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舜名彎了彎嘴角,笑得人心裡發(fā)寒,他湊到小吳身邊,勾脣道:“你哪隻耳朵聽說我討厭她了?”
小吳整個人都被震懾住,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平日裡,對季子墨冷言冷語,所有粗重的活兒都交給她做,難道不是因爲討厭她麼?
她一直以爲謝舜名也很想趕走季子墨,纔出了這一招,卻不想算錯了一個人的心,就毀了整盤棋局。
小吳最終沒去那場慶祝晚宴。
晚飯的時候,大夥兒紛紛入座,倒是謝舜名遲遲趕到。
彼時,五張桌子就只空下鍾可情和俞曄楓旁邊的兩個位置。依照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應該坐在俞曄楓身邊。
衆(zhòng)人的目光紛紛向謝舜名投去,唯獨鍾可情垂著頭,視線與桌面對其,腦袋壓得很低很低。她也不明白,年輕時候的那場暗戀,明明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可是直到今時今日,得知他已經(jīng)有了孩子之後,她仍然對他不死心。
比起一個微不足道的她,於他而言,事業(yè)當然更重要,畢竟他平日裡工作起來那般沒日沒夜。儘管已經(jīng)知道結果,她的心卻仍舊突突直跳。
謝舜名掃視了一週,俞曄楓已然起了身,要挪動身邊的位置,讓他坐過來,卻不料他悠悠然調(diào)了個頭,步子在鍾可情身側(cè)落定。
鍾可情聽到動靜,心下不由一驚,下意識地去拽身側(cè)的椅子,脫口而出道:“謝醫(yī)生,你的位置在那邊——”
謝舜名身形一滯,隨即伸手摁住了她的手臂,強行在她身側(cè)的位置上坐下。
衆(zhòng)人的目光都直直逼視著他們,彷彿能從他們身上覓出些姦情來。
鍾可情的面色難堪至極,壓低了聲音再次提醒道:“謝醫(yī)生,你坐錯了地方。”
“哦?”謝舜名微不可查地擡了擡眉,詫異萬分地看向她,“我坐錯地方了麼?不坐在這裡,我應該坐在哪裡。”
“當然是俞主任身邊!”鍾可情心裡急躁難安,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能坐在我身邊?”
謝舜名卻淡淡一笑:“誰說我是坐在你身邊的?”他轉(zhuǎn)過身去同另一側(cè)的布朗先生舉杯,“我只是過來跟布朗先生敘舊。”
鍾可情頓覺困窘無比。其餘人則一笑而過,整個包廂裡死寂的氣氛瞬間緩和了。
鍾可情不得不承認,謝舜名確實有一種超人的能力,可以隨時帶動全場的氣氛。比起俞曄楓,他應該更適合當心內(nèi)科的領導者。
酒過半巡,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布朗夫人剛動了手術,不宜過度勞累,布朗先生則早早帶著她離開。
心內(nèi)科的同事們極少一起聚會,這一次大家一起吃飯氣氛還不錯,大部分人都覺得時間還早,尚未盡興。有一些小護士對科室裡面的英俊醫(yī)生們早就芳心暗許,更想趁著今晚的機會,將他們一舉拿下,於是大家提議換場子,去了最近的ktv。
ktv的名字叫英皇,鍾可情前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經(jīng)常來這裡唱k。她五音不全,唱歌時常跑調(diào),但她喜歡那種跟舍友們一起瘋、一起玩的感覺,每每都要陪著她們通宵。
那時候,她和陸屹楠感情還很好,宿舍裡四個女生,各自帶上自己的男朋友,八個人佔一箇中包,可以玩得很盡興。
陸屹楠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不止成績優(yōu)秀,唱歌也是長項。
鍾可情總是喜歡抱上一大捧爆米花,躲在包間的小角落裡,看著他站在前面,深情獻唱。他唱的那些歌,英文的、中文的、粵語的、韓文的,一大堆生僻歌曲,鍾可情全都沒聽過,但只要是從他口中唱出來,必定是綿長動聽的。
正想得出神,旁邊的小薛重重撞了她一下,調(diào)侃道:“想什麼呢?待會兒該你唱歌了,你要唱什麼歌,我去幫你點。”
鍾可情這纔回過神來,包間裡的音樂已經(jīng)響起,科室裡頭幾個活潑好動的小護士已經(jīng)紛紛跑上前去點歌,有一個身材高挑的,手中握著話筒,正唱得帶勁。
鍾可情乾澀笑了笑:“我就不唱了,我唱歌不好聽。”
小薛眉頭一皺,“那可不行,主任發(fā)話了,每人一首,必須得唱,不唱的要罰真心話大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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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可情也跟著皺眉,“可我真不會唱歌。”
“哪怕是兒歌也行,先混過去再說嘛!”小薛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你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科室的聚會,那真心話大冒險絕對不是鬧著玩玩的!上次謝醫(yī)生就被罰了,你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