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晨可憐兮兮地抱著金哥的後腰身體躺在蘇晴之的懷裡隨著夜晚的涼風跟著摩托車的馬達聲向A縣進發。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今晚的忐忑心跳會換來突如其來的“朋友相認”。他更加不會忘記當金哥認出媽媽後那驚喜而複雜的表情。
在他小小的心裡起了不一樣的感覺。
“晴兒,這是你兒子嗎?”當一羣人浩浩蕩蕩開了近半個小時的車程回到A縣蘇晴之的老家在金哥的幫助下打開那闊別已久已經有點發黴的房子以後,金哥按耐不住心裡的疑問堵在門口就問了出來。
他想讓自己以爲這是她的弟弟但是他很清楚晴兒根本沒有弟弟。
蘇晴之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兒子蘇子晨。”
“蘇?他姓蘇?”金哥聞言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
蘇晴之笑了笑沒有說話,金哥是唯一最瞭解自己家庭狀況的外人她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什麼。蘇子晨卻往前擠了擠。
“哦,我們先進去吧。”
金哥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應該傷心,這個對他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只是心底的小人不知道爲何在聽到這個並不是很值得祝賀的消息後竟然在他最原始的血肉裡面挑起了舞蹈。
是說他還有機會嗎?
蘇晴之家的老房子是普通的宅院,一座竹柵欄圍起來的三間磚瓦房。打開竹門進去她竟然發現整個院子裡面竟然沒有一根雜草。撲鼻而來的除了房屋外圍發黴的苔蘚味道還有一股特意噴出來的清新劑的味道。
蘇晴之很奇怪這二十多年沒人住的地方居然沒有出現雜草橫生的局面?
走進屋去蘇晴之更是訝異:屋子裡面竟然一塵不染?
“金哥?這?”蘇晴之不可思議地看著金哥和他身後的蕭錚與金水,她不明白二十多年沒住的屋子爲何會這麼幹淨屋裡的擺設完全和二十年前她隨著媽媽一起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金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而他身後的蕭錚與金水卻是相視一笑。
蘇晴之見狀頓時感動地熱淚盈眶。“金哥你……謝謝你們。”
她已經不是十歲的年紀了也不是一個不懂感情的少女,早在十歲的時候她就知道金哥待自己與待別人是不一樣,他可以爲了她打架只爲了幫助她搶回她喜歡的一隻蝴蝶要知道搶走她蝴蝶的那個大男孩足足高出金哥兩個腦袋;他也可以爲了滿足她的好奇心凌晨起牀走了八十里地只爲了採集那麼小小瓶的露水嘗試下晨露泡茶的感覺…
…
或許這些事情會在她百無聊賴的時候想起但是如果不是再次見到他她是不會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的。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在向她訴說這個三十歲的男人爲她保留了多少心思。
畢竟她帶著兒子回到這裡只是無處可去的下下選擇。倘若讓她一個人回來她根本連老家的具體位置都找不到,而金哥居然隨時隨地在打掃著這房間!
恩情,就像一筆心債,恐怕不再有償還的期限。
……
蘇晴之的到來對這個古色古香雖然並不封閉卻笙磬同音的小鎮子來說依然是一件足以轟動全鎮的稀奇事。
“你就是老蘇家的外孫女?哎呦都長這麼大了?”鄰居老奶奶看著和記憶中的小女孩截然不同的蘇晴之笑嘻嘻地上下打量著,一邊打量嘴裡一邊嘀咕著。
“就是就是,而且越長越漂亮了呢。怪不得金哥這麼上心……”說話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說話的同時嘴裡也沒有閒著拿著一袋香瓜子在磕著,瓜子的香味飄的到處都是。
“這叫守得雲開見月明,是不是這話,我說晴之啊,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搶了一把剛剛說話女人的瓜子,同樣年紀的女人笑嘻嘻地問到。
……
蘇晴之對眼前的這羣人並沒有多大的印象了,但是她依然記得媽媽曾經對她說過鎮子裡的人大都淳樸可愛所以對眼前這些打聽自己私事的人她也沒有產生太多的反感。
但是蘇子晨就不一樣了。
他對這裡說不上排斥但是也談不上好感,畢竟這裡有個男人對自己的媽媽總是虎視眈眈的讓他放不下心來。
就像現在,他一邊喝著金哥買給她的冰酸飲料一邊看著他修理那張年久失修的大牀。
“你結婚沒有?”
“什麼?”金哥詫異地轉過頭看著一本正經的蘇子晨。
蘇子晨索性把手裡的飲料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問到:“你到底結過婚沒有?”
金哥聽了笑了笑轉過頭去又掄起了錘子:“沒有。”
“你喜歡我媽媽對吧。”
錘子下落的聲音在蘇子晨問完這句話後戛然停止。
“小孩子懂什麼,來,幫叔叔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要重新修訂的。”說完收起錘子直接穿過蘇子晨走向了另外一個房間。
蘇子晨看著在他眼裡有點落荒而逃的金哥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果然有問題。”
等
鎮子裡的人好不容易走完了,蘇晴之才發現已經錯過了中飯。她終於體會到了媽媽所說的鎮上人的熱情,此時此刻對她來說鎮上人的熱情足以將她融化。
縱然心傷也有了療傷的藉口。
只是她不知道當她帶著兒子找到新生的地方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人正在尋找治癒心傷的良藥。
韓晨沒有想到自己三十歲的年紀還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會有衝動的一天,而就是這該死的衝動竟然讓他在鄭家所有人的面前“逼婚”,而他的這一“壯舉”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傳到了父母那裡最誇張的是他們竟然沒有得到他的同意就發出了成千上百的請帖。
比五年前和蘇晴之舉行婚禮還要隆重。
即使他不想承認自己後悔也無法再挽回什麼。
如果說蘇晴之的再度失蹤再一次成功刺激到了他並不強大的心臟那麼接下來鄭燦琳的舉動就完全把他甩進了萬丈冰窟。
她竟然公開傾訴雙方這五年間的“感情糾葛”和“情感糾結”。
導致現在韓晨不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爲新聞人物,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滋味並不好過。尤其現在的他儼然就是一個“負心郎”。
鄭燦琳說,他本來就是她的未婚夫只是被另外一個女人捷足先登;鄭燦琳說,他韓晨愛的就是她鄭燦琳只是被那個女人用計先上了他的牀;鄭燦琳說,她之所以嫁人也只是爲了讓自己不再受到傷害;鄭燦琳說,這麼多年他們雙方都沒有忘記過對方……
一切都是鄭燦琳說的,她甚至已經不再顧及死去的陳瀟還把蘇晴之推上了一個“拜金女”的位置。
韓晨不明白,鄭成仕真的有這麼殘忍竟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如此殘忍地侮辱他的大女兒?
雖然他不同意鄭燦琳的說法但是當他面對數十個記者的鏡頭時,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說些什麼。
在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值得他去挽救的了。
站在電視機面前的蘇晴之卻已經是淚如雨下。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韓晨會默認鄭燦琳的說法更不會想到鄭燦琳會如此詆譭她,此時此刻若是說她沒有任何的怨恨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很誰?很韓晨嗎?當初畢竟是自己不辭而別將他拋棄的?恨自己嗎?陳瀟畢竟是自己間接殺死的?
她只是想還給鄭燦琳一個老公而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