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心沒想到,南力帆還真的來探班了。
當時她剛吃完早餐,回到酒店和同事杜瑋對數據進一步的核實。杜瑋剛從分公司調上來,這次出差,她把他帶在身邊,就是想著,等她回到南悅,她好把手上的這一攤子全部交給他。
杜瑋比舒念心小兩歲,長相很普通,但打扮卻很潮。他的服裝永遠是那種顏色鮮豔的,如果上面是一件黃色的T恤,下面必定是一條藍色或咖啡廳色的緊身褲。舒念心覺得,把“花枝招展”這個詞放在他身上,是再恰當不過的了。
兩人正在忙著,聽見敲門聲,他們以爲是服務員來了,杜瑋就起身去開門。
“你找誰?”他見是一位男士,很詫異地問道。
“我找舒念心舒總監。”
舒念心一聽這聲音,立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但她還是疑惑地邊走向門口邊向外張望。她心中驚喜,但是又有點不相信會是真的。
果然,玉樹臨風般地站在門口的不是南力帆是誰?
南力帆見到舒念心,馬上眉開眼笑:“我還以爲走錯了房間……”
“力帆,你怎麼來了?”舒念心奔了過去,一下子撲倒在他的懷裡。很快,又想著身邊還有另一個人,又快速分開了。
“你還真來探班啊?”舒念心調皮一笑:“你會打擾到我工作的。”
杜瑋看著舒念心的樣子,心想:這個平時工作起來超認真,辦起事來超嚴肅的女上司,竟也是個可愛的小女生。
不由自主地,他看舒念心的眼神就溫暖裡含著欣賞,喜歡裡帶有柔情。
南力帆被她當著外人面親熱的舉動弄得有點難爲情,他便偷偷看了一眼舒念心身邊的杜瑋,正好,看到了杜瑋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舒念心,他心裡的醋瓶便被打翻了。
一男一女共處一室,且本來是舒念心的房間,開門的卻是他。現在再看他的眼神,怎麼那麼讓人不舒服呢?
“這位是?”南力帆看著杜瑋問。
“哦,我忘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事杜瑋,這位是我老公南力帆。”
杜瑋向南力帆伸出手,同時,他也看到了南力帆眼裡的警惕和猜疑,便笑著說:“我是舒總監的下屬兼徒弟,這次和舒總監一起出差,主要是爲了跟她一起學點東西。剛纔,我們正在覈實數據,下午要見客戶的。”
他這一通解釋,到讓南力帆更加地難爲情了,而舒念心,站在一邊挽著他的手,呡著嘴偷笑。
敢情,男人吃起醋得也一點都不含糊。
“舒總監,那我回房去準備一下,有事您叫我。”杜瑋知趣地走了。
南力帆關上門,一把把舒念心擁進懷裡,脣,便迫不及待地蓋了上去,像是久別了幾個世紀。他一直吻著她,直到舒念心快要窒息,他才抱起她,走向那張寬寬的雙人牀。
舒念心猜出他要做什麼,便嬌羞地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小聲說:“力帆,這是白天,又在酒店裡,不太好……”
“別出聲!我現在只想要你,別的我可不管。”南力帆把她輕輕放在牀上,馬上蓋住她還要說什麼的嘴,讓她的說話變成嗚嗚的低吟。
舒念心很是喜歡他這樣,有點不講道理的強迫,卻能讓她感覺到他濃濃的愛意。
其實,她也天天想他!
嚴秋萍是從南蘭的嘴裡知道南力帆趕去舒念心出差的城市看她去了,心裡竟有點酸酸的感覺,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啊,走也不跟自己說一聲。
她知道,兒子愛舒念心,愛得有點瘋狂,她在欣慰之餘,還是有點擔心:兒子再也不能受到任何感情方面的打擊了!她常常祈禱:但願他們兩人之間不要再出什麼問題!
想到兒子終於找到自己所愛,並舒念心到也不是那種不討人喜歡的女子,也是有爲了兒子要拉攏她的意思,嚴秋萍叮囑自己:要對舒念心好一點,似乎,兒子的命運就栓在她的手上。
爲了兒子,她什麼都可以付出,何況,這只是一點面子上的小小讓步。
想來想去,用什麼辦法跟這位自己的兒媳套套近乎呢?當然,這個頭還是她先低的好,顯得她有誠意,也說不定兒媳一感動,以前的所有不快,就全都給抹平了。
對,給南力帆打個電話,趁他在,也不顯得突兀。
她撥通南力帆的手機:“兒子,你和念心在一起嗎?”
南力帆當時和舒念心躺在牀上說悄悄話,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媽媽會來電話,說話都有點支支唔唔。
“媽,哦是……對……你怎麼打電話來了,有什麼事嗎?”
“你給念心接電話吧,媽有話跟她說。”嚴秋萍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特別是說到舒念心的時候。南力帆一時還猜出不媽媽是什麼意思,他猶豫地看向舒念心,思考著,到底給不給她。
“媽,有什麼事跟我說吧。”南力帆怕媽媽找舒念心的麻煩。
“臭小子,我又吃不了她,我跟她的事,幹嗎跟你說啊。把手機給她!”
南力帆只得把手機遞給舒念心,邊給邊暗示是他媽。
舒念心也有點緊張,平白無故地,這還是婆婆第一次主動找她。
“媽……”她呼得小心翼翼。
“念心啊,你還要幾天回來啊?”
舒念心聽著婆婆溫柔又似乎是面含微笑時發出的聲音,竟呆住了--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她都忘了接她的話。
“是不是不知道工作什麼時候能完啊?不要緊,你回來的時候給媽帶點那的特產,媽聽朋友們說,那裡有一種叫清江野漁的很好吃,你給媽帶一點回來。”
哦,原來是這事啊,真是白嚇出一身的汗。
舒念心忙答應:“好好媽,我一定給您帶,我會記住的。”
掛掉電話,舒念心和南力帆互相盯著,用眼神在詢問彼此:這是個什麼情況!
“我媽今天怎麼了?”南力帆先問,他沒想通。
“是啊,怎麼突然就對我這樣了呢?我都有點怕怕了。”舒念心說。
“難道,我媽今天喝醉酒了?”
說完,兩人哈哈笑倒在牀上。
兩人正開心地鬧耍著,南力帆的手機再次響起。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他以爲是客戶找他,就一把摟過舒念心,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前,對著手機喊:
“喂,你好!哪位?”
手機對面沒有聲音,停頓了片刻,南力帆剛要再喊,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我,力帆,別掛機!”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舒念心足可以聽見裡面是個女人的聲音,和清楚地聽見女人說的話。
南力帆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她也感覺到了。她警覺地抑起頭,看向南力帆。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從舒念心的背後抽出手臂,側過身就要起牀。舒念心便追問了一句:“是誰?”
南力帆沒有回答她,而是讓手機遠離耳朵,轉身對舒念心說:“沒什麼事,你睡會吧,我出去接一下。”
明明,那女人的聲音似乎很是幽怨,那話音又像跟他很熟。叫他別掛機?爲什麼讓他別掛機?她又怎麼知道他會掛機?
舒念心看著消失在大門外的南力帆,腦子裡不停地分析著疑點。
這個電話,原來他是不打算避開她接的,可現在,卻避得人影都不見了。可見,這電話很不一般。
正在分析著,她的手機也響了。是杜瑋打來的,問她什麼時候出發去見客戶。
得先把這事給放一放。她忙起牀,收拾東西,出了門。可走廊裡並沒有南力帆的身影。他躲到哪裡去了?
一個電話,真的這麼見不得人?
南力帆一聽聲音,就知道那個陌生號碼是蔣月晴的手機號。
當引起舒念心的警覺後,南力帆的心“咯咚”一下,一股怒氣直衝向胸膛。他不想舒念心誤會,蔣月晴的出現,他也不想讓舒念心知道。
他以爲,只要不再理蔣月晴,徹底地不和她聯繫,諾大的R城,他們也不可能總會碰上。那麼,他還可以當她一直在美國,就沒回來過。
可她,竟打了他的手機。
她是怎麼知道他手機的號的?又爲什麼要聯繫他?昨天晚上,他不是很明白也很絕情地表明瞭自己對她的態度了嗎?
他很生氣!
他走到樓梯口,下一層臺階,對著手機怒喊“蔣月晴,你從哪裡弄到我的手機號的?”
“哈哈,你南悅總裁的手機號,我要想弄,很容易。”蔣月晴聽南力帆的口氣,心裡很是難受。昨天對自己那種態度,好不好,十年不見啊,她還認錯也求他,可他還是那麼絕情。
今天,他又是這種態度。難道,十年還不能抹去他的仇恨?有多少分手的戀人,最後都成爲了朋友,就算是她不對,她現在回來了,做個朋友總也可以吧。
與其說蔣月晴是心有怨言,到不如說她是心裡失衡了。
想當年,他對她是多麼的疼愛,多麼的百依百順。不管她怎麼地任性刁蠻,他都不生氣,都哄著她花著她,從不對她大聲說話。
可昨天晚上,她使用了“苦肉計”,哭得自己都快被自己給感動了,他卻無動於衷,還不顧深夜她一介女子危險,無情地把她趕下車。
現在,一接電話,想也不想,他又大聲吼她。
她原本想再次求和的想法一下子改變了,她也憤怒了。她也對著手機喊:“南力帆,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說句話嗎?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現在纔想起跟我說說話,當初你不辭而別的時候,爲什麼沒想著和我說說話?”南力帆打斷她的就話,他不想聽她說什麼。
“蔣月晴,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聯繫有意思嗎?我承認我以前是愛過你,可現在,我對你心裡只有恨。當然,自從我有了我愛的人後,我也不再恨你了,那麼,就請你不要再找我,也不要再打我手機,我們就當彼此不認識。從此,我和你只是陌生人!”
說完,南力帆就要掛掉電話,可手機那頭卻傳來一聲嘶叫:“做夢--南力帆,如果你見到我對我態度好點,我也許會不再打擾你。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會找你,會再找你,且還會一直找下去……”
“瘋子!”南力帆對著手機罵了一聲,就關機。下一步,他要換掉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