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是演繹童話。
真實活著的人,會被現實折磨的死去活來。連最初僅存的一丁點對未來的嚮往和遐想都會被狠狠的磨平。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的含著金鑰匙出生,總會有人成爲現實生活悲催的階下囚。在那看似平靜的歲月裡喪失所有的信念。茍延殘喘的爲了活著而活著。
而這……就是生活,就是命!
一
你知道泥土的味道麼?
清香而又糜爛,野地中的玫瑰若是想要綻放,就必須倚靠它汲取養分;若是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得忘記本來該有的樣子。
2014年。H市
偌大的總統房間到處充斥著甜蜜的味道,雪白的毛絨被裡,男人趴在旁邊,右手仍然不規矩的撫摸著女人光滑的肌膚,眼神上下打量著身旁的女人,有一種想再次狠狠揉碎的衝動。
而那女人冷豔的臉頰上只有死灰般的沉寂,她似乎是按捺著等待什麼。
“叮。”
女人的手機震了一下,是短信。
便是伸手扯過旁邊的睡袍,將自己包裹了起來,光著腳丫下了牀,走到離牀不遠的矮桌,拿起手機解了鎖。
是銀行的短信,上面顯示著一條入賬金額信息。
“親愛的,怎麼了?”
男人走到她身後,將她輕輕擁入懷裡,低頭在她的耳垂處親暱的磨蹭。
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從那個懷裡抽離了出來,嘴裡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男人的臉色瞬間凝結,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著女人轉身要走,他一個著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女人轉過身,沒有一絲畏懼的迎上了男人那張憤怒的臉。
“賤人!”
男人剩下的那隻手正想往那女人臉上扇去,卻猝不及防的被女人狠狠踹了一腳。
正中要害。
男人吃痛的蹲下了身子,臉色一陣青白。
女人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機衝著男人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快速換好了自己的衣服。
末了,這才走到男人跟前,微微俯下身,冰冷的指尖劃過男人冒著冷汗的鼻尖,戲謔道:“長這麼大,很少有人敢打我。對,你罵對了,我是賤人。這一點的確沒錯,但你別忘了,揹著你老婆出來找情人,說到底是你賤還是我賤?我們不過各求所需,我蘇沫還很少被人家威脅。身敗名裂這種東西,我是沒有身名去給人挖出來敗裂了,但你這保安局局長的位置可就沒那麼容易保證了。就這樣,永遠不見。”
說著,她在男人額上淺淺一吻,起身離去了。
留下痛苦的男人,憤憤的咬牙咒罵。
空曠的大街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情侶,哪怕是寒冷的冬天,也阻擋不住這些小情侶的熱情,她將雙手插進淡奶色大衣的口袋裡,稍稍的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暖意。
只是冷的不是身體,是心罷了。
仰起頭,看到不遠處那屹立在鬧市中央的大擺鐘左右的擺動著,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她笑了笑,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還是回家吧。
世界再大,只有那裡纔是自己的歸宿。
她是蘇沫。蘇州的蘇,泡沫的沫。這個姓氏是隨母親的,而對於她最初的姓氏她已經不想提起。那個所謂的家族用最嚴厲的方式將她趕了出來,她甚至來不及看外祖母最後一面。
她到現在都會記得那個***在階梯上指著她的鼻子罵: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女兒。滾。
那個異國的城市飄著大雪,她裹著鵝絨睡衣走了很久,最後昏倒在街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孤兒院了。
因爲性格孤僻,沒有小孩子願意和她玩,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會待在一個角落裡,冷冷的看著所有的小孩子指著她,罵她怪物。
“沫兒,沫兒,沫兒……”
蘇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雙眼無力地直視著天花板,她又做了那個夢,母親那張蒼白的臉頰,那雙乾瘦的手很奮力想要擁抱她,卻被那個男人狠狠踢了一腳,從椅子上滾了下來,額頭一下子撞到了地上的磚塊,滿是血。
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摁了一下枕邊的手機,凌晨十二點。
這夢儼然令她睡意全無,翻來覆去的又折騰了一陣,索性起了身,打算出去逛逛。
坐在梳妝檯前,她有些發呆的看著鏡中的那個自己,耳邊隱隱地迴盪著昨天那男人罵她賤人的聲音。
對於這種事情她不是早就已經麻木了麼,反正和那男人不會有下一次了,就這種程度的謾罵,她平日裡都不會放在心上的,今天怎麼的竟是如此在意呢。
她不免有些自嘲,伸手拿過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自己的頭髮。
其實從她入這行到現在,也有好幾個年頭了,這些年爲了一己私慾,招惹過幾個男人,她心裡頭也清楚得很,大家都不過是爲了各自所需充當的臨時對象,蘇沫要錢,他們要她。
除此之外一切都不會有任何交集,她覺著這樣最好,露水情緣好過她跑去插足人家的家庭,反正自己的人生早已沒有了任何意義,活著也只是爲了活著,不管用什麼方式,她都不介意,只要能更好的活著,就夠了。
一陣精心打扮之後,蘇沫換上了今天才從店裡拿回來的最新款包裙,黑色的鳳尾如一隻展翅的黑天鵝,高傲的擡起頭,不屑待見周遭的一切,更不屑與白天鵝混爲一談。
哪怕這片天空只有井口般大小,蘇沫也要做那獨一無二的黑天鵝,無可比擬。
當她踩著十釐米高的黑色高跟鞋走進夜店時,一身黑色的緊身包裙自然是吸引了衆多異性的目光。
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便見著一個熟悉的服務員朝她走了過來。
“蘇小姐。”
他向著蘇沫微微福了福身,“這邊請。”
“萬俟(mò qí)少也在?”
蘇沫緊了緊手中的包,勉強的扯出幾個字。
“是的,萬俟少說若是您來了,就請您過去。”
聽這意思,似乎是特意在等自己的。
“蘇小姐請。”
那服務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她磨蹭了兩下,還是跟了過去。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了,有些人能惹,有些人是萬萬不能惹,而眼下這位萬俟少便是後者。
服務員將蘇沫帶到了這家夜店最豪華的房間,這個房間位置相對靠裡面,在這喧嚷的夜店中卻是保持絕對的安靜。
“蘇小姐請進。”
服務員微微福身爲她打開了門。
“謝謝。”
服務員點了點頭,輕輕將門關了過去。
蘇沫一轉身,連包帶人的被抱了起來,一個霸道的懷抱,不允許蘇沫說一個不字。
擡起頭,正好看見他的側臉,是個耐看的男人。
蘇沫查過他,除了知道他今年年初才從國外結婚回來,其它的竟一無所知。加上萬俟這個姓氏甚少見到,所以這個名字怪異的男人在蘇沫眼中成了一個謎。
他將蘇沫丟在鵝絨牀上,還沒緩過神時,他整個人已經覆了上來,一張迷人的脣發狠的咬著蘇沫的脣,隱隱的有腥味,那雙發燙的手遊走在她身上,她拒絕他。
“萬俟少就不嫌髒麼。”
意思很明確,她再怎麼下賤也接受不了這般的速度。
覆在身上的人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唔.....”
他的瘋狂令她根本無法抗拒,一雙手奮力推著他的胸膛,卻如何也不能將他推動,他倒是來興趣了,只用了一隻右手,就將她的雙手拉在了上方,然後低下頭狠狠攫取她的脣。
再到後來,她直接放棄了反抗,乾脆等他放肆。
他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手機,凌晨6點30分。才睡了一小時不到,轉過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蘇沫,那白皙的後背上到處都是他留下的印記,心中竟然有一絲滿足感。
昨天平安夜,和他關係不錯的王少說看中了這家夜店跳舞的那個女人,非拉著他一併前來看看,他身邊那些個人本就沒什麼正經的,一天到晚湊在一起除了打牌,更多的就是泡夜店,今天他本就沒什麼太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便一道跟了來。
他也算是這家夜店的常客,之前圖個方便,還付了一年的錢,包了這裡最豪華的房間,省得哪天喝的不省人事了還要爬回去。
王少看中那女人長得還不錯,只是過於妖豔了些,他不是很喜歡這般的女人,不過只要王少喜歡,他也沒那個必要開口說些什麼來掃了王少的興致。
“萬俟少,你也喝嘛。”
包房裡還有另外一個女人,趴在他身上,端著杯酒準備伺候他喝下。
他看了看眼前這女人,呼之欲出的胸在他身上磨來蹭去的,他十分不喜,陰沉著臉瞪了那女人一眼。他本來就帶著一種讓人敬而遠之的氣焰,這麼一瞪自然是那女人承受不住的,端酒的芊芊玉手不由得一抖,灑了些出來,正好在他身上。
“萬俟少......”
“出去。”
他不願再多看那女人一眼,冷冷的兩個字丟出來,嚇得那女人都不敢再耽擱,起身便跑了出去。
“喲,萬俟少,你這樣子可是會把這裡所有的女人都嚇跑的。”
王少調侃著,雙手倒是沒有閒下來,在自己懷中那女人身上不停的遊走。
“你啊,在外面正兒八經就算了,這裡可是夜店,夜店幹嘛的你知道麼。玩兒啊,你這麼正兒八經的,誰敢跟你玩。”
他也不反駁,自顧自的脫了身上那件黑色的西裝,擱在了一邊。
“哎喲王少,您這樣說就錯了,咱萬俟少可絕對是會玩的人。”
王少身邊那女的,趴在王少胸膛上嬌滴滴的說著,“您知道蘇沫吧,這個夜店的出名角色,多少人心心念唸的想要見她一面啊,更別提能共度春宵了。”
“難不成這蘇沫被我們萬俟少拿下了?”
“可不是嘛。這......”
那女的還想說什麼,他側頭來看了她一眼,那還沒說完的話就給活生生的噎在喉嚨頭了。
“真是看不出來呢,萬俟少也會玩別人玩剩下的。”
王少這話說的直接,怕除了他也沒幾個能對著萬俟宇修這麼直接了。
他不語,伸手端了杯酒,一仰而盡。
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就像王少說的,這確實是第一次。
蘇沫......
蘇沫醒來的時候他正在浴室,她撐起身裹了被子,看了看這滿地的狼藉,只覺得腦袋疼的厲害。
他出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那淡漠的眼神她早已習慣了,她也不閃躲,就這麼看著他從自己跟前走過,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伸手從旁邊矮桌上的煙盒裡抽了一根菸出來點燃了。
她的衣服離得有些遠,見他一臉陰沉,也不好開口要他遞一下衣服,想了想,起了身下牀去拿衣服。
說真的,每次唯有他,令蘇沫覺得很不爽。
這幾年,那些個男人和她之間,也最多隻有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而且以前那些對於這種事情,向來都要得到她的允許,好歹也要有個自願原則吧,而他….從沒問過,要或是不要,反正在他這裡一切都成了必須,無所謂她要,或是不要。
雖然是真的不爽,但是得以慰藉的是,除了高昂的回報,還有些別的是她想要從他這裡得到的,所以最後算來算去自己沒吃虧,她也就大概能消化一些排斥和不愉快了。
反正她還是妥協了....這輩子她最不會的就是跟錢過不去,尊嚴這個東西早已不知去向了,又不會去在乎這多出來的一次兩次。
這種時候,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挺賤的,可想想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各求所需嘛。
蘇沫將包裙狠狠往下拉了拉,遮住萬俟宇修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然後從包裡摸出一瓶藥,擰開了面前的純淨水蓋子。
“這麼不想要我的孩子?”
他終於說了一句話,寒意凜人。
她一仰頭和著水吞下了幾片白色的藥。
“我想萬俟少也不會想要我這種人生的的吧。”
蘇沫轉過身,倚著桌子對著萬俟宇修露出一個微笑,妖豔又迷人。
“萬一我想要呢。”
萬俟宇修倒是不惱,吐了一口煙,煙氳繚繞讓蘇沫看不清他的神情。
這氣氛似乎是不大對勁,她默默低下頭將藥瓶裝入包裡。
“如果萬俟少沒有別的吩咐了,我就先走了,卡還是沒變,相信萬俟少自然不會虧待我的,還有就是,麻煩萬俟少說話算話,別讓人家又等急了。”
她覺得自己說得這麼直白了,他完全可以懂了,轉身便要離開。
“蘇沫。”
萬俟宇修再次開口了。
這一開口本沒有什麼太要緊,卻讓她莫名的覺得奇怪,自從招惹上萬俟宇修後,和他見面時候的對話差不多都像她自言自語似得,今天這般還真是頭一遭呢。
她轉過身看他,深邃的雙眸直直地盯著她,好像要把她連皮帶骨全都吸進去一般。
“做我的女人。”
薄脣輕啓,幾乎是不夾雜絲毫情感的聲音,卻似有魔力般,將蘇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只見他兩手一擡,掐滅了菸頭,丟進了垃圾桶裡,然後轉過身徑直走向蘇沫,她抵著靠牆的桌子,無處可退了,只能平起來直視他,那185公分的身高配上銅古色的胸膛,竟是沒有一塊多餘的肥肉。
他走到蘇沫面前,一隻手撐著桌上,順著將她圍繞著,隱隱的聞到她髮絲上的香味,帶著些許誘惑,另一隻手伸進她的髮絲中,修長的五指與之緊緊纏繞,迷人的香味,迷人的模樣,迷人的…
他不由得舔了舔脣。
她也不算太矮,163的身高配上腳上那雙十釐米的高跟鞋,女人中拔尖的了。
“別在跟其他男人糾纏了,我見不得。”
鼻尖幾乎是壓在她的脖上,她心頭不由得一顫,開口卻是一聲冷笑。
“人盡可夫,萬俟少聽過吧。我這個人本就是個賤到骨子裡的人,也不差那些個。不過各求所需,他們要我,我要錢罷了。唔.....”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方纔緊緊纏繞在髮絲裡的手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五指之間還拉扯著她的髮絲,弄得她很是難受。
“不如....掐死我,索性....來的快些。”
她直接放棄了掙扎,雙眼對上萬俟宇修那雙根本毫無感情的眸子,同樣淡漠的雙眸,令他有些動搖,手上的力道鬆了下來。
“當我的女人就那麼痛苦?”
“是啊......痛苦。”
她答得乾脆,他也不怒,嘴角微微上揚著,看不出是個什麼情況。
他一下子鬆開掐住她脖子的手,來得有些突然,她一個釀嗆,身體止不住的往前跌了一跌,被他隨意的扶住。
“收拾好你所有的爛攤子。”
那聲音從蘇沫頂頭上方傳來,口氣完全不容許她有任何的拒絕。
她擡頭看了看萬俟宇修,笑了,如同嗜血般的妖豔。
“可惜讓萬俟少失望了,我還還沒那麼聽話。”
說著,直起身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
坐在回家的計程車裡,她擡手摸了摸發疼的脖子,萬俟宇修那一下子的力度真是用了勁兒的,她方纔是想過要掙扎的,可人爲刀斧我爲魚肉,掙扎能有什麼用?只能說這人今天是有病,小說看多了麼,做他的女人,呵呵,加上這一次,兩人見面也就三次,還做他的女人,想的倒是挺美的,這種橋段不是最適合那些小說裡的傻白甜麼,那麼拽直接找個不就好了,她可沒多的精力去奉陪。
她是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收到萬俟宇修匯進賬戶的錢,數額自然是令她滿意的,也難爲自己生生捱了他那一下。
“蘇小姐,把行李箱給我吧。”
說話的是蘇沫的專屬司機趙叔,50來歲,爲人本分,他家裡頭有兩個孩子在念書,妻子因爲車禍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醫院裡頭。
蘇沫自個兒是有駕照的,但是礙於懶得開,所以才請了趙叔,不過這些年來趙叔對蘇沫也算盡責,好幾次蘇沫被陌生人追截,都是趙叔幫著蘇沫躲過的,所以對趙叔,蘇沫也是盡心的。
她將手中的行李箱遞給趙叔,鎖了門便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談,這也是她喜歡趙叔的其中一點,不多言也不多語,做事卻是很踏實。
到了機場,趙叔幫她卸下了行李,正要鎖了車幫她提行李進去Check-In。被她攔了下來,一手摘了臉上的墨鏡,一手接過行李箱。
“到這裡就可以了,這車停在路邊不能太久的。”
趙叔有些猶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車,最後衝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轉身準備離去。
“趙叔您等等。”
她從錢包裡摸了一疊錢給趙叔。
“蘇小姐,還沒到結工資的時候....”
趙叔拒絕著,並沒有伸手過去接錢。
“趙嬸的醫療費快要交了,這些錢,我不在的時候還可以救濟下。”
她說著將錢塞到趙叔手裡,自己拉著行李箱轉身進了機場大廳。
趙叔站在門口隔著玻璃看著蘇沫的背影,心頭一陣溫暖,其實跟了她幾年,他清楚她是個怎樣的人。
好人....
其實蘇沫完全沒有打算好去哪,只是因爲那件事有點心累,想著出去旅遊一下散散心,站在櫃檯,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地名,胡亂的選了個免籤的地方就買了機票。
“小姐,您的咖啡。”
服務員爲她端上一杯黑咖啡,她唯獨喜歡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的,越苦越好。
“謝謝。”
她剛剛預定了酒店,放下手機隨手拿起桌上的雜誌,看了看這期封面人物,是最近紅得發紫的新一屆電影影后,何潤賢。
倒是個美人,只是不知道卸妝了之後會是個什麼樣。
這樣想著,她不由得笑了,一手端起手邊的咖啡送到嘴邊,抿了一口,感覺味道有些甜,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不好喝?”
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蘇沫擡了頭,正好瞧見封面上那女明星的真人版。
索性她見過的大人物也不算少,養成了波瀾不驚的脾性,否則就這麼尖叫出來定是十分丟臉的。
“這咖啡甜了些。”
說著她將手中的雜誌放回了桌上。
“旁邊沒人吧?介意我坐下麼?”
還未等她應答,何潤賢已坐了下來。
“一個人?”
她繼而又問道。
“嗯。”
“Flower,可以一起合影麼。”
耳邊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許是看到偶像有些激動,聲音都夾帶著顫抖。
“好啊。”
答應的倒是爽快,何潤賢接過那小女生手中的相機,頓了一下,遞給了她。
“可以幫忙拍個照麼”
“嗯”
蘇沫在某些方面還是比較願意助人爲樂的,再說了,請她幫忙的可是新一屆影后Flower何潤賢,她再怎麼的也要在她的粉絲面前留個面子吧。
“咔嚓”一聲,她摁下了快門鍵。
“謝謝Flower。”
得到合照的女生甚是開心,和何潤賢輕輕擁抱了一下便興奮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不斷回頭看看何潤賢。
“有時候遇到粉絲沒辦法。”
何潤賢又坐了回來,端著送上來的清茶喝了一小口。
蘇沫笑了笑,什麼都沒說,伸手拿起另一本雜誌,胡亂的翻起來。
兩人也都不說話了,隔了一會兒,何潤賢擡起頭看了看蘇沫,從側面看過去,她的美夾雜著冰川般的冷,高傲不服輸。
“蘇小姐以前不是H市的人。”
“嗯。”
她放下手中雜誌,點了點頭。
“難怪聽宇修提起的時候,會覺得蘇小姐如此陌生。”
她方纔還覺得奇怪,自己何來的魅力,能讓這大明星主動來和她閒聊,搞了半天,竟然是來炫耀的。
蘇沫心底滑過一絲冷笑。
她倒是想看看,這位大明星在自己面前炫耀的資本是什麼,畢竟那位金主已經結婚了,真是跟她有一腿,那她的地位也見不得好去哪兒,真是不知哪來這麼大的自信。
想到這,蘇沫不禁擡頭看了看何潤賢。
面前這位可是擁有魔鬼般的身材搭配那精緻的五官,一看就是令男人著迷的那一種,聽說是今年電影屆新秀,因爲一部電影一炮而紅,沾了那高挑身材的光,也使她成爲了模特界的寵兒。
這樣的女人,萬俟宇修喜歡也很正常。
“蘇小姐,您的航班可以登機了。”
服務員走來微笑著提醒蘇沫。
“謝謝”
蘇沫拿起包起身說了句“失陪”便離開了。
空曠的飛行軌道,長長的尾巴延伸到了路的盡頭。
蘇沫透過窗戶,看到灰濛濛的軌道越變越小,最後隨著一聲呼嘯,整個飛機直衝雲霄。
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渺小。
飛機平穩後,乘務員第一時間過來了。
“小姐,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嗎?”
“一杯白水就好。”
她側過頭,餘光略過身邊的人,一身休閒的裝扮,一個飛機頭,臉上套著一個純黑色的眼罩,平躺在位置上正舒舒服服的睡著大覺。
“小姐,您的水。”
乘務員一手拖著盤子,準備將盤中的水杯放置到蘇沫面前的小桌板上。突然的一股氣流使整個飛機狠狠甩動了一下,乘務員沒站穩,手中的盤子直直的丟了下去。
“Shit!”
一杯水穩穩當當倒在了睡得正舒服的飛機頭上,那個純黑色的眼罩幾乎是溼透了。
“先生對不起。”
乘務員立馬蹲下身處理丟在地上的盤子,然後起身去取抹布。
那人一把扯下眼罩,一雙充滿怒火的雙眼狠狠盯著蘇沫。
“睡個覺都不安穩,氣流不穩定的時候不能點餐,這點常識你不知道麼?”
對這人的無理取鬧,蘇沫倒是不惱,反手過來將遮光板拉了下來。
“我只知道,怪人也是要有個度的,而不是無理取鬧。”
“你....”
“先生實在對不起。”
剛剛那乘務員拿了抹布回來了,雙手奉上給他。
那人接過抹布,擦了擦頭上和衣服上的水,不滿的嘟囔了幾句,側頭看到旁邊位置沒人,戴上耳機移到了旁邊。
蘇沫看都沒多看他一眼,這種無理取鬧的,理睬了纔是給自己找麻煩。
飛機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是當地時間上午8點整,蘇沫拉著行李站在機場大廳等候酒店的車來接,可等了半小時都不見有人來。
“Shit,什麼破酒店,等了半小時都沒人來。”
耳邊傳來熟悉的咒罵聲,她都懶得回頭,倒是旁邊的人主動湊了上來。
“怎麼又是你,難怪我運氣這麼黴?”
方纔被潑水的人站在蘇沫身旁,陰陽怪氣的說著。
“不好意思,請問是蘇沫蘇小姐麼?”
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蘇沫面前有禮貌的詢問著。
蘇沫見他一身西裝,頭上戴著個海軍四角帽,猜到他定是酒店的人,便應了一聲。
“十分對不起,我是酒店負責接機的,路上遇到嚴重塞車,所以來遲了,讓您久等了。”
男子面帶歉意,向蘇沫鞠躬道歉,然後伸手接過她的行李,嘴上還在說著對不起。
蘇沫微微一笑,表示接受歉意。
“車停在大廳外,麻煩蘇小姐跟我來。”
兩人正準備離開,旁邊那人按捺不住了,毫不客氣的擋在兩人前面。
“喂,你難道不知道你接的是兩個人麼?”
話裡沒有絲毫禮貌之意。
“不好意思,主管吩咐下來的任務,只有接蘇小姐的,如果先生有什麼話,請直接撥打酒店主管的電話,我們只負責私人指定接送,不負責大衆接送。”
這話回答的倒是圓滑,私人和大衆這種比較詞都能說出,看來酒店的訓練不是白乾的。
面前的這人一時竟找不到話說,呆呆看著蘇沫的背影離去。
“Shit,什麼東西。”
蘇沫入住的酒店是F國數一數二的五星級,比起同五星級,各方面做得更加完善。重點是對於客戶資料保密程度絕對是國家級水平,所以稍微有點錢的人都喜歡來這裡。
“蘇小姐請。”
從機場到酒店,花了半個小時左右,車開到酒店門口,服務員畢恭畢敬的爲蘇沫開車門。蘇沫順手拿起身旁的黑色手拿包,下了車。
“蘇小姐,您的房間在30樓,房號是3014。”
還不等蘇沫走到前臺,站在酒店大門左側的一個穿黑色工作服的女人面帶微笑,上前將一張房卡遞到了蘇沫手中,“萬俟少已經等候蘇小姐多時了。”
原本略帶笑容的臉,一下子便微微僵硬了。
“還不快帶蘇小姐上去。”
女人側頭命令身後的保鏢。
蘇沫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那人可是來勢洶洶的。