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水!怎麼會是葵水!
太醫明明說像喜脈,她這些天的反應也跟有孕一樣,家裡所有人都看得出的,爲什麼今天卻變成了葵水?
她剛剛喝過墮胎藥的……她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葵水了。
楊君柔想起那個婦科聖手,他給自己服用過的藥,好像是吃了他的藥之後纔沒有葵水的,她被人算計了。
又是齊莞!
自己太大意了,以爲齊莞利用王俊陷害她,根本沒想過齊莞會這麼狠毒還利用了什麼婦科聖手。
“是她……”楊君柔臉上因爲恨意而顯得癲狂猙獰,她指著齊莞,尖聲叫著,“太后娘娘,是齊莞陷害我的,是她讓人給我下藥,那個婦科聖手,就是他……是齊莞派來陷害我的。”
太后斥道,“一派胡言!阿莞無怨無故爲何要陷害你,那婦科聖手難道是她叫你去找的。”
那時候幾乎全京都都知道那位婦科聖手醫術醫術高明,是她自己讓人去將他找來的,楊君柔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對那婦科聖手恨之入骨。
四皇子在外頭聽說了楊君柔沒有身孕的事,一臉怒容大步走了進來,尚未給太后行禮,一腳踹向楊君柔的胸口,“你竟敢欺本皇子!”
楊君柔被踹得差點飛出去,嘴角沁出一絲血絲,滿嘴都是血腥味。
“我怎麼欺你了?那日李太醫來診脈,你也在場的。”楊君柔叫道,怎麼能怪她,四皇子自己也覺得她有身孕了。
“李太醫只說像而已,你後來不是去找了別的大夫診脈嗎?難道就不知道自己沒懷孕?”四皇子大聲問道,暴怒的臉龐青筋直冒。
每個給她診脈的大夫都說她是有孕了……
一定是那婦科聖手給她吃的藥有問題。
“讓她去把婦科聖手找來。定能還我清白。”楊君柔吐出一口血,眼中含淚瞪著齊莞。
齊莞皺眉,輕聲說。“我不認識什麼婦科聖手。”
太后的臉色很難看,她冷眼睨著四皇子,“哀家還在這兒呢。德謹,你眼中還有沒哀家!”
四皇子臉上怒容稍斂。急忙行禮,“德謹不敢,祖母,孫兒是被這賤人氣得昏了頭,皇家子嗣豈容她謊言欺瞞。”
“她是你的皇子妃!”太后冷冷地說,言下之意,楊君柔犯錯。四皇子是脫不了干係的。
“是孫兒管教不善。”四皇子語氣還有隱怒,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犯錯,眼見父皇和太后對他都非常滿意,偏偏楊君柔這賤人最近不停地讓他被父皇和太后訓斥,將他多年心血都白費了。
給他戴綠帽子不說,還欺騙自己有了身孕……讓他成了兄弟間的笑話。
他一定要休了楊君柔這個賤人!
太后哼了一聲,“帶回去好好養傷,她是你的媳婦,該怎麼管教你自己心裡有數,皇家的臉面已經丟夠了。就說她自己不小心沒了孩子,要讓大臣知道你的媳婦做出這等事,你將來如何在朝中立足。”
四皇子咬牙切齒地應下,冷厲地瞪了楊君柔一眼。
楊君柔身子顫抖得厲害。她從來沒這麼絕望過,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四皇子,回去之後,就算不被他休了,也要被她打得半死。
吳盈見似乎沒人追究齊莞推楊君柔下水的罪責,忍不住開口,“齊莞推四皇子妃落水……”
太后不等她說完,端著臉看過去,透出一股懾人的威儀,“你親眼見到是齊莞推四皇子妃落水了?”
“……是。”吳盈低下頭,不敢與太后直視。
“杏兒,你看到什麼了?”太后問著身邊的宮女。
那個叫杏兒的宮女是壽康宮的,是在太后身邊服侍的宮女,她低頭恭敬地回道,“回太后娘娘,奴婢瞧見四皇子妃強拉著趙少夫人的手,雖聽不清她們說什麼,但卻看見四皇子妃不肯放開趙少夫人,後來還想拉著趙少夫人跳進池塘裡。”
吳盈臉色驟變,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看到。
“吳氏,你是不是看錯了?”太后問。
“是臣妾……看錯了。”吳盈跪了下去,臉色惶惶。
太后看了看她,又看向楊君柔,失望地搖頭,對慕容貴妃說,“這裡就交給你了。”
慕容貴妃恭順地一禮,“是。”
太后不管後宮瑣事已經很久了,楊君柔是皇家媳婦,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婦德有虧,按理來說,太后不應該就這麼敲打幾句就算了,是因爲看來慕容家的份上,才讓慕容貴妃自己去處理。
齊莞跟著太后一起離開*潢色 ,從頭到尾,她都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任由楊君柔和吳盈將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都不爲所動。
在楊君柔拉住她的手瞬間,齊莞就猜到她想做什麼了,她當時沒看到吳盈,卻有看到太后身邊的宮女,自然不怕自己會被陷害。
只是,讓楊君柔假懷孕的事這麼快揭穿,有點可惜了。
至於那吳盈,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吧,讓她失望了。
……
……
楊君柔被四皇子讓人送回了四皇子府,他則還留在慕容貴妃宮中,暴怒如雷地走來走去,“我一定要休了那個賤人!”
慕容貴妃已經從憤怒中平靜下來,她示意吳盈退下之後,對四皇子說,“你先坐下,如今生氣有什麼用。”
“我竟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四皇子叫道。
“所以你打算讓你父皇同意休了楊君柔?這樣就能消氣,能挽回面子了?”慕容貴妃依舊是端莊高貴的模樣,說話的語氣很平緩。
四皇子差點想跳起來,“難道還要將她留在府裡?”
慕容貴妃說,“你想不想讓楊威成爲你以後的助力,你娶了楊君柔這麼久,楊威都沒真正與你同心,你休了楊君柔,想要拉攏他就更難了,何況,楊君柔之前才傳出那樣的謠言,你休了她,豈不是證明自己真的戴了綠帽子?”
“難道讓她繼續當四皇子妃,楊威就會站在我這邊?”四皇子說。
“楊君柔做出這樣的事,楊家比我們更沒臉,事情進行到這一地步,你沒有休了楊君柔,是給楊家面子,楊威多少會念你這點情。”慕容貴妃說。
四皇子冷靜下來,比起他的大業,楊君柔的確算不了什麼,“就算我願意留她在府裡,父皇未必會答應。”
皇上怎麼會留著這樣一個婦德有虧的兒媳婦。
“所以,你要去求你父皇,將楊君柔的錯當自己的錯,你父皇一直覺得你不夠仁義,你要利用這次機會,讓你父皇覺得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慕容貴妃道,楊君柔已經沒有資格當四皇子妃了,但四皇子跟她這麼多年夫妻,肯定是有感情的,能爲了她跟皇上求情,自然會讓皇上對他刮目相看。
四皇子聽了這話,半天沒出聲。
這時,有宮女在外頭稟話,道是皇后娘娘讓人來詢問,聽說四皇子妃落水,是否有大礙。
慕容貴妃讓宮女去回話,就說四皇子妃沒有大礙,已經讓人送回去了。
“太后既然沒有處置楊君柔,這件事她自然不會多理,你現在就去找你父皇,將所有的錯都攏自己身上。”慕容貴妃回頭吩咐四皇子,“我得去御花園了,免得讓人胡亂猜測。”
四皇子點了點頭,只想著回去之後再找楊君柔好好算賬。
楊君柔被送回四皇子府,她不死心地讓碧波又去找了好幾個大夫,診斷結果都是一樣的,她沒有懷孕。
之前說她有孕的大夫被楊君柔讓人抓了起來。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明明沒有身孕卻騙我是喜脈,說,是誰指使你?”楊君柔根本無法冷靜,她猙獰地瞪著被綁著的大夫,尖聲問道。
“草民之前說過,您的脈象很奇怪,跟有身孕的一樣,且兩個月沒有葵水……”那大夫解釋著,“草民醫術愚鈍,四皇子妃恕罪。”
“那爲何我喝了墮胎藥卻見紅了?”楊君柔問。
那大夫沉思了片刻,才說,“不知四皇子妃之前服用過什麼藥,那藥必定是能推遲葵水,墮胎藥乃兇猛之藥,刺激之下……”
“碧波,把那婦科聖手的藥拿來。”楊君柔不等那大夫說完,立刻叫道。
碧波取來之前剩下的一瓶藥丸,遞給那大夫,“你瞧瞧。”
那大夫看了大半天,最後汗顏地說,“草民看不出什麼來。”
楊君柔大怒,“廢物。”
將那大夫打出去之後,楊君柔絕望地坐在牀榻上,她已經想不出什麼辦法能救自己了。
碧波心疼地看著她,“四皇子妃,不如……我們去找夫人吧,她或許有辦法幫您。”
“自從那次陸氏的事之後,她就不大理我了,找她有什麼用?”楊夫人自從知道楊君柔對齊正匡有意,曾經想要傷害陸氏的事後,就不怎麼來找楊君柔,名義上雖是母女,但實際上關係已經疏淡許多。
“那怎麼辦呢?四皇子回來後會不會對您如何?”碧波問。
楊君柔冷笑,無力地躺在牀榻上,“就算他不對我怎樣,太后跟皇上也不會容我繼續當皇家的媳婦。”
齊莞,這個賤人果然太低估她了!
真沒想到,她竟然會被齊莞陷害到這個地步,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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