗎?”
眼前保持弱勢的男人,眼睛中的迷茫似乎已經被改變了,眼中清明堅毅了不少,絕對不容質疑的表明心意。
“不!什麼都可以改變,唯獨她,唯獨對她的心意這一點,誰也別想改變。”
“這不就好了?還有什麼好讓你困擾的?被她拒絕,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既然已經決定爲當時的錯誤做出補償,再大的艱難也沒什麼怨尤的吧?”
他拍拍他的肩,勸。
“打起精神來,這個時候你如果不做好準備堅強起來怎麼當她的靠山?你不是一直希望她能夠信得過你嗎?這個時候你有心理負擔對她對你可都不好,相信她吧!這麼多次危險她都能度過,這一次也一定難不了她,你就安心的等她累了後飛回你的懷抱就好了,我相信,是你的,一定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搶的走。”
席宮墨苦笑,很明白他的心意。
他還……真是信任他呢!
可是事實上,事情會不會如他所說的那麼順利呢?他沒法清楚的預料到,他同樣亦然無法,於是,超出他們人力可以控制範圍的事就這樣發生了,那些千篇一律的意外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